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谷的枪声渐渐平息，只剩下晚风卷着血腥味，在狭窄的谷道里打着旋儿。夕阳刺破清晨的薄雾，把山谷染成一片暗红，地上的尸体、散落的武器、凝固的血迹，还有尚未燃尽的柴火，共同构成了一幅惨烈却振奋人心的画面——这场以弱胜强的伏击战，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马小丑拄着沾满血污的鬼头刀，站在山谷中段的土坡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上的伙夫服早已被汗水、血水浸透，紧紧贴在背上，胳膊上被土匪刀划开的伤口还在渗血，火辣辣地疼。他看着谷中忙碌的士兵，看着被捆成一串、垂头丧气的土匪俘虏，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感瞬间席卷全身，几乎要让他瘫倒在地。
“马兄弟，你可真行！”王虎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马小丑忍不住龇牙咧嘴，“这伏击战打得漂亮！三百多土匪，被咱们干掉一半，俘虏了七八十个，剩下的跑回黑风山估计也吓破了胆！”
马小丑勉强笑了笑，抹了把脸上的污渍：“王连长过奖了，都是大家配合得好。要是没有你带着弟兄们埋伏，我这诱敌之计也成不了事。”
他说得是实话。这场胜利，离不开王虎的信任，离不开埋伏士兵的沉稳，也离不开那三十名诱敌士兵的拼死配合。但此刻，没人会忽略他的功劳——从献计到诱敌，再到关键时刻的反击，这个昔日的伙夫，无疑是这场战斗的最大功臣。
山谷里，士兵们正忙着清理战场。有的抬着受伤的弟兄往军营方向走，这些士兵大多是被土匪的流弹或反扑所伤，一个个疼得龇牙咧嘴，却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有的则在拖拽土匪的尸体，把它们扔到山谷外侧的荒坡上，准备就地掩埋；军需官带着几个人，正逐一清点缴获的物资，步枪三十多支、土枪十几把、子弹两百多发，还有斧头、鬼头刀等冷兵器一大堆，甚至还有几袋从土匪身上搜出来的粮食和银元，看得军需官喜笑颜开。
“马班长！”一名年轻士兵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布条，脸上满是敬佩，“您胳膊受伤了，快包扎一下吧！”
马小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马班长”是在叫自己。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他，心里不禁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从人人可欺的伙夫，到被士兵敬重的“班长”，这一步，他走得太不容易了。
他接过布条，简单地缠绕在胳膊上，止住了血。目光扫过那些忙碌的士兵，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早已没了往日的轻视和鄙夷，取而代之的是敬畏和信服。就连之前那些跟着他诱敌、吓得瑟瑟发抖的士兵，此刻也腰杆挺直了不少，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感激——若不是他的计策，他们恐怕早已成了土匪刀下的冤魂。
“报——王连长！马兄弟！”一名通讯兵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赵司令听说咱们大获全胜，亲自带着人来接应了！现在就在谷口呢！”
王虎眼睛一亮：“好！快，咱们过去迎接司令！”
马小丑心中一动，知道真正的“论功行赏”，要开始了。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虽然依旧破烂，但脊梁挺得笔直，跟着王虎朝着谷口走去。
谷口处，赵老歪正背着手站在那里，身边簇拥着几名军官。他脸上的疲惫和焦虑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喜悦，那道标志性的刀疤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显眼。看到王虎和马小丑走来，他立刻快步迎了上去。
“王虎！打得好！打得漂亮！”赵老歪一把抓住王虎的手，用力摇晃着，“老子还以为这次要栽在黑熊手里了，没想到你小子竟然给了老子这么大一个惊喜！”
王虎连忙说道：“司令，这次能打赢，可不是我的功劳，全靠马小丑兄弟献计！是他提出的伏击计，还亲自带着弟兄们诱敌，立了头功！”
赵老歪的目光立刻落在了马小丑身上，上下打量着他。眼前的年轻人，个子不算特别高，但身材结实，脸上还沾着血污和尘土，眼神却异常明亮，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锐利。他想起之前这个年轻人还是个埋头烧火做饭的伙夫，心里不禁感慨万千——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马小丑？”赵老歪开口，声音洪亮，“你小子可以啊！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
马小丑连忙拱手行礼，语气谦逊：“司令过奖了，属下只是急中生智，碰巧想到了这个办法。能打赢，全靠司令平日里治军有方，靠弟兄们奋勇杀敌。”
他知道，在赵老歪这样的军阀面前，居功自傲是大忌。适当的谦逊，不仅不会埋没功劳，反而会让对方更加赏识。
果然，赵老歪听了这话，笑得更加开心：“你这小子，不仅有勇有谋，还这么谦虚，老子喜欢！”他拍了拍马小丑的肩膀，力道比王虎还要大，“说吧，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想要什么奖赏？要钱？要粮？还是想要个官做做？”
周围的军官们都屏住了呼吸，看向马小丑的眼神各异。有的带着羡慕，有的带着嫉妒，还有的带着看热闹的心态。他们都知道，赵老歪虽然粗鲁，但向来赏罚分明，马小丑这次立的功，足够他飞黄腾达了。
马小丑心中早有打算。钱和粮固然重要，但在这乱世之中，只有掌握了兵权，才能真正立足。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道：“回司令，属下不要钱，也不要粮。属下只想留在军中，为司令效力，带领弟兄们多打胜仗，保护一方平安！”
这话一出，不仅赵老歪愣了一下，周围的军官们也都有些意外。在这个人人为己、唯利是图的年代，竟然有人放着实实在在的好处不要，只求一个为国效力的机会？
赵老歪深深看了马小丑一眼，眼中的赏识更甚。他知道，马小丑这话未必全是真心，但这份格局和野心，却让他颇为欣赏。这样的人，只要加以培养和控制，将来必定是自己的得力干将。
“好！有志气！”赵老歪哈哈大笑，声音震得人耳朵发疼，“既然你这么说，老子就成全你！从今天起，你马小丑，不再是伙夫了！”
他顿了顿，提高了音量，对着周围的军官和士兵们宣布：“我宣布，提拔马小丑为步兵班班长，负责带领第三班的士兵！以后，第三班就归你管了！”
“谢司令提拔！”马小丑心中一喜，连忙跪地行礼，“属下一定肝脑涂地，不负司令的信任！”
周围的士兵们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尤其是那些跟着马小丑诱敌、或是在伏击战中受益的士兵，更是激动不已。王虎也笑着拍了拍马小丑的后背：“恭喜你啊，马班长！以后咱们就是同僚了，可得互相照应！”
那些军官们也纷纷走上前来，假意祝贺。其中，副团长李彪的眼神却有些阴鸷，他看着马小丑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一个伙夫出身的小子，竟然一步登天当了班长，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赵老歪又勉励了马小丑几句，叮嘱他好好带兵，然后便带着军官们去查看缴获的物资，留下马小丑站在原地，接受士兵们的道贺。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正是林婉清。她穿着一身素色的布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眼神里满是欣慰和担忧。
“马班长，恭喜你。”林婉清走到马小丑面前，声音温柔，“我听说你立了大功，被提拔为班长，真是太好了。”
马小丑看着她，心中一暖，连日来的疲惫和伤痛似乎都减轻了不少。他笑了笑，声音放柔：“谢谢你，婉清。这也多亏了你之前给我的菜刀，帮了我不少忙。”
“那都是小事。”林婉清的脸颊微微泛红，目光落在他胳膊上的伤口上，眉头微微皱起，“你的伤怎么样了？严不严重？我那里有上好的伤药，回头我给你送过来。”
“一点小伤，不碍事。”马小丑说道，“你在营里也注意安全，最近军营里不太平，尽量不要到处走动。”
林婉清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关切：“你也要多保重。当了班长，责任更重了，凡事不要太拼命。”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林婉清便因为还有后勤的活要忙，匆匆离开了。看着她的背影，马小丑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强大起来，将来有能力保护好这个善良温柔的姑娘。
接下来的几天，马小丑忙着交接工作。他先去赵老歪那里领了班长的任命文书和一套相对整齐的军装，然后便去第三班的营房报到。
当他走进第三班的营房时，心中不由得一沉。这哪里是什么营房，简直就是一个破旧的牲口棚！土坯墙四处漏风，屋顶的茅草早已枯黄，甚至有几处已经塌陷，露出了黑漆漆的天空。地面上坑坑洼洼，满是泥泞和垃圾，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
营房里，十几个士兵正三三两两地坐着，有的在打牌，有的在喝酒，有的则躺在草堆上睡觉，身上的军装破烂不堪，脸上满是麻木和颓废。看到马小丑进来，他们只是懒洋洋地瞥了一眼，便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有把这个新上任的班长放在眼里。
马小丑皱了皱眉，强压下心中的不满，清了清嗓子：“大家好，我是马小丑，从今天起，就是你们的班长了。”
没人回应他，甚至没人抬头看他一眼。一名留着络腮胡的老兵，斜靠在墙角，一边喝酒，一边不屑地哼了一声：“什么玩意儿？一个伙夫也能当班长？真是笑话！”
其他士兵也跟着哄笑起来，眼神里满是嘲讽和轻视。
“就是，凭什么啊？他会打仗吗？”
“我看啊，就是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立了个破功，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跟着这样的班长，以后有好日子过才怪！”
马小丑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早就料到接手的班级可能不好带，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群乌合之众——老弱病残混杂，纪律涣散到了极点，根本没有一点军人的样子。
他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士兵，一共十五个人。其中，年纪最大的看起来已经快五十岁了，头发都白了一半，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显然是受过伤；年纪最小的只有十六七岁，身材瘦小，看起来弱不禁风；还有几个是出了名的老兵油子，平日里好吃懒做，偷奸耍滑，连赵老歪都头疼。
这样一支队伍，别说打仗了，能不能拉出去都成问题。
马小丑没有发火，他知道，对付这样的士兵，光靠发脾气是没用的，必须拿出真本事，让他们信服。他走到那名络腮胡老兵面前，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络腮胡老兵斜睨了他一眼，一口把酒喝完，随手将酒壶扔在地上：“老子叫张老栓，怎么着？想教训老子？你还嫩了点！”
马小丑没有理会他的挑衅，继续说道：“张老栓，我知道你是老兵，打过几次仗，有经验。但在这里，我是班长，你们是士兵，军令如山，不管以前怎么样，从今天起，都得听我的！”
“听你的？”张老栓哈哈大笑，站起身来。他比马小丑高出大半个头，身材也更壮实，居高临下地看着马小丑，“你要是有本事，就让老子服你。不然，想让老子听你的，门都没有！”
其他士兵也都围了过来，想看马小丑怎么收场。有的甚至幸灾乐祸地起哄：“对！有本事露两手让我们看看！”
马小丑心中冷笑一声，知道这是立威的好机会。他看着张老栓，语气平淡：“好，我就让你服。你想怎么比？”
张老栓上下打量了马小丑一番，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老子跟你比摔跤！你要是能赢我，老子以后就听你的！你要是输了，就乖乖滚蛋，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士兵们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纷纷起哄：“比摔跤！比摔跤！”
马小丑点了点头：“好，就比摔跤。但我有个条件，要是我赢了，不仅你要听我的，所有人都得遵守军纪，服从我的命令。”
“没问题！”张老栓拍着胸脯说道，“只要你能赢我，我们第三班所有人都听你的！”
营房里的空间狭小，两人便走到营房外的空地上。士兵们围成一个圈，兴奋地呐喊着，等着看好戏。
张老栓活动了一下筋骨，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他当了十几年兵，摔跤是他的强项，在第三班没人是他的对手。在他看来，马小丑不过是个运气好的伙夫，身材也不如他壮实，想要赢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小子，准备好了吗？我可要动手了！”张老栓摆出摔跤的姿势，眼神凶狠地看着马小丑。
马小丑站在原地，没有摆出任何姿势，只是身体微微下沉，重心放低，目光紧紧盯着张老栓的动作。他大学时练过自由搏击，对人体的重心和发力点了如指掌，摔跤对他来说，并不算难事。
“来吧。”马小丑淡淡说道。
张老栓大喝一声，猛地冲向马小丑，伸出粗壮的胳膊，想要抱住他的腰，将他摔倒在地。他的动作又快又猛，带着一股蛮劲。
马小丑不慌不忙，身体轻轻一侧，巧妙地躲过了张老栓的拥抱。张老栓扑了个空，重心不稳，踉跄了一下。
就在他站稳身体的瞬间，马小丑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脚下轻轻一绊，同时用力一拉。张老栓庞大的身躯顿时失去了平衡，“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哇！”士兵们发出一阵惊呼，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张老栓也懵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容易就被摔倒了。他挣扎着爬起来，脸上露出了羞恼的神色：“不算！刚才我没准备好！再来一次！”
马小丑点了点头：“好，再来一次。”
这一次，张老栓变得谨慎了许多。他慢慢靠近马小丑，眼神死死盯着他，寻找着进攻的机会。突然，他再次发难，伸出双手，想要抓住马小丑的肩膀。
马小丑依旧是侧身躲闪，同时右手闪电般探出，抓住张老栓的手腕，左手按住他的肩膀，身体用力一拧。“咔嚓”一声，张老栓的胳膊被拧到了背后，疼得他龇牙咧嘴，惨叫一声：“哎哟！疼死我了！我服了！我服了！”
马小丑松开手，张老栓揉着自己的胳膊，脸上满是敬畏。他知道，马小丑刚才手下留情了，不然他的胳膊恐怕已经断了。
“我服了！马班长，以后我张老栓就听你的！”张老栓对着马小丑拱了拱手，语气诚恳。
其他士兵也都惊呆了，看向马小丑的眼神彻底变了。之前的嘲讽和轻视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畏。他们没想到，这个新上任的班长，不仅有谋略，身手竟然也这么厉害！
马小丑看着众人，脸色依旧平静：“既然大家服我，那从今天起，就要遵守我的规矩。第一，按时起床，不准迟到早退；第二，训练期间，不准偷懒耍滑；第三，不准酗酒、赌博、打架斗殴；第四，要爱护武器装备，保持营房整洁。违反规矩的，严惩不贷！”
“是！”士兵们齐声应道，声音虽然不算特别响亮，但至少有了几分军人的样子。
马小丑点了点头，心中松了一口气。立威只是第一步，想要把这支烂队伍带成精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接下来，马小丑开始对第三班进行全面整顿。他首先让士兵们把营房打扫干净，修补好破损的墙壁和屋顶，然后把所有的武器集中起来，进行清点和保养。他发现，第三班的武器大多是老旧的汉阳造和大刀，还有几把枪根本不能使用，子弹也少得可怜。
他立刻去找赵老歪，申请补充武器和弹药。赵老歪正因为伏击战的胜利心情大好，又看马小丑确实在认真做事，便爽快地答应了，给第三班补充了十支相对完好的步枪和五十发子弹。
解决了武器问题，马小丑便开始制定训练计划。他知道，这些士兵基础太差，不能一开始就进行复杂的战术训练，必须从最基础的队列和体能开始。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马小丑就吹响了集合号。然而，等了半个时辰，第三班的士兵才陆陆续续地赶来，有的睡眼惺忪，有的还打着哈欠，队伍稀稀拉拉，毫无章法。
马小丑的脸色沉了下来：“集合号吹响后，十分钟内必须到齐！你们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这像一支军队吗？”
士兵们低着头，不敢说话。
“所有人，绕着操场跑十圈！”马小丑下令道，“跑不完的，不准吃早饭！”
士兵们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跑了起来。操场是一片开阔的空地，一圈下来大约有五百米，十圈就是五千米。对于这些平时缺乏锻炼的士兵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跑了没几圈，就有士兵跟不上了，气喘吁吁地落在后面。张老栓跑在最前面，他一边跑，一边鼓励身边的弟兄：“都快点！别让马班长看不起咱们！”
马小丑没有骑马，而是陪着士兵们一起跑。他的体能很好，跑了十圈下来，脸不红气不喘。看到有士兵掉队，他没有斥责，而是停下来，鼓励他们坚持下去。
“坚持住！这点苦都吃不了，以后怎么上战场打仗？怎么保护自己？”
“想想那些被土匪杀害的弟兄和百姓，这点累又算得了什么？”
在他的鼓励下，掉队的士兵们也重新鼓起勇气，咬牙坚持跑完了十圈。虽然一个个累得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但脸上却带着一丝成就感。
早饭是简单的玉米粥和窝窝头。跑完步后，士兵们胃口大开，一个个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马小丑看着他们，心中暗自点头——想要提升战斗力，首先要磨练他们的意志。
吃完早饭，休息了半个时辰，训练正式开始。第一项是队列训练。马小丑按照现代军队的队列标准，教他们立正、稍息、看齐、报数、齐步走、正步走。
这些看似简单的动作，对于这些自由散漫惯了的士兵来说，却异常困难。他们要么姿势不标准，要么步伐不一致，要么听不清口令，闹了不少笑话。
“张老栓！立正！挺胸抬头！你那腰杆能不能挺直了？像没吃饭一样！”
“李狗蛋！看齐！看前面的人！你往左边偏什么？想当逃兵啊？”
“王二麻子！报数！1、2、3、4！你怎么报成5了？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脑子糊涂了？”
马小丑一遍又一遍地纠正着他们的动作，嗓子都喊哑了。有的士兵不耐烦了，开始抱怨：“班长，练这些玩意儿有什么用啊？能打仗吗？”
马小丑停下脚步，严肃地说道：“队列训练看似简单，实则重要。它能培养你们的纪律性和集体荣誉感，让你们学会听从命令，步调一致。在战场上，只有听从命令、步调一致的队伍，才能打胜仗！要是每个人都我行我素，只能是一盘散沙，被敌人轻易消灭！”
他的话掷地有声，士兵们虽然心里还有些不服，但也不敢再抱怨，只能乖乖地跟着训练。
队列训练结束后，是体能训练。除了跑步，马小丑还加入了俯卧撑、仰卧起坐、蛙跳等项目。这些训练项目对于士兵们来说，都是新鲜事物，一开始很不适应，但在马小丑的严格要求下，只能硬着头皮坚持。
训练间隙，马小丑会给士兵们讲解一些基本的军事知识，比如地形的利用、隐蔽的技巧、武器的保养等。他还会分享一些自己从军事书籍里看到的战斗案例，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讲给士兵们听，让他们开阔眼界。
士兵们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那些打过仗的老兵，更是深受启发。他们没想到，打仗还有这么多门道，以前他们打仗，全靠一股子蛮劲，难怪总是打败仗。
中午休息时，林婉清如约送来的伤药。她看到马小丑嗓子沙哑，还特意带来了一壶凉茶。
“你的嗓子都哑了，快喝点水吧。”林婉清把凉茶递给他，眼神里满是心疼，“训练不用这么拼命，循序渐进就好。”
马小丑接过凉茶，喝了一口，顿时觉得嗓子舒服了不少。他看着林婉清，笑了笑：“这些士兵基础太差，不严格一点不行。想要让他们在战场上活下来，平时就得多吃苦。”
林婉清点了点头，从包裹里拿出伤药：“这是我托人从城里买来的金疮药，效果很好，你快把伤口重新包扎一下吧。”
马小丑没有推辞，当着她的面，解开了胳膊上的布条。伤口还没有愈合，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看起来有些狰狞。林婉清看得眉头紧锁，小心翼翼地帮他清洗伤口，涂抹伤药，然后用干净的布条重新包扎好。
她的动作温柔而细致，指尖偶尔碰到马小丑的皮肤，让他心中泛起一阵涟漪。在这个冰冷残酷的乱世，能有这样一个人关心自己，无疑是最大的慰藉。
“谢谢你，婉清。”马小丑真诚地说道。
林婉清的脸颊微微泛红，轻声说道：“不用谢。你自己多注意安全，别太累了。”
说完，她便匆匆离开了，留下马小丑站在原地，心中暖意融融。
下午的训练是武器操作和基础格斗。马小丑先给士兵们讲解了步枪的构造和使用方法，然后亲自示范如何瞄准、射击、拆卸和组装。
士兵们大多只会简单地扣动扳机，对于瞄准和拆卸组装一窍不通。马小丑耐心地手把手教他们，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纠正。
“瞄准的时候，要三点一线，眼睛、准星、目标，保持在一条直线上，呼吸要平稳，轻轻扣动扳机，不要用力过猛。”
“拆卸步枪的时候，要注意顺序，先卸弹匣，再拉枪栓，检查枪膛，然后拆卸枪托和枪管，动作要轻，不要损坏零件。”
他一边讲解，一边示范，士兵们学得很认真。尤其是张老栓，虽然年纪大了，但学习的劲头很足，很快就掌握了瞄准和拆卸组装的技巧。
武器操作训练结束后，是基础格斗训练。马小丑把士兵们分成几组，教他们一些简单实用的格斗技巧，比如如何躲避攻击、如何攻击敌人的要害、如何徒手夺刀等。
这些格斗技巧都是马小丑从现代搏击和军事格斗术中提炼出来的，简单实用，非常适合在战场上近距离搏斗。士兵们学得兴致勃勃，一个个摩拳擦掌，互相练习起来。
训练结束时，天已经黑了。士兵们虽然累得浑身酸痛，但脸上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兴奋和满足。他们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变强，技能在提升，心中的迷茫和颓废也渐渐被希望所取代。
马小丑看着他们的变化，心中也很欣慰。他知道，这支队伍正在慢慢变好，只要坚持下去，一定能成为一支战斗力强悍的精锐之师。
然而，他也知道，麻烦并没有结束。副团长李彪已经好几次在暗中观察他的训练，眼神不善。还有一些其他班级的军官，也对他这个“空降”的班长心怀不满，暗中使绊子。比如，给第三班分配的粮食，总是比其他班级少一些；发放的弹药，也大多是受潮的劣质弹药。
马小丑对此心知肚明，但他没有选择硬碰硬。他知道，现在的自己羽翼未丰，还不是和这些人翻脸的时候。他只能暂时隐忍，同时更加努力地训练队伍，用实力说话。
晚上，马小丑躺在简陋的床铺上，辗转难眠。他想起了穿越前的生活，虽然平淡，却无忧无虑；想起了林婉清温柔的眼神，心中充满了动力；也想起了那些在战斗中牺牲的士兵，想起了被土匪残害的百姓，心中充满了责任感。
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浑浑噩噩的屌丝马小丑了。现在的他，是第三班的班长，是一群士兵的依靠，肩上扛着沉甸甸的责任。他必须尽快强大起来，不仅要带好第三班，还要在这个乱世中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保护好自己在乎的人。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军营的操场上。马小丑握紧了拳头，眼神坚定。他的军旅生涯，才刚刚开始；他的乱世崛起之路，也才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未来的路，注定充满荆棘和挑战，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勇往直前，绝不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