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燕七鹰周身的杀气很盛,在场所有人,包括苏贵妃,都被这杀气震慑到,踉跄地倒退了两步。
两个宫女急忙上前扶住苏贵妃,她手指颤抖着缓缓抬起,咬着牙道:“你们……你们这几个江湖人,竟敢在皇宫里放肆,眼里还有没有朝廷礼法!”
燕七鹰冷哼一声道:“哼,朝廷礼法?朝廷有你们这些仗着权势压人的官员,还有后宫里搅弄是非的内宅妇人,这礼法早就该废掉了!”
这话刚落,几个官员立刻指着他炸开了锅:“你这狂徒竟敢口出狂言!”“简直目无王法,当诛!”“一个江湖草莽也敢议论朝廷与后宫,不怕掉脑袋吗!”
燕七鹰目光扫过那几个斥骂他的官员,抬手直指他们道:“尔等枉读圣贤书,个个拿着高官厚禄,却不知护佑百姓、整肃朝纲,只懂仗着身份欺压人,还有脸提什么朝廷礼法!”
宰相秦嵩快步上前,凑到苏贵妃身旁道:“贵妃娘娘,此等目无王法的江湖草莽,口出狂言扰乱宫闱,请您主持公道,将他们打入天牢!”
苏贵妃稳住心神,冷声道:“竟敢无视朝廷礼法,就该治你们的罪!”
燕七鹰彻底发怒,双目圆睁道:“公道?我看这朝廷昏暗,官员无能,早该易主易姓了!”
燕宁王急忙上前一步,伸手拉住燕七鹰的胳膊,声音都发紧:“燕兄,谨言慎行!这话要是让我父皇听见了,别说你我,连身边人都要跟着掉脑袋啊!”
燕七鹰甩开他的手,沉声道:“那我便等皇上来,与他说清情况!若皇上也不明事理,仗着皇权随便灭人满门、砍人脑袋,我燕七鹰为守护江湖、守护百姓,带着整个江湖势力揭竿而起又如何!”
他顿了顿,又看向燕宁王:“王爷素来爱走江湖,该知道我若号召整个江湖,可不是朝廷那百万雄兵能抵抗的!”
燕宁王心知燕七鹰这话绝非空穴来风,忙拉住他,又转向众人:“贵妃娘娘、诸位大人!江湖势力盘根错节,真闹起来对谁都没好处,还望莫要再激化矛盾,等父皇来了定夺!”
刚说完,太监尖声喊:“皇上驾到——”
众人闻声,忙转身朝着抄手游廊那头跪好。
紧接着,一片齐整的声音响起:“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刚从游廊拐角走出来,四十多岁年纪,脊背挺得笔直,踩着青石板台阶慢慢下了廊子,明黄色龙袍随着脚步轻晃。
他径直走到宴席主位的龙椅旁坐下,还没开口,贵妃先从人群里走出来,到龙椅前屈膝:“臣妾参见圣驾。”
皇上这才扫了眼跪着的人,开口道:“都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回自己位置坐好?”
皇上听了贵妃的话,脸上还带着笑,朝她抬了抬手:“爱妃,来,坐到朕旁边。”
贵妃忙屈膝应着:“谢陛下。”转身轻步走到龙椅侧边的座位坐下。
底下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个敢先起身。宰相秦嵩往前站了站,躬身道:“启禀陛下。”
皇上看向他,开口问:“秦嵩,方才你们堵在这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秦嵩忙回道:“回陛下,方才有几个江湖人闯进宫宴,无视礼法还口出狂言!更可恶的是,他们竟敢大放厥词——说若陛下不明事理、凭皇权治罪,他便号召整个江湖揭竿而起,还说江湖势力不是百万雄兵能抵的!这话简直是公然谋逆,还望陛下定夺!”
皇上听了秦嵩的话,垂了垂眼眸,手指轻轻刮了刮胡须,慢悠悠开口:“江湖中人?”
话音落,他抬眼看向人群里的燕宁王,语气沉了沉:“渊儿,他们口中的江湖人,可是燕云山庄的?”
燕宁王名唤萧昭渊,是当今萧氏皇族的次子,“昭”取昭明磊落之意,“渊”含深沉睿智之喻,名字里藏着皇上对他的期许。
只是皇上从不在明面上显露这份在意,反倒常刻意疏远,对外只称他“不得宠”,实则是为了避开朝堂纷争,悄悄庇护他。
此刻他忙往前一步,双手拱手躬身:“回禀父王,正是燕云山庄庄主燕七鹰,还有他几个朋友。他们是应父皇之前的邀约,特意来宫里朝拜的。”
皇上眉头微蹙,冷声道:“既应朕的邀约前来,又为何要在此惹是生非?”
燕宁王忙抬头辩解:“父王,并非是他们想惹是生非,而是……”
话没说完,秦嵩突然上前两步,躬身打断:“陛下,万万不可听他辩解!那江湖人本就目无规矩,闯宴还大放厥词,若不严惩,恐难服众!”
皇上没接话,只盯着燕宁王,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
秦嵩见状,心里顿时有了主意:不如顺水推舟帮秦王一把,让他少个对手。
他忙又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燕宁王爷素来与那几个江湖人私交甚密,如今他们当众惹事,说不定就是王爷暗中指使的!还请陛下明察!”
萧昭渊心头一愣,竟没想到秦嵩会突然攀咬自己。他忙抬头,急声解释道:“父皇,儿臣没有!秦大人这是凭空污蔑,还望父皇明辨!”
萧昭渊心里又惊又怒,暗自咬牙:秦嵩这般陷害,绝不能忍!眼下虽急着自证,但他心里已悄悄埋下了日后要对付秦嵩的念头。
皇上沉声道:“行了,是非曲直,朕自有定夺。燕七鹰等人呢?”
百官闻声,纷纷望向人群里的燕七鹰、洛璃霜、温月宁和南宫言。皇上顺着众人目光看去,只见四人从百官中走出,走到殿前单膝下跪,行抱拳礼,齐声说:“参见圣上!”
皇上抬了抬手:“都抬起头来。”
皇上目光落在最前的燕七鹰身上,开口问道:“难道你就是燕七鹰?”
燕七鹰应声回:“正是草民。”
这话刚落,秦嵩突然站起身,快步走到燕七鹰身侧,指着他对皇上说:“陛下,就是这个狂徒!他不仅在宫门前辱骂微臣,方才还在这里差点行凶,要杀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