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哲的手机导航突然弹出「前方500米灵脉节点」时，整座雾都正在下全息雨——虚假的樱花花瓣从电子屏广告牌里飘落，沾在身上却化作乱码。朱小胖刚放飞的侦查无人机突然失控，螺旋桨搅碎一片投影，露出广告牌后锈蚀的钢筋：「这雨是假的！连路边的包子铺都是全息投影！」他伸手去抓蒸笼里的虚拟肉包，指尖却穿过投影，触到冰冷的金属骨架，骨架上刻着串熟悉的代码——与钨钢城矿洞机械少女胸口的符号如出一辙。
「是蜃楼数据妖。」沙大石突然按住背包，碎片在包里躁动如蜂群，「我娘的笔记里写过，这种妖能编织‘认知牢笼’，把灵脉缺口伪装成凡人最渴望的场景。」他拽开衣领，脖颈处露出半片胎记，形状竟与无人机残骸里掉出的芯片纹路重合。陆明哲猛然想起昨日太上老君发的加密红包，当时显示「需信任值达标方可解锁」，此刻手机突然震动，解锁的附件是段影像：爷爷站在雾都广场，对着镜头外的人说「守住‘真实之眼’，别让科技仙尊用它篡改三界认知」，镜头扫过爷爷身后，沙大石的母亲正将一枚菱形晶石嵌入地面——晶石形状与沙大石胎记完全吻合。
「真实之眼？」孙小圣的激光剑突然自动出鞘，剑身投射出雾都的红外热成像图：整座城市的热量源都聚集在地下三层，而广场中央的「喷泉」实则是灵脉缺口的伪装，缺口处正源源不断涌出蓝白色数据流，流向城市各处的投影设备。「这妖在拿灵脉能量当‘投影流量’！」他挥剑劈开虚拟喷泉，水柱瞬间消散，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金属管道，管道内壁爬满发光藤蔓——那是沙大石背包碎片里常见的灵脉原生植物。
朱小胖突然指着管道深处尖叫：「快看！那是不是烤乳猪？」众人望去，黑暗中果然飘来烤乳猪的香气，油光锃亮的烤肉悬浮在半空，皮上还冒着热气。「别碰！」陆明哲一把拉住要扑过去的朱小胖，手机屏幕突然显示「红包网络检测到高强度信任干扰——该投影利用目标‘贪吃’弱点，诱导接触以窃取能量」。话音未落，「烤乳猪」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微型摄像头，对着众人疯狂闪烁红光。
「跑！」沙大石拽起陆明哲冲向管道左侧的维修通道，通道壁上的涂鸦突然活了过来：一个穿工装的女人正用粉笔绘制灵脉图谱，图谱旁写着「真实之眼藏于‘众望所归’处——凡人信其真，它便真；凡人疑其假，它便假」。「是我娘！」沙大石的声音发颤，伸手触摸涂鸦，女人的画像突然转身，粉笔化作实体，在他掌心写下「钟楼」二字。
雾都钟楼的指针永远停在3点14分，钟面玻璃蒙着层全息投影，显示着虚假的「全城灵脉健康度99%」。孙小圣用激光剑划开玻璃，露出内部锈蚀的齿轮组，齿轮间卡着枚菱形晶石——正是影像里沙大石母亲嵌入地面的「真实之眼」。晶石此刻黯淡无光，表面刻着两列小字：「左列凡人诺，右列神仙誓」。陆明哲突然想起什么，从钱包里掏出张泛黄的纸条——是他十岁生日时爷爷写的「永远相信真实」，纸条接触晶石的瞬间，左列凹槽亮起微光。
「还差神仙的誓言！」朱小胖突然变魔术似的掏出个红包，是前日观音娘娘发的「净瓶甘露」，他咬着牙把甘露倒在晶石右列：「俺以前总偷藏灵果，对不起大家……但这次俺发誓，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甘露渗入凹槽，晶石骤然爆发出刺眼白光，整座雾都的虚假投影如潮水般退去——虚拟的樱花雨变成灰色酸雨，包子铺露出废弃的电路板，广场喷泉的位置赫然是个冒着蓝火的灵脉缺口。
「终于找到你们了。」缺口里传出电子合成音，数据流凝聚成个穿西装的虚影，胸口别着科技仙尊的徽章，「沙夫人说过，她儿子最讲信用。」虚影打了个响指，通道壁上的涂鸦突然扭曲，沙大石母亲的画像变成被锁链捆缚的模样：「只要你把真实之眼交给我，你娘就能从‘认知监狱’里出来——毕竟，你总不会让她继续困在自己最害怕的‘无人信任’幻境里吧？」
沙大石的手开始发抖，背包里的碎片突然全部飞出，在缺口上方拼成母亲的脸：「儿啊，别信他！真实之眼一旦落入仙尊手里，他就能用它让三界相信‘灵脉枯竭是凡人的错’，到时候……」话音被电流声切断，虚影冷笑：「没时间犹豫了，三分钟后，认知监狱的‘怀疑浓度’就会达到阈值——你娘会彻底忘记你是谁。」
陆明哲突然抓住沙大石的手腕，将自己的手机塞进他掌心：「看红包记录！」屏幕上是过去三个月的团队聊天记录——朱小胖说「俺变的无人机绝对不偷看你们洗澡」，孙小圣说「下次修水管绝对不把你家水龙头劈坏」，陆明哲自己发的「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信你们」……每条消息旁都有个小小的「已验证」标记，是红包网络自动记录的「信任值凭证」。
「真实之眼需要的不是誓言，是我们一起攒下的信任。」陆明哲按下晶石侧面的按钮，团队四人的手掌同时覆上晶石，蓝白色的灵脉能量顺着手臂涌入缺口，虚假的酸雨突然变成金色甘霖。虚影发出刺耳的尖叫，化作无数数据流逃窜，临走前留下句警告：「你们赢了信任测试，但下一个节点……科技仙尊大人会亲自来考你们‘背叛’。」
晶石彻底融入灵脉缺口的瞬间，通道顶部突然落下块石碑，碑上刻着沙大石母亲的字迹：「吾儿亲启：当你看到这段话时，我已将‘远古仙凡和平协议’存入真实之眼——协议第7条写着，灵脉枯竭的真凶，是当年想独占仙凡科技的……」最后几个字被利器凿去，只留下个模糊的「尊」字。
陆明哲的手机突然收到条陌生消息，发信人显示「母亲」，内容只有个定位坐标，坐标旁附着张照片——沙大石的母亲站在科技仙尊身边，手里捧着的，正是陆明哲爷爷失踪时带走的那本《灵脉秘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