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地一声,脑袋直接砸在了沐韵霏的肩膀上。
随即身体一歪,彻底瘫倒在了床上,发出了均匀而沉重的呼吸声。
睡着了?
他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沐韵霏:“???”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保持着刚才那个暧昧的姿势,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看着四仰八叉瘫在自己床上、瞬间进入睡眠状态的吴碍,沐韵霏简直是哭笑不得,一股火气蹭蹭往上冒。
其间,又夹杂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尴尬和失落。
“喂!吴碍!”
她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
“你给我起来!滚回你自己房间睡去!”
吴碍毫无反应,睡得跟死猪一样。
沐韵又推了他几下,甚至掐了他胳膊一把,吴碍只是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继续睡。
沐韵霏彻底没辙了。
但是看着吴碍喝醉酒的侧颜,她心里的火气莫名其妙就消了大半。
她叹了口气,认命地帮他把歪扭的身体摆正,脱掉了他的鞋。
费力地把他的腿也搬上床,扯过被子给他盖好。
做完这一切,她站在床边。
看着这个占据了她大半张床的醉鬼,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弯下腰,轻轻地、快速地在那家伙因为醉酒而显得有些干燥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一触即分。
“笨蛋。”
她低声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他,还是在骂自己。
然后,她红着脸,拿起自己的枕头和另一床被子,默默地走向了旁边的沙发。
历史在这一刻,形成了闭环。
缘分也许就是这样,当我们站在光阴长河的另一端,偶尔回头望去的时候,似乎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有时看似偶然的相遇,都是命运伏笔千里的重逢。
而那些猝不及防的别离,竟是岁月早已写好的结局。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第二天早上,吴碍被太阳穴的突突跳疼醒。
迷迷糊糊睁开眼,陌生的酒店天花板和沙发上蜷缩的身影让他瞬间清醒。
“我艹?我俩怎么搁一屋呢?”
记忆瞬间回笼。
“我靠……”
他低咒一声,猛地坐起来,动作太大扯得头疼欲裂。
沙发上的沐韵霏也被他的动静弄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一瞬间,空气里弥漫开一种极其微妙的尴尬。
吴碍挠了挠乱成鸡窝的头发,眼神飘忽,不敢看沐韵霏。
“那个……早啊……“
声音干涩又带着点试探。
”咱俩没…没干什么不该干的事吧?”
沐韵霏看着他这副小心翼翼、宿醉未醒的怂样,想起昨晚他那个混蛋问题和最后秒睡的糗态,脸颊不受控制地有点发烫。
她抓起手边的枕头,没好气地直接朝吴碍砸了过去。
“砰!”
枕头精准命中吴碍的脸。
“干什么不该干的事?你想得美!”
沐韵霏强装镇定,语气凶巴巴地掩饰害羞。
“你昨晚跟头死猪一样砸我床上就睡,打呼噜磨牙说梦话一样不落!
吵得我都没睡好,赶紧起来洗漱,再磨蹭你自己走去张掖!”
说完,她掀开被子,看也不看吴碍。
快步走进了卫生间,还把门关得有点响。
吴碍被枕头砸得有点懵,但听到沐韵霏的话,心里反而松了口气。
他甩甩头,把这点奇怪的情绪抛开,揉着发疼的脑袋爬起来。
“艹,甩完更他妈疼了!”
等两人都洗漱完毕收拾好行李下楼退房,气氛还是有点不自然的尴尬。
尤其是吃早餐的时候,谁都没怎么说话。
直到车子再次驶上高速,朝着张掖方向前进,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那种尴尬感才在漫长的车程中慢慢消散。
“喂,开慢点行不行?我头疼。”
吴碍瘫在副驾骂骂咧咧。
“活该,谁让你喝那么多马尿!”沐韵霏毫不留情。
一路吵吵闹闹,大部分时间吴碍都在补觉。
到达张掖市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两人都累得够呛,随便找了家面馆吃了碗当地的炒炮,就赶紧回酒店休息了。
沐韵霏这次学聪明了,坚决让吴碍自己拿房卡,并且警告他再敢半夜敲门就把他扔在服务区。
回到房间的沐韵霏脱下衣服,走进浴室打开花洒。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她忍不住笑了笑。
洗完澡,她裹着浴袍出来,刚擦完头发,房门突然被敲响。
沐韵霏身体一颤,脸瞬间又红了。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又是吴碍。
她故意拖了几秒,装出没好气的语气喊道:“干嘛!又喝多啦?”
快步走到门边,她深吸一口气拉开门,却愣住了。
门外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奇怪,难道我听错了?”沐韵霏探出头左右看了一圈。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感应灯亮着微弱的光。
她狐疑地皱了皱眉,关上门嘟囔。
“肯定是太累了出现幻听,还是赶紧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看丹霞。”
而此时,酒店的电梯间内,气氛却剑拔弩张。
“看看你后面呢?”
吴碍正将一个穿黑色风衣的女人按在墙上,眼神冷冽。
“你是刘海涛的行政助理吧?跟着我们一路从北京到这,累不累?”
他刚才回房间时,瞥见这女人鬼鬼祟祟地跟在沐韵霏身后,瞬间想起在呼和浩特街头借火的男人。
原来都是一伙的。
女人咬着唇没说话,眼神却往吴碍身后瞟。
吴碍心里一沉,突然感觉背后一凉,一道黑影压了下来。
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你再看看你后面呢?”
吴碍猛地回头,只见一个身材壮实的黑衣打手站在身后,手里还攥着根甩棍。
他刚想反击,那打手却突然僵住,身体紧绷着往后看。
“你再看看你的后面吧。”
又一个比他还壮的男人站在他身后,语气冰冷。
“好好看看你的后面吧。”
“那你再看看你的后面呀!”
又两道声音响起,五男一女像贪吃蛇一样,一个盯着一个的后背,场面又荒诞又紧张。
就在这时,电梯门打开,一个拎着包的中年妇女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