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公主府庭院,紫藤花架下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姜临月正与沈昭阳商议后续清查瑶光阁余党的计划,管家突然来报,说苏玲珑携厚礼到访,特意来感谢此前为她养父母伸冤之事。
“苏姑娘不必多礼,为民伸冤本就是分内之事。”
姜临月起身相迎,见苏玲珑身着素雅布裙,虽无华服点缀,却难掩眉宇间的坚韧。
落座后,苏玲珑将手中的账册递上:
“这是我变卖部分家产所得,虽不多,却想为两位姐姐做些实事。
此前听闻姜姐姐创办医馆、沈姐姐推动律法改革,我虽无才,却略懂经营,愿尽绵薄之力。”
沈昭阳接过账册,翻看间眼中闪过赞许:
“苏姑娘有心了。其实我们正有一事想与你商议。
这几日我与临月总在讨论,如今朝堂虽渐趋稳定,可民间女子仍受诸多束缚,或困于内宅、或无谋生之技,稍有不慎便落得悲惨下场。”
她看向姜临月,语气郑重。
“我们想为女子做些实事,却苦无合适的人统筹经营,苏姑娘若愿加入,再好不过。”
姜临月点头附和:
“我打算先创办女子医馆,传授医术。
既可为女子诊治隐疾,也能让她们习得一技之长;
昭阳则利用长公主身份,推动修改律法中‘女子不得继承家产’‘夫死需殉节’等不公条款;
若苏姑娘愿意负责经营,便可为医馆和后续计划筹集资金、管理收支,我们三人分工协作,定能做成此事。”
苏玲珑眼中瞬间燃起光芒。
她自幼目睹民间女子的困境,自己更是因女子身份难以伸张正义,此刻听闻两人的构想,当即起身行礼:
“若能为天下女子谋福祉,玲珑万死不辞!我手中除了变卖家产的银两,还认识不少南来北往的商队,可联络药材、布料等货源,为医馆和后续计划提供支持。”
三人一拍即合,当即开始细化方案。
姜临月提出,除了医馆,还需创办技艺学堂,传授算账、纺织、刺绣等手艺,让不同境遇的女子都能找到出路;
沈昭阳则提议,将自己京郊的一处封地划出,作为学堂和医馆的选址。
那里远离京城喧嚣,且有现成的院落,稍加修缮便可使用;
苏玲珑则主动承担起招募学员的任务,优先接收那些曾被林书澜暗中资助、仍保有独立意识的女子,再逐步向民间开放。
短短半月,计划便落地实施。
沈昭阳奏请皇帝,以“弘扬礼教、教化女子”为名,为学堂和医馆争取到官方支持,避免地方势力阻挠;
姜临月则从空间中取出大量药材和医疗器械,又亲自编写医术教材,挑选青禾、青萝等心腹作为首批教员;
苏玲珑则带着账册奔走于各大商队之间,不仅筹得足够的资金,还与药材商签订了长期供货协议。
这日清晨,京郊的“明慧学堂”终于迎来首批学员。
三十余名女子身着素衣,怀着忐忑与期待的心情走进校门。
她们中有失去亲人的孤女,有不堪夫家虐待逃出的妇人,还有因家贫被卖的丫鬟,却都有着渴望改变命运的眼神。
姜临月站在学堂门前,看着学员们好奇地打量着院内的教室、医馆,心中满是感慨。
她走上讲台,手中捧着编写好的教材,轻声说道:
“诸位姐妹,在这里,你们不必再为身份所困,不必再为生计发愁。
我们会教你们医术,让你们能救己救人;
教你们手艺,让你们能自立自强;教你们读书识字,让你们能明辨是非。
往后,你们的命运,由你们自己掌控。”
台下的女子们眼中泛起泪光,有人甚至忍不住哽咽。
苏玲珑走到学员中间,温柔地安抚道:
“大家不必害怕,学堂包吃包住,学成后还能推荐工作。
我曾和你们一样,以为女子的命运早已注定,可如今我知道,只要我们自己不放弃,就能闯出一条新路。”
沈昭阳则站在院外,看着院内的景象,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她想起宫变时的浴血奋战,想起争夺权力时的步步为营,却觉得此刻所做的事,比任何权力斗争都更有意义。
“临月,你看她们的眼睛,多亮啊。”
她轻声对身边的姜临月说。
“我们或许无法立刻改变整个时代,却能为她们点亮一盏灯,让她们知道,女子并非只能依附他人而活。”
姜临月点头,目光落在不远处正在整理药材的学员身上。
一名曾被卖作丫鬟的女子,正认真地跟着教员辨认药材,指尖虽因常年劳作布满老茧,却异常灵活;
另一名失去亲人的孤女,则在账本前认真演算,眼中满是专注。
这些画面,比任何战功、任何封赏都更让她动容。
苏玲珑走过来,手中拿着新的学员名册,笑着说:
“已有不少民间女子听闻学堂的事,托人前来报名,我们后续还需扩大规模。
另外,医馆也已准备就绪,明日便可开始接诊。”
三人并肩站在学堂门前,看着院内忙碌而充满生机的景象,心中满是成就感。
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映出三道坚定的身影。她们知道,改变时代并非一蹴而就,未来还会遇到无数阻力。
来自旧势力的反对,来自世俗观念的质疑,甚至来自女子自身的不自信。
可看着学员们求知的眼睛,听着院内传来的读书声、笑声,她们便充满了力量。
宫变夺权,是为了守护家国安宁;而创办学堂、医馆,是为了守护天下女子的尊严与未来。
前者关乎生死存亡,后者关乎长远福祉,却同样重要,同样值得她们为之奋斗。
“往后,这明慧学堂,便是天下女子的希望之地。”
沈昭阳轻声说道,眼中满是坚定。
姜临月与苏玲珑相视一笑,心中都明白,她们的女子之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