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把星币放进容器，标签贴好，转头看向镜头。
“接下来，咱们要干件更大的事。”
他顿了一秒，嘴角扬起，“听说彩虹星系有座远古遗迹，里面藏着宇宙最初的密码。”
话音刚落，舰队跃迁程序自动启动。浮空岛核心引擎轰鸣，空间折叠通道在前方展开，七彩光流缠绕成螺旋隧道。秦放站在舰桥最前，麦克风法杖扛在肩上，身后跟着墨鳞、石敢当、汐月和铁幕。
“这地方真能进？”石敢当盯着屏幕上的星图，岩甲微微发紧，“上次永夜深海也是这么开头的，结果差点被雾吞了。”
“那不一样。”秦放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次是观众打赏堆出来的遗迹，它认我们。”
墨鳞抱着翻译卷轴，冷哼一声：“你就这么确定？万一又是谁设的局呢。”
“我当然不确定。”秦放咧嘴一笑，“但我直播跳广场舞的时候，也没人信我能把机械族整到跳舞认输。可后来呢？他们跳得比谁都标准。”
汐月轻笑出声，鱼尾轻轻摆动：“我觉得可以试试。刚才那一段舞蹈传播出去后，潮汐频率变了，像是在回应什么。”
铁幕站在角落，齿轮缓慢转动，解码器已经接入系统。他低声道：“检测到前方空间存在高频互动信号，特征与‘打赏能量’一致。不是陷阱，是召唤。”
秦放点点头，抬手按下启动键。整支舰队冲入跃迁通道，三秒后，出现在一片悬浮碎星带中。
正前方，一座由无数星币拼接而成的巨大建筑静静矗立。每一枚星币都在旋转，发出柔和光芒，连成一片流动的银河墙。门框上方刻着一行无法辨识的文字，扭曲如波浪。
“这就是入口。”秦放走出舰桥，踏上第一块浮石，“走吧，别怂。”
五人小队缓缓前行。每踏一步，脚下的星币就亮一分。靠近大门时，整座遗迹突然震动，文字开始闪烁。
“我来。”墨鳞上前，手指划过石壁。她低声念出一段古老音节，鳞片随之泛起微光。紧接着，石敢当拍了下胸口岩甲，一段口传碑文脱口而出。两种声音交汇，墙壁上的字迹逐渐清晰。
汐月闭眼吟唱，歌声像水波扩散。那些原本静止的符号活了过来，在空中排列组合。铁幕打开解码器，屏幕上跳出一串串可读信息。
秦放盯着最终译文，呼吸慢了一拍。
“万物始于注视，存于互动，灭于遗忘——此界乃‘愿力观测场’，主宰者名曰‘打赏之神’。”
空气安静了几秒。
“啥意思？”石敢当挠头，“咱们活在一个……直播间？”
“差不多。”秦放看着那行字，脑子里闪过地球时的画面。他曾经为了流量整活，啃盾牌、跳马桶舞、对着摄像头喊“家人们谁懂啊”。那时候以为只是搞笑，现在看，全都是真实规则。
“所以观众刷个火箭，真能影响现实？”
“不止。”汐月轻声说，“是我们存在的基础。没有注视，就没有我们。”
铁幕补充：“系统奖励、岛屿升级、种族进化——所有反馈机制，都建立在‘被看到’的前提下。一旦没人关注，一切都会消失。”
秦放沉默片刻，忽然笑了：“那我还挺值钱的。”
墨鳞翻了个白眼：“现在是讲这个的时候吗？如果真是实验场，那创造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娱乐？测试？还是……别的？”
“进去就知道了。”秦放握紧法杖，迈步走向大门。
门无声开启。里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墙壁布满影像。全是秦放之前的直播片段：他在岩甲蜥族面前跳土味情话舞、用荧光水母做带货直播、带着机械舞团攻城……
“我的老天。”石敢当瞪大眼，“这玩意儿还存档？”
“不只是你。”秦放指着另一边，“你看。”
画面切换，墨鳞在推销荧光水母套装，铁幕深夜练习女团舞，汐月第一次穿上高跟鞋摔进喷泉池。每个人的高光时刻都被记录下来，像某种档案库。
“这不是遗迹。”秦放低声说，“这是数据库。”
走廊尽头是一扇圆形晶门。中央嵌着一块透明晶体，内部有光流转，像心跳一样规律跳动。
“核心。”铁幕分析道，“能量源来自全宇宙实时打赏数据流。”
秦放伸手触碰。
刹那间，整个遗迹黑了。
不，不是黑了，是外面的世界消失了。他站在一片虚空中，四周浮现无数画面——地球的直播间、星际终端、幽灵船上的投影屏……每一个正在观看他的屏幕都亮着，弹幕疯狂滚动。
【主播别去！】
【前面危险！】
【快回来！】
然后，一条条“哈哈哈”刷了上来。
画面一变，是他第一天直播，因为跳马桶舞被平台封号。那天他坐在电脑前，耳机摘掉，房间很安静。系统没反应，观众跑了，他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可现在，那些嘲笑的声音又回来了。
“你就是个疯子。”
“装什么主播，回家种地吧。”
幻象里，那个被网暴的自己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秦放站在原地，没动。
几秒后，他抬起头，对着眼前的虚空镜头笑了笑：“家人们，这波操作，刷不刷火箭？”
话音落下，全宇宙的直播间同时卡顿。
三秒钟。
静默。
接着，亿万条“哈哈哈”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潮水冲垮堤坝。封号那天的幻象瞬间崩解，化作碎片消散。
晶门咔的一声裂开。
光柱冲天而起，贯穿整个彩虹星系。远处星球表面的神庙全部亮起，同步播放这一幕。鲸歌长老背脊上的星图剧烈闪烁，幽灵船长眼窝里的蓝火猛地暴涨。
系统提示音响起：
“骚操作 detected，能量充能中——”
“终极秘密发现成功，奖励宇宙本源碎片。”
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透明碎片从晶体中飞出，落入秦放掌心。它很轻，却让他整条手臂发麻，仿佛握住了某个世界的开关。
他低头看着碎片，耳边还能听见零星的弹幕。
“我刚刚是不是看到了宇宙真相？”
“所以咱们刷的每一个赞，都在维持这个世界？”
“主播快跑！感觉要出事！”
墨鳞走到他身边，声音有点抖：“你拿到的东西……不对劲。”
石敢当挡在门口：“外面气压变了，空间在收缩。”
汐月抓紧了卷轴：“打赏流量突然飙升，但来源不明，不像正常观众。”
铁幕的解码器发出警报：“警告，检测到跨维度数据回流。有人……在反向追踪打赏路径。”
秦放没说话，只是把碎片攥紧了些。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观众不是观众，是维持宇宙运行的能量源。而他，作为唯一能激活系统的人，成了连接两个世界的关键节点。
如果现实世界停止打赏……
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会消失。
他抬头看向头顶那道光柱，轻声说：
“原来我不是主角。”
“我只是个被看见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