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格外沉默。谁也不说话,没有往日的虚寒问暖。
啊孟走在最前面,墨渊剑拖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张皓落后半步,破妄剑的金黑纹路黯淡无光;苏清鸢抱着手臂,时不时瞪一眼张皓,
仿佛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邪修;凌汐走在最后,琴盒紧紧抱在怀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琴弦。
走到幽冥谷边缘时,那道被炸开的迷雾缺口突然重新合拢,血色浓雾像活物般涌来,瞬间将四人吞噬。
“怎么回事?”啊孟警惕地挥剑,紫电劈开眼前的雾气,却发现周围的景象变了——他站在归云宗的演武场,林小珑倒在血泊里,胸口插着一柄剑,剑柄上刻着“破妄”二字。
“小珑!”啊孟目眦欲裂,抬头看到张皓站在不远处,手里握着带血的破妄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是你杀了她?!”啊孟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紫电疯狂暴涨,“我杀了你!”
“不是我。”张皓的声音冰冷,“是你太弱,保护不了她,就像在幽冥谷,你连自己都护不住。”
“放屁!”啊孟一剑劈过去,紫电与金黑剑气碰撞,演武场的石碑应声碎裂。
与此同时,苏清鸢的幻境里,她看到阿竹倒在地上,七窍流血,手里攥着半块被下毒的肉干——那是她早上给阿竹的零食。
张皓站在旁边,冷冷地说:“你的毒粉总有一天会害了自己人,我早说过该禁了你的药囊。”
“不……阿竹……”苏清鸢抱着阿竹的“尸体”,眼泪混合着恨意看向张皓,“是你!是你……换了我的药!”
凌汐的幻境最安静。她回到了小时候的琴房,父亲的琴断了弦,母亲的绣绷上落满灰尘。
张皓站在门口,说:“你的琴音太软,成不了大事,归云宗不需要只会弹曲子的废物。”
“不是的……”凌汐的指尖颤抖,琴弦“嘣”地断了一根,“我的琴音可以保护大家……”
唯有张皓的幻境最残酷。他看到啊孟被鬼仙夺舍,紫电变成了黑色,正一剑剑劈向归云宗的山门;
苏清鸢的毒粉囊炸开,整个宗门的弟子都在地上抽搐;凌汐的琴音变成了催命符,让亡魂在山门前哀嚎。
而他手里的破妄剑,无论怎么挥,都斩不断这绝望的景象。
“这就是你的报应。”鬼仙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总觉得自己能掌控一切,却连同伴的信任都得不到。他们恨你,怕你,你的‘守护’,不过是把他们推得更远的枷锁。”
张皓的灵力开始紊乱,破妄剑的金黑纹路忽明忽暗。他看着幻境中同伴们痛苦的脸,突然想起刚才的争吵——原来,那些指责不是空穴来风,他的自以为是,真的伤害了他们。
“不……”张皓猛地闭上眼,强行切断与幻境的连接,“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是你?对不对,一切都是你在搞鬼,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