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鼎地穴里的石屑还未落尽。
莫问尘指尖在青铜匣底的刻痕上快速游走,机关齿轮“咔嗒”一声弹开,半卷焦黑的密信和一枚玄铁令牌滑出。
“这印章?”他捏起令牌,指腹擦过背面凸起的纹路,“是兵部密令专用。”
陆江蹲在傀儡残骸旁的动作顿住,歪头看过来:“影殿混进朝廷了?”
林霜提着带血的剑冲进地穴,发梢还沾着地道塌陷的泥土:“外围傀儡清完了,但有三拨人往城里跑。”她目光扫过莫问尘手里的令牌,眉峰一挑,“兵部?”
“沈墨。”刘砚秋的声音从地穴入口传来。
她喘着气,鬓角沾着药铺跑出来时蹭的药粉,“大楚兵部尚书沈墨,半月前曾以查案为由去过玄鼎旧都。”
陆江伸手把她拉到身边,命火在掌心跃动替她烤干衣摆:“查案?查谁的案?”
“玄鼎余孽。”
四个字落地,地穴里的空气突然冷了几分。
莫问尘将密信展开,泛黄的纸页上字迹潦草:“戊时三刻,密道通后苑,影殿新主候驾。”末尾盖着半枚模糊的官印,却恰好与令牌上的纹路严丝合缝。
“他要借皇权清剿玄鼎血脉。”刘砚秋攥紧颈间发烫的玉佩,“师父说过,玄鼎印记是前朝正统象征,谁拿到它,就能名正言顺……”
“当新皇帝。”陆江接得干脆,手指敲了敲地面,“那老东西现在在哪儿?”
金銮殿的蟠龙柱投下阴影,沈墨跪在丹陛前,玄色官服上的金线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玄鼎印记乃国之祸根。”他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铁,“十年前玄鼎覆灭时,那枚能召天下武人的印记不翼而飞。若任其流落民间……”他抬眼看向龙椅上的皇帝,“陛下可还记得玄鼎余孽在边境煽动乱事?”
皇帝摩挲着玉扳指,目光微沉:“卿说要收缴,如何收?”
“臣已派暗卫追查。”沈墨叩首,额头几乎触到青石板,“但需陛下下旨,凡持玄鼎印记者,格杀勿论。”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小太监捧着密报跪到阶下:“启禀陛下,兵部密库昨夜失窃!”
沈墨后背一僵,眼角微跳。
兵部密库的青砖缝里渗着潮气。
刘砚秋贴着墙根挪到最里间,指尖在石壁上轻叩三下。
她从袖中摸出根细银针对着砖缝一挑,机关“咔”地弹开,露出个半人高的暗格。
账册落灰的封皮上,“影殿”二字刺得她瞳孔收缩。
她快速翻页,朱砂笔写的条目让她呼吸发紧:“玄铁百车,送影殿分舵”“黄金三千两,付傀儡工匠”“玄鼎旧部名单,交于叶千机”……
最后一页夹着张画像,画中男子正是沈墨。
题字用的是影殿特有的血墨:“新主沈墨,掌影覆朝。”
“原来如此。”她将账册塞进怀里,转身要走,却听见密库外传来锁簧转动的声音。
青石板市集上飘着糖画香气。
陆江跷着二郎腿坐在茶棚里,端着粗瓷碗慢悠悠吹茶沫。
对面糖画摊的老头擦铜锅的手顿了顿,袖口闪过一抹银光。
“客官再续碗?”茶博士拎着铜壶过来。
陆江摇了摇头,把茶碗往桌上一放:“结账。”
他起身时故意撞了旁边的布贩子,包裹“哗啦”落地。
布贩子弯腰捡布,露出腰间别着的淬毒短刃。
陆江哼着小调往城外走,身后跟着三拨人:卖糖葫芦的、挑粪的、算卦的。
他拐过荒庙的断墙,突然闪进供桌下的地洞。
“追!”算卦的扯下假胡子,抽出腰间软剑。
等他们冲进庙门时,供桌上只留着枚金色印记——命火在香灰里烧出条火龙,正对着北方。
影殿新据点藏在北山崖洞。
陆江躺在最深处的石台上,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影殿核心灵气,签到加速。”
他闭着眼,命火在胸口凝成金鳞。
“签到完成,获得玄鼎神甲。”
“签到两炷香,解锁《命火吞噬·宗门篇》。”
“签到五炷香。”系统音陡然拔高,“《玄鼎共鸣·终战篇》激活!”
金鳞“轰”地炸开,化作漫天火雨。
洞壁上的影殿图腾被烧得卷曲,机关傀儡刚爬出暗格就成了铁水。
沈墨从密室冲出来,官服被火舌舔得焦黑:“你敢?”
“懒得听废话。”陆江翻了个身,命火裹着他坐起来,“系统,再签一炷香。”
火雨骤然变密。沈墨的叫声被吞没在火海里,连半片衣料都没剩下。
当最后一丝火光熄灭时,陆江掌心的玄鼎印记突然黯淡下来,像耗尽了所有力气。
他摸出块帕子擦手,忽然听见耳畔响起道陌生的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飘来:“现在,轮到你来选择未来了。”
他猛地抬头,崖洞里空无一人。
只有风卷着灰烬掠过他脚边,在地上画出道模糊的纹路,像极了玄鼎国传国玉玺上的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