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公子显然是修习过的。
他的修为甚至在入门几年的易云荷之上。
但几番交手易云荷便感觉出来，他的修为到底是丹药堆的，只能爆发一时半刻，拖下去甚至还不如她。
费公子阴就阴在，他很会对付女人。
他熟悉她所有弱点，招式无比肮脏，一个旋身甚至抓了她腰带：“好香。你们天恒宗，熏的什么香？”
易云荷简直要被这个登徒子气死了，所幸她腰带打的紧实才没被抽掉，但她也被人直接拽到怀中：“放肆！”
费公子就抢过她手中录石扔开，推她，推到榻上，压住她手腕：“你最好听话一点。还是说，你要摔玉令让你们宗门都知道你的好事？让我看看你的玉牌，你叫……易、云、荷？”
他一个字一个字品尝着她的名字，仿佛品尝着某种甘泉美酿。易云荷面若寒霜，抬脚便踹：“滚！”
费公子忍着剧痛，火气更甚，抬腿压住她大腿：“你们宗门不锻体？你就这点气力？难怪要去当医修啊。”
就在他将要探手之时，易云荷隐约感知到了同门的气息，听见楼下的“天恒宗现任副宗主，来此查夜”，一瞬间惊呼出声：“师兄救我！”
砰——
房门被踹开，费公子被长弓勾住脖颈，生生拖到了门口！
那血痕实在骇人，但更骇人的是门口那人的面色；他右手平举五指虚握，随长弓回到手中而生生吊起费公子一整个人，吊的他挣扎到面色狰狞、指尖尽是自己抓下的皮肉。
易云荷惊魂未定，司空绪快步上前抱住她：“没事了。小荷。没事了。”
楚云天把费公子掼到地上，弓弦还滴着血珠：“他碰你哪儿了。”
他长发在洞开的门风中奕奕飘扬，整个人站在门口，压下的黑影比关门更让人有安全感；
费公子看清他的脸后，一瞬便放弃了易云荷，转而痴痴的看着楚云天，跪着就要去抱人腿：
“美人儿……看见你一眼，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他的手还血淋淋的皮肉翻飞着，擦上衣摆便是触目惊心的碎肉并褐色的血痕。
“没有别的人，齐传铮不方便出现，他只带了我，”司空绪安慰人，挡住易云荷的眼睛不看这血腥一幕，“他们男修没来，只有我，真的没事了。”
楚云天很明白避嫌，没有多看易云荷，而是转而一脚踹开费公子踩上去：“你碰她哪儿了？说话！”
“你是她姘头吗，这么关心，”费公子笑的肆意，全然不顾下身剧痛，甚至还能去抓楚云天脚踝，“你们有门规不得屠戮生民吧？你敢杀了我……啊！！！”
他一瞬间惨叫出声，因为楚云天往下猛然一踩。
“我敢。”楚云天冷声，“擎山柱断之时，也有人欺辱女修，你可想知道那些人下场？”
烛火随着洞开的大门摇曳不定，楚云天面上泛起微笑：“……填柱子了。”
天恒宗最见不得欺辱女修之人之事，费公子一瞬间脊上泛起无边凉意。
“你们能见血吗？”楚云天抬眼，“不能就先下去歇着。我审。”
“医修有什么见不得血的，”司空绪听起来快气死了，“小荷你要去休息吗？”
易云荷摇头，慢慢坐直：“他摸我。”
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敢说出自己受到的伤害，这是莫大的勇气与难能可贵。
楚云天没有多余停留一丝一毫的目光，蹲下身：“哪只手。”
易云荷咬着嘴唇，楚云天也没多问：“我知道了。”
他左手往后一甩，录石飞到手中，被他扔给易云荷：“关了吧。”
易云荷有种楚云天要做什么的预感：“师兄……”
便见楚云天右手扼着费公子的脖颈闭了人声音与五感，左手拈起人手指，一节一节、一根一根……
他仅拇指食指一动，便悉数生生掰断。
令人绝望的咔咔声在一室寂静中清晰的令人遍体生寒。
这样的楚云天，身上莫名有齐传铮的影子。
好像本该蹲在那一点点掰断人骨头的是齐传铮。
费公子双手骨节全断，绵软、扭曲、无力的垂着，张着嘴却吼不出声。
“还有吗？”
楚云天明明问的平和，易云荷却觉得这声音来自黄泉幽冥。
“我看见他压你腿了。”
于是腿骨被绕上弓弦。楚云天的手劲何其大，仅一收，便勒得大腿分而错之，生生变为好几节。
屋内骨渣、鲜血、酒肉未散的腥气……
还有费公子被楚云天活活吓得失禁。
别说费公子了，司空绪也震吓到了：“你要虐杀他？”
“他连我都摸。”楚云天拨开垂下的头发。
司空绪感觉有些不对，放开易云荷走到了楚云天身边抓住人手腕：“蛊香？你何时中的？”
易云荷慢慢抬手，指向窗边的香炉。
他们进来时屋内酒气熏天，自然无人注意到那个香炉。
楚云天缓缓回过头，闭了闭眼：“拿来给我。”
地上的费公子嗬嗬的笑了，楚云天解开他噤声的法术，想看他有什么话说。
“不继续了？发现屋里的香不对劲了？你猜为什么她们那么听我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啊，和你的好师姐师妹，好好享受这香吧。
“那真是可惜了。”楚云天解开他听觉，“你怕是要希望落空了。”
费公子看着楚云天那平静的面庞，忽然笑的更加肆意。楚云天不想听他聒噪，复又噤了他声。
但从他的口型中，楚云天能看出来他在骂自己。
“龙、阳、之、好……”楚云天读着他唇形，“断、袖、之、癖……”
“骂我呢。”读着读着楚云天笑了，“还是不够疼。”
他低头打开香炉，捻了捻香灰：“巫界之物。”
司空绪也捻了些许：“我去问问她们谁是巫界之人。”
“把云荷带上。”楚云天合上香炉，“剩下的交给我。”
接下来的事司空绪没有看见。
她也不知道那费公子挣扎间，究竟如何碰到了楚云天。
他似乎是扭曲着双臂慢慢坐起来，状若疯癫，嗬嗬怪笑：“你也好香……你是女孩子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和我玩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司空绪听见了无比清脆的一巴掌。
足以打断人半边脸骨。
“用丹药堆起修为便是如此。”楚云天面露怜悯，“很容易便走火入魔。”
隔着屏风，她看见血溅三尺、费公子的头颅与脊背如同破布娃娃般被错开，而楚云天慢慢站起身。
他微喘着气，拍下烧尸体的符。
他仿佛从地狱中来。
楚云天是弓术师，手劲本就大于旁人，于他而言绞断一个人的生命不过是抬手的事儿。那些女孩没有香炉作用也慢慢清醒了，司空绪问道：“谁来自巫界？”
是那个女孩。最后怯生生的那个。
她说这个香，费公子为什么选，因为对女子而言是听话顺从凡心大动，但于男子而言则会调动暴力。
所以楚云天会把人直接杀了而不是带回去审着。
“杀……杀了也好，”她哆嗦着，呜的要哭了，“他抓了我族人数十名逼我们炼香！说是有什么大、大人物需要！炼不出来就杀！女孩都被糟蹋了只有我还小……呜呜呜……”
“大人物？”司空绪和楚云天对视一眼，易云荷跟她怀柔：
“好，不哭了，乖乖，那你对这大人物，了解多少？”
他们本做好了听见骨醉宫这仨字的准备。
司空绪问话的时候一直攥着录石，如果和骨醉宫相关，他们将有正当理由上报宗门。
但他们听到的却是四个字：
“……梦寐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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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寐山庄！”
齐传铮是根据楚云天放给他的录石和记忆给沈圜讲的。对于楚云天而言，想告诉齐传铮发生了什么不过是构建幻境的事儿。
“和那女孩子告诉我的差不多。”沈圜若有所思，“我们当时选送一批除制香外身具其他潜力的，想着送入人界保护起来；毕竟进了天恒宗，修行就是年复一年，若是想进销骨楼，更是不知要在天恒宗干多久，这是最适合遮掩他们的。来日倒不是利用天恒宗，而是若我们有需要，这些人可以从人界返回巫界，不失为一批力量。受正道教化修习也比埋没于巫界好，你觉得呢？”
“你所说的你们，是你少界主的人脉？还是包括了其他合作者？”齐传铮也若有所思，“我至今不知道关于梦寐山庄太多情报，他们还想抓楚云天去帮他们理事，简直是不可理喻。虽说我老熟人在那，但那是他们与骨醉宫合演的一出好戏还是他们与骨醉宫亦为对立，尚不可知。”
“反正骨醉宫，现在的骨醉宫没一个好东西”沈圜简短的评价，“龙族还行。缪矜年挺正的。旧势力基本被他肃清了，将来他也许是倾向于帮人界打神界。我们的合作，与人界只能说和平相与，现在的界主是墙头草、利欲疯子，早些年还不错，毕竟是逐光之征活下来的；但是现在，似乎有些昏庸了。”
所以沈圜想取而代之。
“逐光之征能活下来的，都不是什么等闲之人。”他如是说。
“怕就怕再来一次逐光之征。”齐传铮叹气，“人界已经够风雨飘摇了。”
“总要趟过黎明前沉寂的黑暗，才能窥见天明。”沈圜抬手接住一缕月光，“夜儿，拿个书怎么那么久？”
齐訾夜抱着一摞书又从廊柱后转回来。
“来聊聊萧执玉吧。”沈圜打开书，“你对他的了解是什么？”
“满嘴谎言。”齐传铮抽去一本，“不过他说他不属于这个世界，我看他也要疯了。”
“萧执玉是真正的人体实验拥趸者，”沈圜低着头翻书，“你别被他骗去做实验。你的体质是无比完美的实验体，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齐传铮点头，“接近我的哪个不是对我感兴趣。你以为缪矜年他对我就是什么简单兄弟情，那是我哄楚云天的。”
“原来你知道啊，”沈圜就笑，“我以为你真把他当好兄弟。”
“我是把他当兄弟，”齐传铮无奈，“江谕舟都明示成那样了，他把我当什么我还能不知道？”
“我先告诉你啊，”沈圜说的漫不经心，“龙和人，嗯，你不是女孩子，你应该没关系。”
“这什么话？”齐传铮听笑了，“我不会做对不起楚云天的事儿。”
“我是说，现在妖族和人族通婚的问题，”沈圜无奈，“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齐传铮低头，“萧执玉是蛊修？他不是法修也不是音修？”
“蛊修。”沈圜凑过来看了一眼，“那柄二胡不是法器，就是让他的蛊听他而动的。”
“难怪打二胡没用。”齐传铮抬眼，“我接下来还是决定去一趟销生楼。”
“你来都来了，帮我们一点小事如何？”沈圜轻笑，“巫界四域我们基本打差不多了，听说你这个人比较流氓，给你几座城收复一下，如何？放心，我和夜儿会在。”
“好啊。”齐传铮转了转脖子，“我也好久没打架了。不过，你们巫界主城有什么能吃的吗？我想先找点吃的。”
“外面的东西别随便吃，巫界吃虫子。”沈圜摆手，“我吃不惯。府里我已吩咐下去备菜，就是平素我与夜儿吃的，你也一起。约莫还有半时辰吧，我带你一同去。你可有喜欢吃的？”
“不吃辣，不吃葱姜蒜，略甜一些。”齐传铮也不跟他客气，“我入乡随俗。”
“好。”沈圜记下叠了纸鹤飞去，“我们继续说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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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碎碎念（不爱看跳章）：
感觉现代篇其实有点“最后一排的精彩生活”感觉，然后想了想不能全参考我高中的生活，所以接下来会多许多虚幻的东西。
然后古耽主线我还是照常写，第五卷可能会上点剧情。oK。但是我这个脑子也想不出什么特复杂的。就这样吧。
感谢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