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他没有别的选择。
哥哥还在风烬月手里,他只能先答应下来。
只要能救哥哥,这点委屈,这点屈辱,他都无所谓。
听雨脸上瞬间绽开一抹欣喜又带着几分贪婪的笑容。
他抬眸看向风烬月,眼底满是“期待”:“殿下所言当真?”
“那奴才一定好好伺候殿下,绝不让殿下失望!”
风烬月见他这般乖顺,心情愈发愉悦,又低头在他唇上吻了吻。
语气愈发温柔,却说出了最恶毒的话:“既然你这么听话,那便替本殿办件事。”
“徐闻舟怀了风炽念的孩子,你想办法,把那个孩子弄掉。”
“风炽念现在一心扑在前线,若是没了孩子,她必定心神大乱,再也无心打仗。”
“最好,你能把这事嫁祸给风炽念。”
“让徐闻舟以为是他不想要这个孩子,这样便能摆脱你的嫌疑。”
说着顿了顿,她看着听雨紧绷的侧脸,又添了一句诱惑:“等这事办成了,本殿就寻个机会,把你接入东宫。”
风烬月的声音温柔得能溺死人,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般根本不是为了听雨,而是为了徐闻舟。
只要徐闻舟对风炽念彻底死心,她就能趁机将人抢回来。
听雨全然是不信她这番说辞的。
虽然心底满是抵触,可他还是强迫自己挤出一抹顺从的笑容。
微微仰头,在风烬月的下巴上轻轻蹭了蹭:“殿下放心,奴才一定办好此事,绝不会让殿下失望。”
若是能将哥哥救了,将此事告知四殿下,自己失去这清白也值了。
可听雨的顺从,并未换来风烬月全然的信任。
只见她指尖一翻,一枚通体乌黑、泛着冷光的药丸便出现在掌心。
递到听雨面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和:“雨儿,把这颗药服下,你就可以回去了。”
那药丸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腥气,让听雨瞬间脸色煞白,眼底满是惊慌。
风烬月将他的恐惧尽收眼底,却依旧笑得温柔。
语气里的诱哄更甚:“别怕,这药只是为了让你我都安心。”
“只要你这次把事情办得漂亮,本殿立刻就接你入东宫,封你做侍君。”
“不仅给你解药,连你哥哥听雪的解药,本殿也一并给了,并且还他自由。”
“哥哥”二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听雨的心上。
他下意识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刺骨的疼痛却远不及心底的寒凉。
听雨现在才清楚地反应过来,自己早已没有退路。
若是只为自己,他大可以咬舌自尽,宁死也不做这背主之事。
可哥哥还在风烬月手里,还被喂了毒药,他若不从,哥哥必定性命难保。
这世上,哥哥是他唯一的牵挂,是他愿意付出一切去守护的人。
从前哥哥为了他,甘愿忍辱负重、牺牲尊严。
如今换他来护哥哥,哪怕要做违背良心、背负骂名的事,他也认了。
压下眼底的挣扎与痛苦,听雨缓缓抬眸,脸上竟挤出一抹温顺的笑意。
轻轻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地接过那枚毒丸,仰头咽了下去。
药丸入喉,带着一丝苦涩,像一颗定时炸弹,时时刻刻提醒着他。
风烬月看着他服下药,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又在他耳边低声强调:“你记住,这事一定要办得漂亮。”
“若是你敢耍半点花样,或是事情办砸了,别说你活不成,你哥哥也会为你陪葬。”
“为了哥哥……”听雨在心底默念,面上依旧保持着顺从的模样。
轻轻“嗯”了一声。
他知道,从服下毒药的这一刻起,他就成了风烬月手中的棋子。
只能按照她的指令行事,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
风烬月似乎还嫌不够,又假惺惺地安慰道:“雨儿,别怪本殿狠心,如今这局势,本殿错不得一步。”
“徐闻舟腹中的孩子,本就留不住,就算不是你去做,本殿也会派别人动手。”
“与其等孩子大了,让他受更多苦楚,不如现在就解决,也算是帮了他一把。”
“你不必有任何负担,所有的罪过,都推到风炽念身上便好。”
她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得冰冷,带着威胁:“还有,这毒药最多只需三天就会发作。”
“三天之内,你必须带着办成事的消息回来求本殿要解药。”
“否则,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和你哥哥的命。”
听雨垂着眼,不敢与她对视,只是乖乖点头应下:“奴才记住了,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见他这般听话,风烬月才终于松了口。
命人解开了听雪身上的束缚,又传了大夫来为听雪诊治。
听雨连忙走到听雪身边,看着哥哥苍白如纸的脸,紧闭的双眼,心底一阵刺痛。
他多想立刻带着哥哥离开这里,可他知道,现在根本带不走。
他必须先回去,完成风烬月交代的任务,拿到解药,才能救哥哥。
大夫诊脉后,对风烬月说道:“回殿下,这位公子只是气急攻心,一时晕厥,并无大碍,等他缓过劲来,自然会醒。”
听雨听到这话,稍稍松了口气,可一想到自己和哥哥身上的毒药,又不由得心急如焚。
他不敢多做停留,生怕夜长梦多,只能强忍着对哥哥的担忧,向风烬月告退。
趁着夜色,悄悄回到府中。
回到听雨阁时,阿后见他回来,连忙上前,脸上满是焦急:“侍君,这么冷的天,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急死奴才了!”
话音刚落,她便注意到听雨泛红的脸颊,还有眼底难以掩饰的疲惫。
更是慌了神:“您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是不是被主君责罚了?”
在阿后看来,这府中除了殿下和主君,没人敢这般对听雨。
听雨闻言心中一紧,连忙稳住心神。
强装镇定地笑了笑:“哪有的事?”
“主君待我一向很好,怎么会责罚我?”
“我这脸,只是在外面待久了,被风雪冻得有些僵,看着才红。”
他怕阿后再追问,连忙转移话题。
故意咳嗽了两声,装作虚弱的模样:“好了,我好像受了些风寒,身子有些不舒服。”
“你快去帮我准备些热水,我想泡个澡,去去身上的寒气。”
他必须尽快洗去这一身的污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