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命火指令，谁在操控？
众人从地道撤出时，山雾已经浓得像泼了墨似的。
柳清河在前头用刀劈散遮挡的藤蔓，林知远护着阿念的后颈。那道红痕还在渗着淡金色的光，像活物在皮肤下爬。
“去镇北破庙。”陆江声音低哑，命火在体内烧得他喉头发干。
刘砚秋摸出个竹筒喂他喝水，指尖碰到他手腕时，明显感觉到脉搏跳得急，“先安置阿念，我需要静一静。”
破庙的神台积着灰，陆江把阿念放平，转身对沈无尘道：“守好门。”不等对方应，他已经盘坐在地，闭目掐诀。
刘砚秋知道他要做什么。昨夜吸收命火时那丝指令，他说像根刺扎在识海。
她蹲在神台边，看着陆江额角渗出细汗，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青砖缝。
《九息养元功》的气流转了九周天后，陆江突然睁眼。
“有了。”他声音发颤，“信息流里……有‘目标：玄鼎王族血脉，地点：皇城’。”
刘砚秋的手一抖，药囊里的银针撒了一地。
她蹲下去捡，却听见陆江继续道：“还有段模糊的影像，像是座阁楼，飞檐上雕着龙。”
“龙渊阁。”林知远突然开口。
他不知何时摸出张皇城舆图，手指按在西侧一片阴影上，“皇宫西角的秘阁，十年前玄鼎覆灭时被大楚查封，说是藏着前朝禁书。”
沈无尘的佩刀“铮”地出鞘半寸。
他向来冷峻的脸绷得更紧：“三日前我派去查龙渊阁的人没回来。”他从怀里掏出块染血的腰牌，“今早有人在护城河捞到这个是我最信任的暗桩。”
空气瞬间凝固。
“我去传信。”林知远抓过舆图塞进怀里，“封锁龙渊阁周边需要时间，得让沈大人的人先控住城门。”他话音未落，人已经翻上了破庙的梁。
陆江盯着沈无尘手里的血腰牌，命火在胸口烧得更旺。
他突然扯过刘砚秋的药囊，从中摸出块旧布。是阿念母亲留下的，上面绣着半条锁链。
“刘姑娘。”他把布摊开，“你师父的典籍里，可曾见过这种纹路？”
刘砚秋凑近看了眼，瞳孔骤缩。
她转身翻出随身携带的木匣，取出本泛黄的《青囊手札》，快速翻到某一页：“命火符！”她指尖抵住书页上的朱砂画，“师父说过，这是玄鼎秘术中的禁术，能在命火里种下指令，远程操控宿主。”
“所以阿念说的‘带我们回家’，不是他娘的遗言？”陆江攥紧旧布，指节发白。
“是被种下的指令。”刘砚秋合上典籍，“所有命火继承者，都在被人当提线木偶耍。”
庙外突然传来金铁交击声。
韩无咎的大嗓门炸响：“龟孙子往哪跑！”
沈无尘已经冲了出去。
陆江把阿念交给刘砚秋，跟着往外走，却被她拽住衣袖：“小心。”她的手在抖，“如果龙渊阁是源头……”
“我知道。”陆江拍了拍她手背，“等我回来躺你药庐。”
龙渊阁外的夜色比山雾更浓。
韩无咎带着五六个玄鼎遗民守在侧门，他手里的铁棍已经砸断了两个刺客的刀。
柳清河缩在房檐上，看着守卫换班的间隙，顺着排水管道滑进阁内。
密室的机关在第三块雕花砖下。
柳清河摸出陆江给的玄铁匕首，轻轻一撬，砖缝里弹出个铜环。
他拉环的手顿了顿。环上有新鲜的血痕，像是刚有人用过。
卷宗堆在密室最里层的檀木箱里。
柳清河掀开箱盖的瞬间，霉味呛得他咳嗽。
最上面一本的封皮写着“命火实验录”，他翻到最后一页，瞳孔猛地睁大落款处的名字是“玄无影”。
“玄无影？”柳清河喃喃，“不是说十年前就死在逆命殿的大火里了吗？”
他刚要把卷宗塞进怀里，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
“找什么呢？”
声音像生锈的铁链擦过石板。
柳清河转身，看见阴影里站着个穿玄色大氅的男人，半张脸被青面鬼纹面具遮住。
但他认得那双眼，是玄无影，绝对是。
“跑啊？”玄无影笑了，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阴鸷，“你主子不是挺能躺的吗？怎么不派他来？”
柳清河摸向腰间的短刀，却发现手在抖。
他想起陆江说过的话：“遇到危险别硬拼，跑。”于是他猛地撞开窗户，抱着卷宗往外跳。
“晚了。”
玄无影抬手，一道黑芒闪过。
柳清河感觉后颈一热，眼前的夜色突然变成了红色。
他坠地前最后一眼，看见玄无影手里握着枚黑色令牌，背面刻着几个小字？“命火为钥，玄鼎重生”。
陆江冲进龙渊阁时，正看见柳清河的尸体被拖进阴影。
他的命火在体内炸响，烧得他几乎要昏过去。
刘砚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江！”
他转头，看见她举着净灵玉。玉上的裂纹里，正渗出和阿念后颈一样的金光。
玄无影的笑声从阁顶传来：“你们终究还是太慢了。”他摘下鬼面，露出张和陆江有七分相似的脸，“真正的逆命殿，现在才开始行动。”
他举起黑色令牌，月光照在背面的小字上，泛着冰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