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温柔地洒在卧室的大床上。
张敏从一场深沉无梦的安睡中自然醒来,这是自丈夫去世后,
她第一次睡得如此踏实,如此安心,仿佛飘荡许久的小舟终于找到了平静的港湾。
她微微动了动,立刻感受到身边传来的温热体温和沉稳呼吸。
侧过头,映入眼帘的是王臣沉睡的侧脸。
晨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落下浅浅的阴影,鼻梁高挺,唇形完美,下颌线清晰利落。
这张脸,褪去了清醒时的锐利和偶尔流露的末世野性,在睡梦中显得毫无防备,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少年气,俊美得近乎妖孽。
张敏的心瞬间被一种巨大的、满溢的幸福感和不真实的眩晕感填满。
她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如梦似幻的一幕。
从小到大,无论是在黑白电视里,还是在现实生活中,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人。
他就这样安静地睡在自己身边,属于自己。
女人对男人的爱,或许很多时候的确始于颜值。
张敏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被王臣这张祸水般的脸首先吸引的。
然后,才是他那令人心安的能力和……
想起刘二麻子事件那荒唐又极致的一夜,以及昨夜的缠绵,张敏脸颊蓦地飞起两朵红云,身体深处似乎又泛起一丝酥麻的悸动。
他的“能力”……更是让她爱惨了他整个人。
她悄悄地、小心翼翼地挪近一点,再近一点,近乎贪婪地凝视着他,眼神里充满了迷恋和占有欲。
似乎感受到她的注视,王臣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
初醒的眸子带着一丝朦胧,随即很快聚焦,对上张敏近在咫尺的、盛满爱意的目光。
他微微一怔,随即嘴角自然上扬,勾起一个慵懒而性感的弧度,手臂一伸,
将她重新揽入怀中,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偷看我?”
张敏把滚烫的脸埋进他结实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小声嘟囔:
“谁偷看了……是光明正大地看。”
两人又在床上耳鬓厮磨、腻歪了好一会儿,直到门外传来小灵儿咿咿呀呀的叫声和拍门声,夹杂着白亚萍哄劝的声音:
“灵儿乖,爸爸和妈妈就起来了……”
听到女儿喊着“爸爸”,张敏和王臣相视一笑,一种奇异的、一家三口的温馨感在空气中流淌。
起床开门,小灵儿立刻扑进来抱住了王臣的腿,仰着小脸甜甜地喊:
“爸爸!” 王臣弯腰一把将她抱起,熟练地让她坐在自己臂弯里。
张敏看着这一幕,心中酸软成一片,脸上洋溢着藏不住的幸福光彩。
下楼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清粥小菜。
白亚萍正从厨房端出一个大大的保温桶,看到他们下来,尤其是看到张敏那满面春风、
眼波流转的模样,作为过来人,她心下明了,眼中闪过一丝宽慰和复杂,脸上却笑得格外温和:
“起来了?快吃饭。小王,我炖了鸡汤,你多喝点,补补身子。也给白雪和润妍丫头带了些去。”
她顿了顿,很自然地对王臣说:
“今天我跟你们一起去医院看看润妍丫头。都是白家的姑娘,我这做婶婆的,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鸡汤也趁热送去。”
王臣看了白亚萍一眼,瞬间明白了她的用意。
她这是要以白家长辈和恩人的身份正式露面,既全了礼数,缓和了之前因那三十五万可能存在的微妙尴尬,
也是在 subtly 提醒白雪母女记下这份人情,更是……借机多与他相处。
他点点头:“好,麻烦婶子了。”
再次来到华山医院,普通病房里的气氛显然轻松了许多。
白润妍的气色比昨天又好了些,虽然依旧瘦弱,但眼神清亮,正小声地和妈妈说着话。
看到王臣进来,她眼睛立刻弯成了月牙:“哥哥!”
随即又看到跟在后面提着保温桶的白亚萍,她认得这是村里那位很少出门但很和气的白奶奶,乖巧地叫了一声:
“白奶奶。”
白雪连忙起身,看到白亚萍,脸上露出真诚的感激和一丝局促:
“亚萍婶?您……您怎么还亲自来了?这太……”
“来看看孩子,应该的。”
白亚萍笑着打断她,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走到床边仔细看了看润妍,语气慈和,
“脸色好多了,真是万幸啊。丫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好好的。”
她又转向白雪,“你也熬坏了,我给你和小王都带了鸡汤,都喝点,补补元气。”
她绝口不提那三十五万,只是以一个关心同村后辈的婶婆身份出现,言语行动间自然又透着长辈的关怀。
白雪看着白亚萍,想到她家并不宽裕却拿出了几乎全部的积蓄,如今又亲自炖了鸡汤来看望,心中更是感动不已。
村里真正对她们孤儿寡母释放善意的人不多,白亚萍婶子一直是其中一个,这次更是天大的恩情。
“婶子……谢谢您,真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谢您……”
白雪眼眶又红了,声音哽咽。这份雪中送炭的恩情,太重了。
“谢什么,人没事比什么都强。”
白亚萍拍拍她的手,目光扫过一旁正对着润妍温和微笑的王臣,意有所指地轻声道,
“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王臣对上白亚萍的目光,微微颔首。
病房里,鸡汤的香气袅袅弥漫,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竟奇异地生出一种人间烟火特有的温暖和希望来。
阳光透过窗户,照亮了空气中浮动的微尘,也照亮了每个人脸上重新燃起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