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刚刚为李天勇清理掉墙角敌人而稍感欣喜的李十三,心情瞬间从高点坠落深渊。
火箭弹的爆炸和随之而来的机枪扫射,让他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弥漫的雪花和烟尘阻挡了视线,他根本看不清自己大伯是死是活。
“大伯!!!”
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冲破喉咙,李十三双眼瞬间布满血丝,理智被亲情彻底冲垮。
他毫不犹豫地从掩体后冲出,如同发狂的蛮牛,径直朝着那尚未散尽的爆炸烟尘中心冲去!
“十三哥!危险!”
“快回来!”
右侧的五名队友见状,惊骇万分,但眼见李十三已经冲了出去,他们也只得一咬牙,纷纷端枪跟上,试图提供掩护,同时心中暗叫不妙。
——
伍旭此刻正背靠着景区大门外的墙体,刚才火箭弹发射的轨迹被他清晰地捕捉到。
他眼神锐利如刀,几乎在火箭弹尾焰消失的瞬间,就已将步枪瞄准镜稳稳套住了景区内那棵可疑的大树树冠。
他屏住呼吸,手指预压扳机,冷静地捕捉着树冠中那个隐约晃动的人影。
“哒哒!哒哒!”
两个精准短促的点射!
“啊!”树冠中传来一声痛呼!
正准备装填第二枚火箭弹的高权,只觉得小腿一阵剧痛,重心瞬间失衡,手中的火箭筒脱手落下,整个人也惊呼着从三四米高的树杈上重重摔落下来,砸在厚厚的积雪中。
树下的老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魂飞魄散。
他立刻举起手中的自动步枪,朝着伍旭可能藏身的大致方向疯狂扫射了一梭子子弹进行火力压制,然后迅速俯身,连拖带拽地将痛苦呻吟的高权往更安全的地方拉。
“权哥!景区大门那里还有敌人!我们暴露了!大势已去,快撤吧!”老白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一边拖拽,一边焦急地喊道。
——
与此同时,陈浩文已经成功攀上三楼窗台。
三楼的窗户并未安装防盗网,他用匕首撬开窗锁,悄无声息地翻了进去。
脚刚落地,房间内立刻传来一声压抑的女性惊呼:“啊……!”
陈浩文反应极快,瞬间调转枪口指向声音来源,同时“啪”一声按亮了战术手电筒。
光束照亮了一张惊恐万分的年轻女性的脸,她蜷缩在房间的床上,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
“嘘!别出声!我是军人,来救你们的!”陈浩文压低声音,语气急促但带着令人信服的威严,同时用手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女子看清了他身上不同于匪徒的装备和那双沉稳的眼睛,脸上的惊恐迅速被难以置信的惊喜所取代。
她下意识地用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拼命点头,眼中瞬间涌出了泪水。
陈浩文无暇多安抚她,立刻将枪口和注意力重新对准房门,侧耳倾听着门外的动静——他担心刚才那声惊呼已经惊动了敌人。
他的担心并非多余。
一楼大厅昏暗的角落里,唯一留守看守人质的虎子,确实听到了楼上传来那声隐约的女性惊叫。
他对这个声音很熟悉,是今天被安排去“伺候”另一个兄弟的李家镇俘虏过来的女人。
他甚至清楚地记得那个女人被关在哪个房间。
虎子心中一紧,立刻拔出了腰间的手枪,猫着腰,放轻脚步,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朝着楼梯口摸去。
他眼神警惕,耳朵竖立,一步一步,极其小心地沿着楼梯向上攀爬。
房间内,陈浩文安抚好女子后,迅速贴近门边。
再次确认外面没有异常脚步声后,他轻轻转动门把手——果然,门从外面被反锁了。
没有犹豫,陈浩文后退半步,举起手枪,对准门锁位置。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打破了楼内的寂静!门锁应声而碎。
他迅速拉开房门,身体压低,以标准的战术低姿匍匐态势,迅速探出头扫视左侧走廊。
他将身体完美地隐没在木质栏杆投下的阴影之中,一步一步,悄无声息地朝着楼梯口方向移动。
当他谨慎地来到三楼楼梯口,刚将枪口探出,准备向下观察时——
“砰砰!”
两声枪响几乎贴着他的头皮掠过!子弹打在楼梯扶手上,溅起一串木屑!
虎子正躲在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转角处,身体紧贴着墙壁,心脏狂跳。
他紧握着手枪,眼睛和枪口死死瞄向三楼楼梯口的方向。
外面的激烈交火声让他明白情况极度不妙,但正因如此,他更不能后退。
在他心里,高权于他有救父之恩,在跟着高权之前,他家可谓是穷困潦倒,母亲早逝,父亲患癌,要不是同村的高权给了他一笔救命钱,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早就没了。
在他心里,高权是他除了父亲外最敬重的人。
没有高权的命令,哪怕战死,他也必须守住这里,守住这些人质和这栋楼!
陈浩文迅速缩回身子,背靠墙壁,大脑飞速运转。
他迅速脱下左手的手套,将外套的空袖笼扯出来一些,然后看准时机,猛地将袖笼向楼梯口外一晃。
“砰砰砰!”又是三声枪响!袖笼上瞬间多了三个弹孔。
“五发子弹。”陈浩文在心中默数。
对方使用的是常见的手枪,弹容量很可能是7发。
这意味着,对方最多还有两发子弹,或者……正在换弹!
就在他推断的同时,楼下果然传来了极其轻微但清晰的“咔嚓”声——弹夹落地的声音,以及紧接着的、新的弹夹插入枪身的滑动声!
机会!
陈浩文眼中精光一闪,毫不迟疑!
他猛地探出半个身子,手中的步枪朝着楼梯转角下方概略位置连续两个快速点射进行火力压制!
“砰!砰!”
同时,他的脚步迅捷而稳健,沿着楼梯向下快速移动!
虎子刚完成换弹上膛的动作,就被对方精准的压制射击逼得缩回头,子弹撕裂空气的尖啸混着墙体碎屑砸在他的脸上,划破了他的脸颊,带来一阵刺痛。
他在心里暗骂一声:
“妈的!枪法这么准,压得这么狠……难道是正规军?权哥之前做的事难道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