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悬剑城。主宫。
“萧执玉,你最好别给我玩花样。”
神界界主坐在高位之上,萧执玉跪在他面前;明明只隔了半个大殿,却看起来相距了生死。
“呵,”萧执玉抬起头,“我是什么样的人,您不比我清楚。”
“不死道。”神界界主笑的阴恻,“你以为我不敢动你?我让你拉拢齐传铮、看着他,为什么还是放他回到楚云天身边?”
“这您别问我啊,”萧执玉也笑,“我是销生楼执卷人,不是骨醉宫宫主。”
“总之,”神界界主扔下一份卷轴,“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让你们骨醉宫签了这个。四州,你们签了、云州就是个软柿子不成气候、朝露阁还能护得住风州?剩一个天恒宗而已。知风能从神界手里保下它一次,我倒要看看他准备怎么保第二次。”
萧执玉慢慢展开卷轴,是停战条约。
神界不打人界,条件是月州出人、风州与云州出地、拿光州的资源。
萧执玉看的攥紧了拳心。
什么意思,卖地求荣?
“他们不签,真的打起来,神界要的可就不止这些了。”神界界主笑着站起来,“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你比我懂如何做。”
“要月州三成其二的生民,要月州所有修士,要云州除主宫外半数地界、风州朝露阁为你们所用……你是不是,太贪了些?”
萧执玉看着神界界主,话未说完周身剧痛。
“你的一切是我给的,我让你去做你便去做。”神界界主嗓音低沉,“我会再来人界的。那时候……是你们明年的新年。我给你一年时间。很宽裕了吧。”
“……是。”萧执玉低头,双臂都被生生拧成好几段、虽能复原,但疼痛做不得假。
“你还算审时度势。”神界界主转身离去,“过来,如果你不想我把你腿也拧断。”
“是。”萧执玉放下卷轴,爬着跟上神界界主。
他不会忘记自己刚来这里。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以为自己原本就生活在这里只是自己多了段记忆。
而这个自称神界界主的,最喜欢的事就是惬意的在花园中捧一杯茶、双脚架在他背上:“萧执玉啊,想不想离开这里?”
后来他去了骨醉宫。
但他到底效命于神界界主,还是没逃过它打着盘查他办事的名义来销生楼找他。
倒是允许他屏退旁人,还知道给他留面子。
但是他的伤做不得假,从敛默拧眉给他疗愈时,问他到底什么计划。
他只是笑着说,自己要是身死道消,她就是下一任执卷人。
敛衣人为什么是敛衣人,因为要收殓执卷人、收殓销生楼,她需要跟着执卷人随时准备遴选下一任执卷人。
除非在位执卷人指定。
萧执玉有许多事他们都不知道。
“你说你,”神界界主抓起萧执玉头发,“安心当狗,别想着成狼。”
萧执玉心想我是狗我也咬你一大口,血淋淋的一大口。
他回骨醉宫后才运气没几轮,沈歉传来消息:
天恒宗现任副宗主楚云天,来了骨醉宫。
“楚云天?”萧执玉心想真是稀奇,齐传铮来他猜得到,楚云天没事来长渊做什么?
“您看,”沈歉是请示他,“我们是……”
“别和他打,别动他,别让任何人伤到他,和他说一盏茶之内我去门口。”萧执玉传去消息,叹着气去密室的浴间洗了身上的血迹、又换了干净的衣服。
他没耽搁很久。
距离他上次看见楚云天已经半年了。
人儿还穿着天恒宗的副宗主制服,站在天光下长风绕身、熠熠生光。
到底是正人君子。
萧执玉看他繁逾不在手里,猜他似乎不是来打架的。
至少不是立刻就打架的。
楚云天确实不是来打架的。
哦不,是先聊事再打架。
等一下,只有楚云天,没有齐传铮?
萧执玉看了一小会,端起笑走出了骨醉宫。
“不知天恒宗现任副宗主远道而来,寻我骨醉宫何事?”
楚云天瞥了他一眼,目光冷的比长渊的风还刮人、马尾随着转动更是发丝如刃般透着不客气。
“无事。”
“寻你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