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可言感受着心脏的跳动，抿唇看着陆轻沉，神情认真，陆轻沉也注视着封可言，两人互相对视，静静望着。
对视是人类不带感情的精神亲吻。
此刻的太阳躲在了云层里，大地上出现了一大片的阴影，封可言和陆轻沉就在这阴影之下。
周边的风停了，空气也停滞了，开始变得黏腻，变得难以呼吸。
看着陆轻沉眼底灼热的温度和隐忍的克制，封可言直觉前者似曾相识，后者却不曾见过。
她心里说不上是期待多一点，还是陌生多一点。
谁知，最后的最后并没有发生什么。
最后，陆轻沉只是很轻微很轻微地叹了一口气，摇头微笑，从西裤口袋里拿出卫生纸，拉着封可言的手，把封可言的两只手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擦了个干干净净，擦的没有一丁点尘土污渍后才罢休。
“走吧”陆轻沉重新牵起封可言的手，随意散步。
一路上，陆轻沉对封可言说了很多，都是她小时候的一些事情，有高兴的，有不快乐的，也有一些糗事。
说的乱七八糟的，想起什么就说什么，没有丝毫些许顺序可言。
封可言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陆轻沉说什么，她就听什么；说多少，她就听多少，大多数时候都是安静地当一个倾听者，但偶尔也会问一两句，每当这个时候陆轻沉都会耐心再说一遍，甚至还会讲一些细节给封可言听。
不知不觉间，她们又回到了原地，封可言起先还没有发觉，但当她看到那辆停在树下，熟悉的迈巴赫后，才察觉她们已经走回来了。
封可言的第一反应是好快呀！感觉比在图书馆看书时间过得还快。
随后就是落寞，这段路走完了，陆轻沉是不是就要放开她的手了，是不是又要恢复到从前的那个样子，只在人前做做样子，人后不管不顾，不问不津，连个手都不会再拉了。
看着封可言脸上露出的表情，陆轻沉只觉得心软软的，绵绵的。
她其实很想一直牵着封可言的手一直走下去，但她又不确定，封可言愿不愿意，愿不愿让她牵着她的手。
今天的这般行径，是她放任自己换来的。
停在车前，封可言拉着她的手不放，有些失落地问：“现在就要回了吗？”
“嗯，现在走，赶七点多差不多能回去。”陆轻沉耐心解释。
陆轻沉不喜欢在晚上赶路，尤其还是乡间道路，太不安全了，最重要的是封可言还在车上，她不想让封可言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好吧，走吧。”封可言虽然说的善解人意，脸上的寂寥和失落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抓不住，但陆轻沉还是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
她其实也很想和封可言躺在一起，看一晚上的星空，说一晚上的话，但属实是条件有限，她们又都不可能去别的地方借宿，睡在车上，更是不可能。
看着封可言，陆轻沉此刻脑海里的那个计划越来越强烈，似乎等不到回去着手安排了。
*
回程的路上似乎比来的时候快了很多，等封可言撑不住在副驾驶睡了一觉后，再睁眼，就看到她们正在高速上，语音播报前方就是江城高速出口。
导航上显示她们距离澜庭还有四十分钟的车程。
封可言揉了揉眼睛，动了动身体问：“快到了吗？”
“嗯，不堵车的情况下半个多小时到四十分钟吧。”陆轻沉瞥了一眼导航，心里估摸了个大概说。
“等会儿是先在外面吃饭呢还是先回去再出来。”今天在外面转了一圈，又连着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陆轻沉实在是没有了力气去做饭。
封可言回答，“都可以。”
就在陆轻沉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手机很不合时宜地响起，陆轻沉接起，开了外放。
“老陆，晚上要不约一个饭，带上你亲亲言言一起，我请客，老地方。”何安佳的声音传出来，在不大的空间里被封可言听的清清楚楚。
听着“亲亲言言”这四个字，封可言嘴角牵起一抹笑。
陆轻沉没有着急回答何安佳，而是问副驾的封可言，“何安佳你还记得吗？”
封可言点点头，去年的时候，她同陆轻沉一起，和何安佳吃过两次吃饭，算是有过两面之缘，点头应，“嗯，记得。”
陆轻沉又接着问：“那想去吗？”
她不想勉强封可言做任何不想做的事，最起码在她的面前可以不用勉强。
封可言回答的落落大方，“可以呀！但小语怎么吃？”
她们刚才的打算是先回去带上陆子语一起去外面吃的。
电话那端的何安佳把她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还没等陆轻沉先开口，何安佳就说：“让小语一起来呗，添双筷子的事，正好我也好长时间没见小语了。”
何安佳一锤定音，“这样你们先赶紧来，我去接小语，咱们餐厅汇合。”
陆轻沉也是个利落的人，“好，拜拜。”
“拜拜。”
*
陆轻沉同封可言按照导航找到位置，等她们进到包间里，陆子语和何安佳早就到了，两人不知道趴在一起说什么，连门口的两个大活人都没注意到。
陆轻沉拉开椅子让封可言先坐下，然后曲起手指轻轻叩了几声。
听到声响，何安佳和陆子语才抬起头，看到是她们后，何安佳倒是平淡，说：“都来了，那可以点菜了。”
陆子语则是高兴的多，“小姨小姑你们回来啦！”
封可言点点头。
然后站起身，对着何安佳点头示意，“何律师。”
何安佳也站起身，示意，“封老师。”
点菜的时间，何安佳让封可言先点，但封可言推辞，说是客随主便，何安佳也不多说什么，听着陆轻沉列举的喜好和忌口点了几道，又点了几道陆子语喜欢吃的。
席间，看着陆轻沉和封可言两人的状态，不光是何安佳感觉怪怪的，就连陆子语也感觉怪怪的，但又具体说不上来怪在哪里。
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