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族圣地的晨光漫过洗心池时,林澈正盘膝坐在池边的青石上。池水中倒映着他的影子,却比寻常修士的影子淡了三分——那是洗心池凝练心境后,剔除杂念的痕迹。
“这镇魂经,比想象中更耗神。”他指尖捏着泛黄的经文,神识刚探入第一层“静心”的纹路,就感觉识海像被细针密密扎过,疼得他眉峰微蹙。
身旁的灵族长老递来一枚莹白的莲子:“此乃‘定魂莲’的莲心,含着圣地千年的愿力,能护你神魂不散。镇魂经源自灵族先祖,当年圣女(你母亲)就是靠它镇压心魔,才布下飞升台的封印。”
林澈将莲心纳入识海,瞬间感觉那针扎般的痛感淡了。神识顺着经文游走,竟隐约听到无数细碎的声音——是洗心池底的灵脉在低语,是远处林月在飞升台引动的地脉共鸣,甚至是青岚域凡人间的柴米油盐声。
“这是……”他猛地睁眼,元婴在丹田内振翅,法则之翅上的符文亮了半盏茶的功夫才熄灭。
“是‘听魂’。”长老抚须而笑,“镇魂经二层,便能听见万物神魂的低语。等你修到三层‘融魂’,神识可与地脉共生,那时就算魔影教的上界分身来了,也休想在你面前藏住魔气。”
这时,林月的传讯符亮起,灵力波动带着一丝急促:“哥,飞升台的地脉突然跳了三下,像是有人在试探封印。我用灵引脉查过,魔气源头在中域的‘黑风谷’——和当年灭门的血影阁老巢方向一致。”
灵族圣地深处的“万载灵窟”,洞口挂着串青铜铃,风一吹就发出“叮咚”声,却奇异地让人静气。长老说,这里的时间流速会随修士的“心劫”变化:心越乱,一日如一年;心越静,一年如一日。
“你需在窟内修满镇魂经三层,同时冲击元婴极境。”长老推他进窟时,塞来一块刻着“百年”二字的木牌,“木牌亮起时,便是魔影教可能返回的时限。算算日子,你离开青云宗时刚满十八,如今……已是离开后的第八年了。”
林澈握着木牌,看着上面“百年”二字突然清晰了些——原来他已二十有六。
窟内没有光,却能看见无数淡金色的光点在游走,那是历代灵族修士的残魂。他盘膝坐下,刚运转镇魂经,光点就纷纷聚来,像无数双眼睛盯着他。
“第二层‘听魂’,要能在万魂低语中守住本心。”他想起经文注解,索性放开神识,任由那些残魂的记忆涌入脑海——有灵族圣女镇压魔尊的惨烈,有血影阁屠戮凡人的血腥,甚至有他父母当年在洗心池定情的温柔。
三个月后(外界仅过三日),他终于能在万魂中辨出自己的心跳,识海深处“啵”地一声轻响,镇魂经第二层圆满。此时木牌上的“百年”已淡去一格,变成了“九十七年”。
接下来冲击元婴极境,比突破金丹极境时更难。寻常修士元婴巅峰只需灵力圆满,他却要让元婴的法则之翅凝出第七道符文(对应凡界七大地脉)。每凝一道,都像有座山压在丹田上,疼得他几次想放弃,却总能想起林月在传讯符里说的:“哥,我梦见你站在飞升台上,背后的光比太阳还亮。”
又是半年(外界十日),当第七道符文在翅尖亮起时,林澈感觉全身的灵力都在欢呼——元婴极境,成了。木牌上的数字,变成了“九十六年”。
离开万载灵窟时,林澈的镇魂经已摸到第三层的门槛。刚出圣地,就见苏清月抱着药炉等在山门外,眼底带着红血丝:“焚火宗主从万灵窟回来时遇袭,被魔影教的余党伤了心脉,我用了三株‘回魂草’才稳住他。”
叶临渊扛着断剑走来,剑身上的缺口还在渗血:“那些杂碎敢在首星会的地盘动手,明显是在试探。李长老让你赶紧去中域,说是有上界的消息。”
赶到中域首星会时,议事堂里正吵得厉害。焚火宗主捂着胸口大笑:“怕个球!有林小子在,别说百年,就是千年,魔影教来了也得趴着!” 寒水阁的水莲月正用冰灵力绘制地图,闻言抬头:“根据文符宗的古籍,上界魔影殿每隔百年会用‘血祭’加固通道,百年后的那次,恐怕会有化神极境的分身下来。”
林澈将万载灵窟的木牌拍在桌上,“百年”二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我在灵族圣地悟透了一件事——凡界的极境,挡不住上界的化神极境。” 他指尖划过地图上的飞升台,“但我会在百年内,突破化神极境。”
满堂瞬间安静。焚火宗主第一个拍案:“好!有你这句话,老子这把老骨头拼了命也帮你守到那天!” 李长老抚着胡须:“首星会的所有资源,任你调用。”
林澈看向窗外,中域的月亮和青蓝域的一样圆,却带着更重的压迫感。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倒计时——木牌上的“九十六年”,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悄悄减着数。
接下来的三年(外界真实时间),林澈几乎住在了守心会的藏书阁。镇魂经第三层“融魂”,需要他将神魂与凡界七大地脉彻底绑定,这意味着他要走遍青岚域与中域的地脉节点,每到一处,就用元婴极境的灵力沟通地脉灵识。
在黑风谷的地脉核心,他第一次完整“听”到了灭门那晚的真相——血影阁的人用凡人精血污染地脉,才引来了魔影教的注意。神魂激荡间,镇魂经第三层竟悄然圆满,识海深处仿佛开了扇窗,能清晰看到凡界所有流动的灵气,甚至能“望”到上界通道的模糊轮廓。
“哥!”林月的传讯符突然亮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飞升台的地脉在哭……它们说,上界有人在通道那头刻了‘引魔纹’!”
林澈猛地站起,识海瞬间与七大地脉共鸣——他“看”到了,飞升台的封印深处,一道血色纹路正在缓慢蔓延,源头直指上界。
“看来,不用等百年了。”他握紧木牌,上面的数字已变成“九十二年”。转身时,元婴的法则之翅在丹田内展开,第七道符文亮得像要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