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漫天的冤魂,叶凌风不无感慨的说道。
“雪芽啊,你真不担心这些人的因果轮回吗?”
“你不是也看到了吗?不过是一群不能在称作人的蛆虫,我又何惧他们呢?”
这句话,别人说出来有沽名钓誉的嫌疑,而江辞雪说出来只是他对自己自身实力的绝对信心。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这样的豪气,千古以来有多少女子能够担得起。
她弯下腰,轻轻的抱起那个殚精竭虑的女孩,略显纤弱的身形在她手上显得格外的飘忽,就像是有风吹起,便会飘落天涯。
“她的家族全部转移走了。”
“对,大概她在名单上已经是个“死人”了。
“那正好符合,我们灰河摆渡人招收条件啊,就喜欢没有家的孩子。”
“是啊”江辞雪半是回忆,半是恍惚的说道。
抱着那女孩便走在了回去的路上,一边走一边问叶凌风。
“那记录快做完快了?”
“就差最后一块了,那一首挽歌。”
叶凌风语气平静,江辞雪自嘲的说道。
“按理说,这挽歌应该由你敲钟的记录,但这次我想坏一次规矩,亲自敲一次。”
“没问题,只不过这之后的报告得是你来写啊。”叶凌风看似无奈的说。
“我写……”江辞雪嘟嘟囔囔,你写不来写报告,我更不行啊。
“看来只好麻烦一下澜澜了。”
青澜此时正小心翼翼将经过研磨的坚果,倒进咖啡壶,猛的打了一个喷嚏,她的体质早就算上了半个百病不侵,因此,能让她打喷嚏只能是因果联系了。
“奇怪了,是哪个家伙在背后念叨我,总不能是老爹吧?话说又到了天冷的时候了,就是不知道,他现在样了?”
青澜理了理裙子,天空飘落一片落叶,她捡起在手上把玩着。
“洛可这两天被派遣去神农时代了,带着青澜交给他的信物,接下来的目标太宏大,应该要由总部那边,直接只指派了,他们这个行动总部,知道还能持续多久。”
说实话她也舍不得舟渡咖啡馆,这个她已经待了四年的,用四年时间忘却失去至亲之痛的地方。
舟渡咖啡馆,人来人往,看似红尘一刹,大家都是过客。可有多少人带着故事来,又有多少人带着释然离去,已经数不清了。
舟渡咖啡馆像是旅人路上的驿站,许多年巍然不动来的人,一碗酒,一个故事,一场相遇。
现在陡然间就要彻底消失了,就算相处不久也间接觉得凄凉。
青澜,梧生,江辞雪各带不同的目的,不同的人生来到此处,却在此处,真正的让心声共鸣。
这是灰河摆渡人这个群体的一部分缩影,在各个时代,各个角落都有着类似于舟渡咖啡馆的地方承载了许多人的悲欢离合。
大家来此相遇,也在此相忘于江湖,一条河流,51种不同人生。
就是不知道地下室那个年轻人,能不能真正融入这个群体。
而李怀月此刻,正备感煎熬的,坐在原属于江辞雪淬炼体魄的血池里面,那血池里面是残虐的审判之火淬炼而成,象征着裁决一切生命罪恶与人类黑暗的力量。
刚烈霸道至极。
在特殊的愿器辅助下,不断的将这股力量稀释提纯,被李怀月的身体吸收以后,正在与他身体里的人性对抗着。
这不是李怀月疯了,才刚刚稳定一下体内的人神平衡,就贸然引入外力。
而是那个锦盒里面的第一个锦囊里写着的,便是兵行险招,相互平衡的两种力量,一旦有了新的外来入侵者,必然会紧密结合,共同对敌。
你是唯一让双方相互连接,寻找合二为一的机会的方法。
如果说他原来的人性只是一线烛火,风一吹就有消散的风险,而现在就是萤火一豆,虽然表面显得更为的微弱,却浓缩凝聚的不知多少倍,千锤百炼,坚定如钢。
白泽和孤尔塞斯这两天还是没有动静,他却没有之前那么浮躁的心情,和迫切想要得到真相的那股冲动,他知道这涉及人与神之间关系走向何方的处境,更是人类始祖与生命百万年布局的最终收成。
想来那二人也不会轻易开口的。
他也是想先淬炼好神魂,再去与这两人交谈,如果两人有任何同化他意识的可能。
他也能有一搏之力,虽然不求能击败对方,但至少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死了,被逼到这个地步上,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相比之下这些身体上的痛苦,反倒显得略输一筹了。
不过他这两天所受的训练,不比他在基础时轻松,看似只是简单的力量吐纳,内在确是艰难千百万倍。
毕竟这血池里面蕴含的审判之火 是吞噬了不知多少各个时代强者之后的怨念,强烈的人性与神性冲刷着他的意志。
他每坐一刻钟,就必须得爬出池子休息半个小时,这还是他这些天努力训练后的成果,开始的时候,他甚至刚刚略略触碰,便被那股痛苦直接击毁了理智。
连阿泽都在旁边,不遗余力的毒舌。
他还不如江辞雪一半的毅力,李怀月也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什么样的意志力,才能在这里坚持那么久。
据说这池子里阶位越高的人,痛苦程度越大,像店长的阶位,按照她能够在气势上强行打破两位八阶强者联手设下的禁制。
将自己和梧生从两位猎魂人最高审判官面前捞出来,怎么说也得是七阶巅峰。
那这么恐怖的疼痛,她却面不改色,每日一坐就是一天,那意志力的是何等恐怖?心中的执念又是何等的深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