她猛地抬头,撞进一双藏在蓝色口罩和金边眼镜后的眼睛。镜片反射着灯光,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可那眼神里的阴冷,却像针一样扎进她的皮肤。不等她反应,男人抬手,修长的手指捏住口罩边缘,缓缓摘了下来。
露出的那张脸,确实好看得过分,眉骨清俊,鼻梁高挺,薄唇总是习惯性地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配上那副金丝眼镜,本该是斯文儒雅的模样,可此刻落在乔念眼里,却只剩下斯文败类四个字——她太清楚这张脸下,藏着怎样扭曲狠戾的心。
“陆承修?”乔念的声音瞬间发颤,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手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你怎么来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明明知道,陆承枭叮嘱过,不准任何人靠近的。
可是陆承修怎么混进来的?她看着男人身上的白大褂,瞬间了然。
陆承修没回答,只是盯着她苍白的脸,嘴角的笑意一点点冷下去,最后变成了一抹淬着毒的阴冷。下一秒,他猛地俯身,右手闪电般伸出去,死死掐住了乔念的脖颈!
“乔念,你胆子可真够大啊!”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语气里的咬牙切齿几乎要溢出来:“竟然敢让我的孩子流产?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
男人手上的力道骤然加大,乔念的脖颈被捏得生疼,红色的指痕瞬间浮现,她呼吸困难,脸涨得通红,双手拼命去掰他的手,可陆承修的力道大得惊人,手指像铁钳一样锁着她的喉咙,半点松动都没有。他的眼神里满是杀意,那模样,是真的要置她于死地。
“我......没有......”乔念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眼泪被逼了出来,拼命摇头:“是蓝黎......是她故意推我......孩子不是我要流的......”
“蓝黎?”陆承修的动作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狐疑,手上的力道却没松:“你以为我会信?”
乔念咳得撕心裂肺,几乎要背过气去,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掉,狼狈不堪:“是真的......你去查......监控......酒店宴会有监控。”
陆承修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除了恐惧,似乎没有撒谎的慌乱。他皱了皱眉,终于缓缓松开了手。
空气猛地灌进喉咙,乔念剧烈地咳嗽起来,双手撑着床头,胸口起伏不定,脖颈上的红痕醒目得吓人。她缓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陆承修,眼里满是急切和辩解:“我怎么会让我的孩子流产?那是我跟陆承枭的孩子,不是你的!我盼着这个孩子盼了多久,怎么可能亲手毁掉他?”
“呵!”陆承修嗤笑一声,俯身靠在病床边,双手撑着床沿,将乔念困在自己的阴影里。他盯着她的眼睛,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乔念,你就那么喜欢我大哥?那么想嫁给他?可是他陆承枭,连碰都不想碰你,你心里没数吗?”
他的话像一把刀,狠狠扎进乔念的心里,她脸色更白了,嘴唇嗫嚅着,却反驳不出一句话——陆承枭对她的冷淡,是他身边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事实。
“还敢骗我?”陆承修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动作带着几分诡异的亲昵,眼神却冷得像冰:“你肚子里的孩子若真是陆承枭的,你会比护住自己的命还要在乎,因为你得靠这个孩子,当上陆太太,不是吗?可惜啊......”他顿了顿,语气里的得意和狠戾交织在一起:““那孩子是我的,是我陆承修的,所以你不敢生下来,对吧?”
“你怀了我的孩子,竟然不告诉我,想拿着他去骗陆承枭,借子嫁进陆家,可你又怕,怕孩子生下来,真相败露,所以你才故意让他流产,对吧?乔念,你可真够狠的。”
“不是的!陆承修,不是的!”乔念拼命摇头,眼里满是恐惧和慌乱,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我没有骗你,孩子真的是陆承枭的,流产也不是我故意的,是蓝黎推的!你相信我......”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病房里响起,格外刺耳,乔念被打得猛地偏过头,左脸颊瞬间火辣辣地疼,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血迹。
陆承修收回手,眼神里满是暴怒,额角的青筋都跳了起来:“老子这辈子最不喜欢打女人!可你特么的太狠了,竟然敢杀掉我的孩子!”他一把揪住乔念的头发,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语气里的恨意几乎要将她吞噬:“你想嫁进陆家?可以!可你偏偏只想嫁给我大哥?乔念,你觉得你这样的贱货,我大哥会要吗?陆承枭是什么人?那么骄傲的男人,会看上你这种不择手段的心机女?”
羞辱感像潮水一样将乔念淹没,她忍着脸颊的疼,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咬牙道:“陆承修,你别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那晚的事,是你故意的!你故意让我怀上你的孩子,就是想借此算计陆承枭,争夺陆家的继承权!你跟我一样卑鄙,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陆承修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疯狂和不甘,他松开揪着乔念头发的手,直起身,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嫉妒,怨恨,还有隐藏极深的野心。
“当然。”他抬眼看向乔念,语气里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野心:“陆家继承人的位置,谁不想要?凭什么就只能是他陆承枭的?我陆承修哪里比他差?论聪明,论手段,我哪点不如他?可就因为他是长子,所有人都觉得他该继承陆家!凭什么?”
他越说越激动,眼神里的狠戾越来越重,一想到自己明明不比陆承枭差,却永远只能活在他的阴影里,一想到乔念也想利用他,陆承枭不在的时候就跟他温存,陆承枭在,她宁愿去巴结石头一样冷漠的男人,甚至亲手打掉了他们的孩子,他心里的怨恨就像野草一样疯长。
“乔念,你会为你杀掉我孩子的行为,付出代价的。”他再次俯身,一把抓住乔念的头发,迫使她看着自己。金边眼镜后的眼睛里,满是猩红的狠厉,斯文的表象彻底碎裂,露出了内里的魔鬼:“你本来有机会,凭着这个孩子嫁进陆家,不管是跟着我,还是继续骗着陆承枭,你都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可是你把这个机会,亲手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