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的手还按在共鸣塔的底座上，指尖能感觉到光流在石缝间窜动。他没抬头看天上的古文残卷，而是转过身，对着底下密密麻麻的人影喊：“这玩意儿不能当饭吃。”
底下安静了一瞬。
“但它能教人怎么用光线造个假食堂，让敌人以为咱们粮草充足。”他把麦克风法杖往肩上一扛，“所以今天不开工打仗，开工办学。”
直播界面立刻弹了出来，标题自动跳成：《全星海第一所跨种族学堂今日开工！》。
弹幕马上炸了。
“又要搞新节目？”
“建议先教机械舞娘团怎么闭嘴跳舞。”
“报名学‘如何让领导主动加薪’！”
秦放咧嘴一笑，抬手一点投影，空中浮现出一行大字——《如何用光线造个假自己去上班》。
“第一课就这个。”他说，“谁不想上班的时候有个替身顶着？光翼族会这招，咱们得学会。”
石敢当站在人群后头，听见这课名差点把嘴里的能量块喷出来。他没出声，但肩膀抖得厉害。
前面几个岩甲蜥族的年轻人已经开始嘀咕。“发光装鬼？”一个战士皱眉，“俺们练的是拳脚，不是变戏法。”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亮了。
全息投影唰地铺开，画面里是石敢当本人——穿着荧光绿舞鞋，站姿僵硬，正跟着节拍扭屁股。背景音乐还是那首《极乐净土》。
“啊？”那战士瞪大眼。
“你们说动作太娘？”秦放拿着法杖指屏幕，“来，看看你们族长当年啥样。”
全场哄笑。
石敢当脸都黑了，可也没拦着。他知道这是秦放的套路，闹一下，气就散了。
笑声还没停，秦放已经跳上讲台：“从今天起，每人必须选一门异族课。岩甲蜥学光语节奏，光翼族学土味情话实战，鱼人族练机械舞步共振。完成任务换星币，还能解锁隐藏课程——《秦老师教你三分钟气哭评委》。”
汐月站在登记台前，手里抱着一块记录板，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笑出声。她低头在名单上划了几笔，抬头说：“现在开始报名，报满为止。”
第一批学员陆陆续续进场。
岩甲蜥族来了五个年轻战士，走路带风，震得地板嗡嗡响。他们直奔“光语教室”门口，却被挡住了。
一道细光横在门前，翻译器响起：“请轻步进入，水晶地面已出现裂痕。”
其中一个战士低头看了眼脚印，眉头一皱：“你们这地太脆，走两步就裂，还好意思让人踮脚？”
里面传来一阵波动的光纹，一个少年模样的光翼族成员回应：“你们脚步像打桩机，再踩下去塔都要塌。”
“你再说一遍？”战士往前一步。
气氛一下子绷紧。
秦放一个箭步冲上去，把法杖往地上一杵：“吵什么？要打架出门左转擂台，这儿是学堂。”
他扫了两人一眼：“一个嫌地脆，一个嫌人重。行，我给你们找个活儿——合作修地。岩甲蜥负责挖基换料，光翼族用光频固化结构。修好了算学分，修不好……明天早课加跳十分钟广场舞。”
没人吭声。
“怎么，怕丢人？”秦放挑眉，“刚才笑族长跳舞的，现在轮到自己了？”
那战士咬了下牙，脱掉外甲：“干就干，但别指望我跟他们搭话。”
“不用说话。”秦放拍拍他肩膀，“眼神交流就行。实在不行，哼个小曲也行。”
另一边，光翼族少年迟疑了一下，从袖中射出一缕柔光，照在地上裂缝处。岩甲蜥战士盯着那光看了两秒，拎起工具蹲了下去。
旁边有人小声嘀咕：“这算不算……搭档了？”
“算。”秦放回头喊，“从现在起，每组必须混编。单一种族小组不给分。”
他刚说完，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骚操作 detected，能量充能中——”
塔身微微震动，顶层的光石转了一圈，洒下一片温和的光雨。
第一节课正式开始。
教室分成三区。左边是光语教学，右边是机械舞步训练，中间那块空地被秦放征用，挂上了横幅：《土味情话实战演练》。
“来，张嘴跟我念。”他站在中间，举着法杖当教鞭，“我的心不是水泥地，但你的名字早就刻进去了。”
底下一群光翼族学员面面相觑，光频闪得杂乱无章。
“翻译器卡了？”秦放凑近一看，“哦，这句话确实有点烫嘴。”
汐月在后台调试信号，听见这话也笑了：“他们说这情话太直白，光频没法表达羞耻感。”
“那就改。”秦放一挥手，“下一个——‘你知道我为什么感冒吗？因为对你完全没有抵抗力。’”
又是一片混乱的闪光。
“这句也不行？”他挠头，“难道非得说‘你是我的小星星’才听得懂？”
“可以。”一个光翼族少年终于开口，光纹稳定下来，“但我们想知道，这些话真的有用吗？”
“当然。”秦放点头，“上次我对着深海魔影族喊‘家人们谁懂啊’，它当场愣住三秒，被汐月一记潮汐冲击拍回海底。”
众人沉默两秒，然后爆发出一阵笑声。
就在气氛最松快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名岩甲蜥少年在调试光语阵列时，误触了核心频率。投影瞬间失控，整个教室上方浮现出一片漆黑雾气，扭曲蠕动，正是冥海的形态。
“黑雾！”有人惊叫。
“入侵了？！”另一个跳起来往后退。
恐慌迅速蔓延。
秦放反应最快，冲进控制区一把抓住法杖接口：“别慌！这不是真入侵，是数据溢出！咱们反向利用——所有人，脑子里默念‘哈哈哈’，越多越好！”
他抬头看向头顶的直播框：“兄弟们，刷点笑声压压惊！”
弹幕立刻滚动起来。
“哈哈哈”“笑死我了”“主播又被自己蠢哭了吧”。
打赏数据涌入，光流开始稳定。那个闯祸的少年还在发抖，但旁边一名光翼族学员突然伸手，将混乱的光束重新编排，化作一道符文锁链，直接把幻象封进投影框。
“干得好！”秦放一巴掌拍在他肩上，“看见没？吵架解决不了问题，合作才能收工。”
他转身宣布：“从今天起，所有小组强制混编。谁再搞种族对立，下周晨练加播《土味情话十连击》。”
人群慢慢安静下来。
有人开始收拾器材，有小组自发聚在一起讨论任务分配。岩甲蜥和光翼族那对修地搭档还在忙，一个挖坑，一个补光，配合得居然越来越顺。
秦放站回讲台，调出明天的课程表。
直播标题悄悄更新：《第一堂课翻车？反向带火报名潮！》
他正准备关系统，忽然注意到控制台角落闪过一道异常波纹。不是光语，也不是机械信号，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频段，短暂接入又迅速断开。
他点了几下，没查出来源。
“汐月。”他喊了一声。
“嗯？”她走过来，手里还拿着记录板。
“刚才有没有收到外部信号？”
“没有常规通讯。”她摇头，“但……有一瞬的能量脉冲，像是从塔底穿过的。”
秦放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了两下。
那串波纹残留的数据还在，形状像一个倒置的三角，嵌在光流底层。
他没说话，只是把那段数据截了下来，存进私人文件夹。
外面，各族学员陆续离开。有的边走边比划光语节奏，有的嘴里哼着机械舞的节拍。广场上还有几组人留在原地练习混合舞步，光影交错，声音嘈杂。
共鸣塔持续散发温和脉冲，像在呼吸。
秦放站在讲台边缘，手撑着法杖，看着远处夜空。
一道微弱的光痕划过天际，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