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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刚刚开始尝试适应这份黑暗中的温暖时,疗养院内部却突然传来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李泽川因为【手段过激】处理某些海外遗留问题,引发了不大不小的麻烦,他本人将被暂时限制行动。

“那家伙!就知道用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这下好了,被盯上了吧?还要写检查!活该!”

周炽对李泽川这种蛮干的方式很是不满,但是又忍不住担心,他急得在房间里踱步。

苏想蜷在沙发里,闻言手指收紧了一下。

李泽川……是因为她吗?

一种混合着愧疚和莫名担忧的情绪,悄然漫上心头。

陈知行倒是很平静,只说了句:

“泽川有分寸,他知道底线在哪里。有些事,明面上的规则解决不了。”

他的话像定海神针,让周炽嘟囔着安静下来,也让苏想纷乱的心绪稍定。

然而,李泽川本人却接连两天没有出现。

苏想发现自己会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门口,期待着那个带着点痞气、说话不好听却总能精准解决实际问题的身影。

第三天傍晚,天色阴沉,秋雨欲来。

疗养院的电路进行例行检修,通知晚上七点到九点会临时停电两小时。

通知下来时,苏想的脸色瞬间变得很不好看。

黑暗,密闭,加上可能存在的、因停电而变得不可控的环境……各种糟糕的联想瞬间涌入脑海。

周炽立刻跳起来:

“我去找后勤!让他们延迟检修!或者搞个发电机来!”

陈知行按住他,看向苏想,目光沉稳,

“只是一个短暂的停电,我们都在。”

话虽如此,当七点钟准时到来,房间内外瞬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时,苏想还是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视觉被彻底剥夺,耳边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窗外呼啸的风声,那种在瑞士被禁锢、被遗忘的绝望感再次席卷而来,冰冷刺骨。

“苏想。”

陈知行冷静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准确地报出她的位置,“我在你左前方三步。”

“我……我在你右边!”

周炽的声音也立刻跟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他们的声音提供了方位,却无法驱散那噬人的黑暗和心魔。

就在苏想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几乎要再次被恐慌吞噬时——

“吱呀”一声轻响,房门被推开了。

一股熟悉的、混合着淡淡烟草和室外清冷空气的味道,随着来人的脚步,悄然弥漫在房间里。

是李泽川!

他没有立刻说话,黑暗中只能听到他沉稳的脚步声,以及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

“李泽川?你搞什么鬼?”

周炽忍不住问道。

“闭嘴,别吓着她。”

李泽川的声音响起,依旧是那副懒洋洋、带着点不耐烦的调子,却奇异地让苏想狂跳的心缓了一拍。

接着,一簇温暖、跳跃的火光,在房间中央亮了起来!

是蜡烛!

但不是一根,而是好几根,被放在一个古朴的、带有镂空花纹的金属提灯里。

烛光透过镂空的图案,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投射出细碎而温暖的光斑,像洒落了一地的星辰碎片,又像是古老皮影戏的开场。

光影驱散了部分黑暗,营造出一个有限却足够安心的光明区域。

“喏,”

李泽川的声音近了一些,他将那盏提灯放在了苏想面前的茶几上,“老物件了,防风,比电灯有味道。”

烛光映照下,他俊美的侧脸轮廓分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眼神却亮得惊人,落在苏想脸上。

这还没完。

他又变戏法似的从随身带来的布包里掏出几个油纸包。

打开,是还冒着丝丝热气的烤红薯,焦糖色的表皮裂开,露出金黄油亮的瓤,甜香瞬间盖过了之前的恐惧气息。

还有一小包糖炒栗子,几串裹着晶莹糖壳的冰糖葫芦。

“路过,看老街坊出摊,顺手买的。”

他语气随意,仿佛只是完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后将一个温热的烤红薯塞进苏想冰凉的手里,

“趁热吃,甜的,压惊。”

苏想捧着那滚烫的、散发着浓郁食物香气的红薯,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实实在在的温暖,鼻腔猛地一酸。

黑暗还在,但它不再是那个只有冰冷、噪音和绝望的抽象概念。

它被这盏灯、这个烤红薯、这个别扭地出现在这里的男人,赋予了截然不同的意义。

黑暗里,也可以有温暖的光,有食物的甜香,有……他们。

李泽川就盘腿坐在她沙发前的地毯上,靠着茶几,自顾自剥开一个栗子扔进嘴里,含糊地说:

“停电挺好,清净。省得某些人咋咋呼呼。”

他斜睨了周炽一眼。

周炽想反驳,却被陈知行用眼神制止了。

苏想小口地咬了一下烤红薯,甜糯的味道在舌尖化开,一直暖到了胃里,连带着冰冷的四肢似乎都回暖了一些。

她看着烛光下李泽川漫不经心的侧影,看着他明明担心却偏要装作随意的样子,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缓缓地将她包裹。

她悄悄地,将身体往沙发里缩了缩,离那盏灯,离坐在地毯上的他,更近了一点。

仿佛这样,就能汲取更多他带来的、这人间烟火的暖意。

李泽川带来的烛光和食物,像一层温暖的保护膜,暂时隔绝了黑暗带来的恐惧。

苏想甚至能在烛光映照的范围内,小幅度地活动一下身体,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完全僵直。

但周炽显然不满足于此。

他看着苏想在李泽川制造的烟火气里稍微放松的样子,心里既为她高兴,又有点不服气的酸涩。

他觉得自己也应该做点什么,而且要做得更厉害,才能真正帮到她。

“想想!你看李泽川这点小打小闹算什么!”

周炽按捺不住地站起来,声音在安静的烛光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我准备了一个绝对震撼的惊喜!保证让你以后再也不怕黑了!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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