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先走了啊。”
杨青挥手：“得嘞，路上慢点哥们儿！”他坏笑，“预祝军训愉快啊！”
老石抬头看了一眼，点头：“慢走。”
吴碍扶着脚步有点飘的尚婉绫，慢慢走出清吧。门铃发出清脆响声。
杨青看着玻璃门外两人远去的背影，男的挺拔，女的娇小依偎，在京城初秋的夜色里，倒是有几分般配。
他下意识摸了摸烟盒，咂咂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低声自语：“上大学啊……”
“他妈的，就你那学习，还当大学生呢？”
杨青被噎了一下，没好气地回怼：“滚蛋！小爷我这是不走寻常路！懂个屁！”
但他望向窗外的目光，却似乎飘远了些。
出租车停在了新城国际公寓大门口，晚上九点的风已经带了点初秋的凉。
吴碍刚付完钱，身边的尚婉绫就跟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靠，胳膊死死圈着他的腰，脑袋还在他胸口蹭了蹭。
“吴碍…我没醉…就是脚有点软…”
“艹，没醉你挂我身上跟挂腊肉似的？”
吴碍翻了个白眼，伸手扶着她的胳膊，又不敢太用力。
要是给人搡醒了，估计又要哭唧唧说“你凶我”。
西餐厅的暖黄灯光从玻璃门透出来，门口的风铃被风一吹，叮铃当啷响得烦人。
刚扶着尚婉绫往门口挪了两步，玻璃门就从里面推开，雁姐穿着简约的黑色连衣裙走出来，气质非凡。
看见他俩先是一愣，随即笑着迎上来：“婉绫这是…喝多了？”
“可不是嘛雁姐…”
吴碍苦笑着耸肩，另一只手还得托着尚婉绫往下滑的身子。
“在清吧就喝了半杯威士忌酸，出门就成这样了，我安全给人送回来，没给您添麻烦。”
尚婉绫听见“雁姐”俩字，脑袋抬了抬，眼神还是蒙的，却更使劲地往吴碍身上粘，含糊不清地嘟囔。
“妈…吴碍没欺负我…他还帮我做布朗尼呢…”
“大姐，你这是又穿越到哪去了？”
吴碍欲哭无泪，威士忌那点度数，比啤酒还低，以后还是别让她喝酒了。
雁姐赶紧上前两步，伸手想扶尚婉绫，又怕碰着她不舒服，只能笑着打圆场：“这孩子第一次喝酒，低度数的酒也容易醉。
给你添麻烦了小吴，你也别往心里去，她平时哪敢这么粘人，醉了才没遮没拦的。”
“没事没事。”吴碍赶紧摆手。
“主要是我没看住，早知道不让她碰酒了，回头尚叔叔该说我带坏她了。”
“她爸今儿不在，去香港谈事了。”雁姐笑着递过来一瓶矿泉水，“给婉绫喝点水醒醒酒，我刚煮了点蜂蜜水，你也喝点？”
尚婉绫听见“蜂蜜水”，眼睛亮了亮，却没撒手，还是挂在吴碍胳膊上，跟树懒似的挪着走。
“不要…要吴碍喂…”
“大姐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啊！”
吴碍作势要撒手，尚婉绫立马抓紧，委屈巴巴地瞪他：“你凶我…妈你看他凶我…”
雁姐笑得直摇头，把水杯塞到吴碍手里：“你就喂她两口呗，这孩子醉了更娇气，她平时跟你装得挺大方，其实喝点酒就露原形了。”
吴碍没辙，只能拧开瓶盖，小心地递到尚婉绫嘴边，看着她小口小口喝着。
喝了半瓶水，尚婉绫终于老实点，靠在吴碍肩膀上打哈欠，眼睛都快闭上了。
“行了，我扶她上楼休息就行。”雁姐接过空瓶子，冲吴碍点头，“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小吴，要是她爸在，指不定还得留你吃饭呢。”
吴碍笑了笑：“下次再说吧，那我先撤了，婉绫就拜托您了。”
“放心吧。”
雁姐扶过尚婉绫，尚婉绫还不忘伸手抓吴碍的衣角，嘟囔着“明天见”。
被雁姐轻轻拍了下手：“别闹，让吴碍回去休息。”
临走时雁姐还特意嘱咐吴碍，后面两人的学校挨的很近，多照顾着点尚婉绫。
吴碍答应了下来，看着她们进去，才松了口气，掏出烟盒点了一根，吸了口烟缓缓吐出。
“他妈这小祖宗，喝这么点就醉，下次再带她喝酒我是狗。”
踩灭烟后，吴碍打了辆车回家。
出租车拐进别墅区时，路灯在柏油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远远就看见自家那栋小独栋别墅亮着灯。
吴碍推开车门闻了一下衣服，烟味混着点威士忌的淡香，自己都觉得呛人。
“艹，雁姐那蜂蜜水白喝了，这味儿指定瞒不过太后的鼻子。”
果然，刚推开大门，客厅沙发上就传来张太后的声音，带着点疲惫却依旧中气十足。
“回来了？一身酒气，你是打算开学就顶着酒气去报到？”
吴碍趿拉着拖鞋往里走，看见张太后穿着真丝睡衣，头发松松挽着，面前还摊着一摞公司文件，眼底有淡淡的青黑。
他没敢顶嘴，直接瘫在对面沙发上，跟没骨头似的：“就喝了一点，马上军训了，往后俩礼拜都喝不着了。”
“一点？”
张太后放下笔，眼神扫过来，“我看你是把一点理解成喝到半夜了吧？”
说着起身往厨房走：“等着，给你熬了解酒汤，再敢喝这么多，下次直接让老吴把你酒柜砸了。”
吴碍嘿嘿笑了两声，掏出手机刷了刷，没一会儿就听见张太后端着碗出来。
汤碗“咔嗒”一声放在茶几上，热气裹着姜糖的甜香飘过来。
张太后坐回原位，手指敲了敲桌面：“跟谁出去的？老八？常屈？”
“和尚婉绫。”吴碍没多想，随口就答。
他刚伸手要端碗，就看见张太后眼睛一瞪，手里的动作都顿住了。
“尚婉绫？”张太后声调都高了点，“你那个初恋？你俩怎么又搞到一块儿去了？当初她爸那态度你忘了？”
“太后你想哪儿去了！”
吴碍赶紧摆手，端起解酒汤喝了一大口，烫得龇牙咧嘴，“就是单纯喝个酒，没别的事。再说了，人家现在也挺好的。“
张太后盯着他看了几秒，没说话，伸手就去夺他手里的碗。
“早知道是跟她出去，这汤我直接泼你身上，让你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