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月和梧生对视一眼,刚准备抽身离开,给这两位故人留一段独自相处的时间。
但没有想到的是,那太师椅上的女孩叫住他俩。
“不用走,一块听听这混蛋的故事吧。”
她看着轮椅上的身影,蒋不清尴尬的一笑,摸摸脑袋。
“呵呵,他俩要想走也不行啊,我的意志其实都在这年轻人身上,他要是走了,我也没法留下,怎么下次再见?”
“又是千年吗?”女孩儿寂寥的说
“也许……”蒋不清的故事,已经很久远了,久远到,史书只是落笔了,他几处功绩便足以震撼寰宇,但他的落幕却悄然声息,却仿佛他用一生谋算天下,却用一刻撑起脊梁,而后消影无踪。
“七阶的真理魁首,毕竟看不到千年以后的事情。”
“你还好意思说,实在这条路走的人太少了,否则的话让你七阶达到这个位置,也是他们所有人的疏忽。”
“哈哈。蒋不清摸摸脑袋,即使是七阶,但李怀月感受到他【真理】虽然是普通的道路,却能跟自己的真理之冕所媲美,甚至意韵上有更胜一筹的意味,他知道这是岁月的积累,也是长年累月的领悟,自己不能急于一时。
他没有开口,而真理上的人像个长辈一样摸摸他的头顶。
“真的是,真理之冕啊,千年不见,若真的有一日能够培养出来,那可真的是人类未来,的曙光,也许真的能把棋局推算到那一步吧。”
“什么?!”
“到那个时候,你就会明白的,不过这个应该不由我来说,说说外面的东西吧。”
他看着那株桃树,将往事娓娓道来。
他与太师椅上的女孩,裴松眠,与另外两人曾经共同组成过,十字旅行团。
“您是……?!”梧生闻言,从椅子上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
“第一代十字旅行团的成员?!”
“正是!”他点了点头。
“哇哇哇。”梧生叫出声来,就是那位真理棋圣,偶像啊。
“哦,没想到过去那么多年,我竟然还有些细微的名声存在。”
呵呵。坐在太师椅上的裴松眠伸手弹出一滴茶水,空中飞出一道迅捷的痕迹,重重的砸在蒋不清的额头上。
“哎呦,你干什么!”
“上一秒不还在说自己云淡风轻,不问名利的吗?”
“瞅瞅你这副样子,丢不丢人?”
李梧两人心里憋着笑,但也不敢笑出来,毕竟是前辈,总得有些尊重。
蒋不清委屈巴巴的说:“哦,那个时候我们四处旅行,我的本意是探寻人类历史的起源和文明的发端,本来只是一场漫无目的的旅行,直到我们觉察到了神代寂灭的真相,顺着那条线,最终我们发现了那个秘密。
“什么?”
“就是神明,操纵人类篡改历史的真相啊!”两人挠挠头,这不是人类众所周知的事情吗?
人与神既然共生,那神势必,会对较为弱小的一方,人类进行潜移默化的影响,产生一些利于自己的变化。
但进入现代科技社会以后,尤其是人类的生产已经达到极高水平的时候,对于神明的依赖就越发的减弱。
这点在斯科坦那边可以看出来,斯科坦丁所有居民都是无神论者,在他们眼中,所谓的神明不过是更高维度的生物,与他们达成的契约,只是在窃取他们文明成果的力量罢了。
因此他们宁愿依靠自己,牺牲大批人类的精神力推进科技进度,而不愿意借用神明的的力量一步登天,因为他们知道别人的东西终究是别人的,只有真的自己握在手上,才有意义。
“不…”蒋不清,刚刚一脸游戏风尘的表情消失了,留下的只有凝重。
“我是说如果科技的出现和发展也是神明在背后的手笔呢。”
“啊。”李怀月和梧生震惊了。
“怎么可能,神明,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告诉你,物理公式,也不可能凭空创造出能量与物质啊。”
那如果我们把神明看作一个曾经先进的世代,而后毁灭掉了以后呢?”
“而人类只是捡拾他们科技残骸的物种,踩在他的肩膀上,才促使文明一步登天。”
他的这番论调让两人吃惊不已。
““怎么可能?”
事实上,人类文明的格局背后,始终有一只看不清的大手在不停的推动命运齿轮,即使是细微的变量都有可能对历史的进程产生重大的影响。”
“曾经的人类以为自己是物竞天择自然的产物,殊不知在他们的背后,却带着一丝丝圈养的阴谋意味”
“但人的意志却可以颠覆这一切,从大禹治水,后羿射日,这些看似离奇,却又抗衡天地的事迹,不难看出,先民对于神明的改变,历史的举措早有察觉,因此他们很早便在与神明对抗。”
因此,历史上杰出的人类总在试图摆脱这股看起来操纵一切的力量,最杰出的人登临成为了愿途的第一批拥有者,直到后来出现了半神,甚至曾经有人窥视到那虚无缥缈的神位。”
“但只是见到那一眼,那一刻他便消失了。”蒋不清想到这里眼神里满是狂热和向往,他也想像那些前辈一样,求道至真,哪怕朝闻道,夕死可矣。
“呆子。”裴松眠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就是因为这小子发现了神明操纵格局的秘密,于是在后面加入了那个计划,当然这点以后会有人告诉你们,现在并不是时候,并来到此处协助忘川市第一批建城者,那时候走到这里的时候,他才30岁。”
裴松眠自嘲的笑了。
“七阶的真理巅峰,所有人都无比相信他一定会在最后登临神位,毕竟他才30岁,可他钻入那个区域,一住就是十年,临走我们一块栽了一棵桃树,他说桃花开一次,我来一次,伙伴之间永不相离。她憎恨的看着蒋不清。
蒋不清,低下头声音很轻:“可那时我不知道须臾桃,十年一开花,结果只一瞬。
“等等,您的意思是外面那棵桃树十年才开一次花?”
“是的,可这个书呆子一方面沉迷研究那所谓的推演系统,想要补全棋局,另一方面钻研棋艺,和忘川市的防御体系。”
他每次出来见桃花开了,都说又一年过去了,然后在那树下埋一坛酒,又与我们喝个酩酊大醉,第二天再回到那个位置。”
可他从来没发现我们日渐衰老,而我们三个也不是什么好人,也因为我们不愿意打扰他的沉思,才各自动用手段,各自掩藏起衰老与脆弱。”
“像陪他到最后的长明灯,只是在他想要回眸的那一瞬,为他留一盏归途的灯火。”
“可惜生命如此短暂,我们一个接一个老去,另外两位入土之际。”
他终于想通了一切,然后布下了今天这局,但是它也已经油尽灯枯,恍然间确实窥探到了那虚无缥缈的神作,只是不知道他后悔过吗?”裴松眠意有所指。
她看一眼蒋不清,蒋不清,没有说话,就当是默认了。
也许在他心中,当年那个执子天下的辉煌人生并不值一提,因为曾有人耐心等他回来,哪怕十年一开,可他却以为是年年会见的相逢,从不放在心头,直到死亡,直到老去,看不清一切,才失去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