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听雪,语气里的凉薄恰到好处:“想来,是被三殿下玩腻了,随手弃了吧?”
话音刚落,他眼角的余光扫过一旁已经坐到圈椅上的风烬月。
那人正慵懒地靠着椅背,指尖把玩着一枚玉扳指,眼底满是看好戏的玩味。
听雨心中一凛,面上却愈发从容,转而对着听雪继续说道:“看这位小姐的气度,想来是三殿下把你转卖给她了?”
“如今这般阵仗,怕是要我花钱给你赎身吧?”
他刻意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得决绝:“可这都是你自己选的路,也别怪弟弟狠心。”
“自从你投靠三殿下那天起,你我就早已一刀两断。”
“今日这事,我绝不会管!”
说完,他才缓缓转向风烬月,微微躬身。
装作不认识的模样,语气恭敬却带着几分疏离:“这位小姐,我与听雪早已无任何瓜葛,赎身之事更是无从谈起。”
“您愿意怎么处置他,便怎么处置,与我无关。”
“我得尽快回府,若是被府中人发现我不见了,恐怕会循着踪迹找到这里来。”
“到时候,您的处境,怕是会不太好看。”
话音落,他便作势要转身离开。
满心只想着尽快脱身,将这里的变故传信给风炽念。
可刚往门口踏出半步,身后便传来风烬月冰冷的声音:“来人!”
两道黑影瞬间从屏风后窜出,动作快如鬼魅。
不等听雨反应,便已死死扣住他的双臂,铁钳般的力道让他动弹不得。
听雨心中一沉,转头便见风烬月脸上带着笑意,缓缓从圈椅上站起身。
一步步朝他走来,那笑容里却淬着刺骨的寒意。
“这位小姐!”听雨见状,立刻换上慌乱的神情,挣扎着想要挣脱护卫的束缚。
语气里满是故作的愤怒与不解:“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这般困住我?”
“你可知我是谁的人?”
“若是不放开我,等我家妻主回来,定饶不了你!”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响起,风烬月的手掌狠狠甩在听雨脸上。
一旁的听雪见状,眼中的绝望瞬间被心疼取代。
喉咙里发出急促的“呜呜”声,头拼命地摇着。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浸湿了嘴上的布条。
听雨还想开口辩驳,风烬月却已俯身逼近。
冰冷的气息喷在他脸上,语气里满是嘲讽:“小贱人,到了这时候,还在本殿面前演戏?”
“你真以为本殿不知道,你和这贱人,都是风炽念的人?”
“休想再狡辩!”
她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听雨,眼神里满是威胁:“今日既然把你抓到这里来,便是有要事安排你去做。”
“若是你乖乖照做,还能保你哥哥一条命。”
“若是敢说半个‘不’字,你就等着给你哥哥收尸吧!”
听雨闻言,心猛地一揪,下意识地看向地上的听雪。
哥哥正用带着祈求的目光望着他,摇着头示意他,眼底满是不愿他妥协的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烟消云散:看来,风烬月早已摸透了他们的底细,方才的伪装,不过是徒劳罢了。
既然如此,再装傻也无济于事。
听雨缓缓抬起头,目光直视着风烬月,语气平静无波:“殿下要我做什么,直说便是。”
“何必让人这般押着我?”
风烬月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语气带着几分满意:“看来,你倒是比你这不知死活的哥哥识趣得多。”
听雨面上没有丝毫波澜,唇角却缓缓勾起一抹魅人的弧度。
眼波流转间,媚意天成,恰好将风烬月的目光牢牢吸引。
他声音放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顺从:“识不识趣,还不是殿下说了算?”
“我不过是个求活的奴才,哪敢违逆殿下的意思?”
他微微倾身,语气里添了几分示弱的乖巧:“殿下既然这般看重奴才,愿意给奴才和哥哥一条活路,那奴才便是不从也得从了。”
看着听雨眼波流转、媚骨天成的模样,风烬月心底莫名窜起一股火气。
只觉风炽念那个废物当真是会享受。
身边既有徐闻舟那般清冷出尘的人,还养着听雨和听雪这种惯会勾人的小骚货。
她强压下心头异样,面上笑意未减,眼底却淬着冰。
用冷得能戳穿人心的声音警告:“小浪蹄子,别以为装出这副模样,就能勾得本殿心软信你。”
“你那点心思,在本殿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把戏。”
话音落,她抬起手掌,掌心因心绪翻涌而沁出热汗,猛地掐住听雨的脖颈。
指腹用力收紧,看着听雨脸上的媚意瞬间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窒息的惊恐,嘴唇泛着青白开开合合,才缓缓松了手。
“听说徐闻舟怀孕了?”
风烬月居高临下地看着大口喘气、脖颈留着红痕的听雨,声音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冷厉。
听雨心头一沉,瞬间猜到风烬月的意图,连忙摇了摇头。
用被掐得沙哑破碎的声音辩解:“奴才、奴才不知……奴才已多日没见过主君。”
“况且主君与殿下素来不和,平日鲜少往来,应当、应当没有身孕才是。”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脸上,听雨白皙温婉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像是被人胡乱添了抹艳色。
风烬月看着他还在嘴硬撒谎,眼底的阴鸷更甚。
声音冷得发颤:“贱人!都到这份上了,还敢骗本殿?”
她俯身逼近,指尖用力捏住听雨红肿的脸颊。
迫使他抬头与自己对视:“本殿既然能把你抓来这里,早就把所有事情查得一清二楚!”
你若是再敢有半句糊弄,信不信本殿现在就杀了你哥哥!”
风烬月说着,缓缓抬起手,指尖带着凉意轻轻抚上听雨泛红肿胀的面颊。
眸光却依旧冷厉如刀,方才脸上那点浅浅的笑意早已消失殆尽。
只剩下毫不掩饰的威胁:“你若是乖乖听话,替本殿把事办妥当,本殿自会保你。”
“当然也会留你这半死不活的破烂货哥哥一条性命。”
风烬月的话音顿了顿,又猛地加重指尖力道。
看着听雨因疼痛蹙起眉头,才继续说道:“可你要是敢说半个‘不’字,或是耍什么花样。”
“如今你哥哥这副模样,就是你将来的后路。”
她收回手,居高临下地扫视着听雨苍白的脸。
语气里满是残忍的笃定:“当然,真到了那时候,本殿可不会像现在这般宽和。”
“定要让你们兄弟俩尝尝,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