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弈说完,胸口因为激动和恐惧而不断地起伏着:“后来砦碧将我救出来,我又在那个废弃的雕塑厂里看见了燕飞,但只一眼我就知道那个人不是燕飞!那个Npc之所以想杀死我,可能是小敏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怕我知道太多的秘密,于是她故意让Npc透露给你们我被冯马关起来的事情,让你们把我救出来,并且给了这个Npc杀死我的指令!
“为了打消小敏对我的怀疑,我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生生挨了这个Npc一刀!幸好,我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又回来了。”
出租车里很安静,过了前面的那个十字路口,就到了艺界画室。
时弈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我想成为这次寻浪号案件的凶手,被送到最东区的仓库里,如果我可以伪装成Npc混入其中,说不定就能找到小敏,找到燕飞死亡的真相,可是那个魏明申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提前找到了凶手?可明明凶手是系统啊,季先生会承认自己让系统杀人吗?那藏凶游戏岂不是会大乱了!所以我猜测这个魏明申找到的凶手不可能是系统,只要不是系统,那我就还有希望!你们可以帮帮我吗?”
时弈充满希冀的目光看向白南和砦碧,虽然两人和他只算是萍水相逢,但他无依无靠,只能依靠眼前的两个人。
砦碧脸上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她没说话,只是转头看向白南,而后者依然在沉思。
在座的这三个人里,只有白南最了解魏明申。
在白南的印象里,魏明申从小就“不务正业”,他很不靠谱,还很喜欢挑战新事物,不管成功还是失败,他一定是“屡教不改”!这就是为什么白南多次被这家伙坑了。
可魏明申其实也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不靠谱,一旦他决定做什么事情,就一定会去完成,就比如说他有一天忽然想当一个黑客,便开始潜心研究电脑技术,白南敢说以魏明申现在的水平,和正儿八经的黑客其实也不相上下。
再比如说,魏明申想进入藏凶游戏,并拉着白南一起进入,无论他用什么办法都会将白南带进来,也就有了今天的这个结果。
至于魏明申能率先找到这次寻浪号案件的凶手,白南也不认为是因为他是“关系户”,因为他本身就有这种实力,只要魏明申肯坚持,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只是,魏明申绝不可能暴露凶手就是系统,因为这样就会暴露季先生,那么接下来的案子,只要系统做做手脚就能轻松扭转局势,玩家们还有调查的必要吗?这样就会严重影响藏凶游戏的局面,造成玩家的消极心理,这不是季先生愿意看见的局面。
那么凶手会是谁?在不触及季先生利益的情况下,又能妥善将局面控制住的办法是什么?
就连白南都有些期待了。
出租车已经到达艺界画室附近,白南让时弈暂时不要露面,并让砦碧照看好他。
砦碧不情不愿地嘟着嘴抱怨道:“白南,怎么又是我?我很想去小礼堂里看热闹的好不好,你这样很不厚道!”
白南有些无措地抓了抓脑袋:“可是时弈一个人在这里,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行啦,那你就去好了,如果有什么情况可别忘记第一时间通知我。”砦碧看出白南的为难,忽然不耐烦地推了白南一把,示意他赶紧走,自己则乖乖将时弈拉到了一个隐秘的角落躲了起来。
白南看了一眼砦碧躲藏的地方,转头朝着艺界画室的小礼堂走去。
此时,几乎所有玩家都聚集在小礼堂里,就连不怎么露面的西霏都来了,只不过她坐在二楼,企图和其他玩家隔离开来。
白南是悄悄进去的,又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礼堂中间的魏明申身上,所以也没有人发现白南进来了。
“我对这次的游戏结果存有异议!”有玩家提出了质疑,“魏明申,你说凶手是时弈,可时弈现在不知所踪,找不到凶手怎么可能就这么结案了?”
白南听到时弈的名字,忽然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恢复了淡定,嘴角也扯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和他想的一样,魏明申不可能把系统是凶手推出来,就只能推出一个最符合凶手的人,那个人就是时弈。
时弈是艺界画室的学生,他的女友傅燕飞是当年论坛热帖的发帖人,再之后傅燕飞不知所踪,时弈发疯般地寻找傅燕飞的下落,这些线索其他玩家不可能查不到,再之后时弈就失踪了……
而根据魏明申提供的藏凶玩家名单来看,时弈目前就在藏凶游戏里,他有杀人的动机,更有杀人的时间……
不管当年的寻浪号沉船事件,始作俑者是东方家还是海城孙家,都改变不了时弈为了同学、为了女友要报复当年船员的决心……
更何况魏明申是电脑高手,只要他稍做手脚,可以证明时弈是凶手的证据绝对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目前的问题是,魏明申并没有找到凶手时弈本人,而系统便宣告魏明申本次藏凶游戏获胜,这在前几轮藏凶游戏中属于首例,当然让其他玩家无法信服。
可获胜的积分奖励已经给到魏明申,且随机惩罚也落下了,这次案件确实已经结束,玩家们不好闹到季先生的面前,只能将魏明申团团围住,讨要一个“说法”。
白南在旁边看这些人的笑话,要知道魏明申可是正儿八经的“太子爷”,别说拿下一个小小的特权,就算现在就让这些闹得鸡飞狗跳的玩家去死,也都是信手拈来的小事。
这么想着,那种被欺骗的愤怒再次袭来,让白南整个人看起来都冷了几分。
就在此时,被其他玩家团团围住的魏明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透过人群的缝隙,正好捕捉到了白南的身影。
两人远远对视着,明明距离这么近,但看起来就像隔了千山万水一般,又好像十分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