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联盟大典的晨光照在广场上,盟旗的金线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像无数双期待的眼睛。苏清欢站在旗杆旁,指尖摩挲着师父的玉佩——玉面的桂花纹被体温焐得温润,却隐隐透着一丝寒意,黄衣弟子交代的“忆魂香藏在香炉”的话,像根细针,扎得她神经紧绷。发间的木剑吊坠泛着微光,是姐姐十六岁送的拜师礼,此刻贴着领口,像姐姐当年在丹房外悄悄塞给她的桂花糕,暖得能压下心底的不安,却压不住掌心渗出的冷汗。
“清欢,都布置好了。”苏清辞走过来,淡金色的原始记忆在指尖萦绕,比往日更凝实,“陆衍带着弟子守在香炉旁,只要有人动香炉,立刻就能拿下。各门派掌门也知道了计划,会配合我们演戏。”她帮苏清欢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弟子服,指尖的温度传来,“别担心,我们都在。”
陆衍背着破风剑走过来,剑穗上的鹅卵石换了颗新的——阿泽特意刻了“守”字,此刻在阳光下泛着光。“香炉里的香是新换的,忆魂香被我们换成了普通桂花熏香。”他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广场上的人群,“我看青云宗那两个弟子不对劲,眼神总往封印的方向瞟,可能就是眼线。”
苏清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两个穿青云宗弟子服的人正站在香炉旁,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香炉,眼神闪烁,像藏着秘密的阴影。她深吸一口气,将盟主令牌举过头顶:“仙魔联防盟大典,现在开始!”
广场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弟子们都激动地欢呼起来。婉娘抱着个小竹篮跑过来,里面装着刚做的桂花糕,脸上带着笑:“师姐,等会儿仪式结束,我们就分桂花糕,大家肯定喜欢!”她把一块桂花糕塞进苏清欢手里,“这个给你,甜丝丝的,吃了就不紧张了。”
苏清欢接过桂花糕,甜香在舌尖散开,却没压下心底的警惕。她看着两个青云宗弟子端着香炉走向广场中央,心里的弦绷得更紧了——按照计划,他们会在点燃香炉时动手,到时候陆衍会立刻拿下他们,揭穿他们的身份。
可就在香炉被放在石桌上时,异变突生——其中一个弟子突然将托盘摔在地上,香炉里的熏香瞬间炸开,黑色的烟雾像毒蛇般弥漫开来,不是他们换的桂花熏香,是真的忆魂香!
“不好!他们换了香炉!”陆衍挥剑冲过去,破风剑的寒光直逼弟子,却被对方甩出的黑丝缠住。苏清欢的心猛地一沉,刚咬了一口的桂花糕掉在地上,甜香混着忆魂香的刺鼻味,像一场荒诞的梦。她能看到,广场上的弟子开始摇晃,有的已经倒在地上,眼神迷茫,显然是中了迷药。
“苏清欢!没想到吧?”为首的青云宗弟子扯下伪装,露出灰袍的内里,脸上带着狞笑,“你们换的香炉早就被我们调包了!现在所有人都中了忆魂香,没人能阻止我们打开封印!”
苏清辞的原始记忆瞬间暴涨,淡金色的光像一道屏障,挡在苏清欢身前,将弥漫过来的黑雾驱散:“清欢,用你的血脉激活玉佩!我的记忆能暂时护住没晕倒的弟子,你快去找陆衍,一起阻止他们!”她的光越来越亮,却也越来越弱,显然在强行支撑。
苏清欢抓起青竹剑,指尖的血滴在玉佩上——淡青色的光从玉佩里涌出来,像一道暖流,顺着她的经脉蔓延到全身。她冲向香炉旁,看到陆衍正被三个灰袍弟子围攻,破风剑上沾着血,剑穗上的“守”字鹅卵石也被打掉了一颗。
“陆衍!我来帮你!”苏清欢挥剑砍向一个灰袍弟子,青竹剑的淡青光与玉佩的光缠在一起,瞬间将对方逼退。陆衍趁机挥剑砍断缠在身上的黑丝,喘着气说:“他们的目标是封印!另外两个眼线已经往炼魂阁跑了!”
苏清欢的心一紧,想起炼魂阁刚加固的符文,想起婉娘还在苗前守着桂花糕,她咬咬牙:“你挡住他们,我去追眼线!一定要守住广场!”
她往炼魂阁跑,忆魂香的黑雾还在弥漫,路上倒下了不少弟子,有的还在喃喃喊着“师父”“家人”,像迷失在噩梦里。苏清欢的心脏像被针扎着,她想起这些弟子刚恢复记忆时的笑容,想起他们说“要守护仙门”的坚定,心里的愤怒和心疼交织在一起,让她跑得更快。
炼魂阁的石门旁,两个灰袍弟子正用匕首划着符文,黑雾从符文的缝隙里冒出来,地底的魔魂在嘶吼,每一次嘶吼,苏清欢的血脉就跟着疼一次。婉娘正抱着桂花苗,用身体挡在石门旁,脸上满是泪水,却依旧不肯让开:“别碰封印!不然我就砸了你们的匕首!”
“婉娘!快躲开!”苏清欢冲过去,挥剑砍向灰袍弟子。可对方早有准备,掏出一张黑色的符纸扔向她,符纸在空中炸开,黑雾瞬间将她包裹。她能感觉到灵力在被黑雾吸食,视线开始模糊,却死死攥着青竹剑——她不能让婉娘受伤,不能让封印被破。
就在这时,木剑吊坠突然飞了起来,悬在她的头顶,“护欢”二字亮起金光,瞬间驱散了黑雾。苏清欢趁机挥剑砍向灰袍弟子的手腕,匕首“哐当”掉在地上。另一个灰袍弟子见状,疯了一样冲向婉娘,想抓她做人质,却被突然赶来的苏清辞用原始记忆困住。
“姐姐!你怎么来了?广场呢?”苏清欢惊讶地问。
“陆衍守住了广场,各门派掌门也醒了,正在清理余孽。”苏清辞的脸色惨白,淡金色的光已经弱了很多,“我不放心你,就过来了。”
两个灰袍弟子见势不妙,想转身逃跑,却被赶来的陆衍和弟子们围了起来。为首的灰袍弟子还想反抗,却被苏清欢用剑抵住胸口:“你们的阴谋彻底破产了!长老的余孽被抓了,忆魂香也被破了,再也没人能帮你们了!”
灰袍弟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瘫倒在地上:“我错了……我不该听长老的话……求你们饶了我吧……”
苏清欢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痛快,只有沉甸甸的疲惫。她想起广场上倒下的弟子,想起婉娘挡在石门旁的样子,想起姐姐用尽全力支撑的淡金光——这些伤害,不是一句“我错了”就能弥补的。她转身对陆衍说:“把他们绑起来,交给各门派处置。”
回到广场时,忆魂香的黑雾已经散了,弟子们都在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有的在清理现场,有的在照顾受伤的同门。婉娘抱着桂花苗跑过来,脸上带着笑:“师姐,你看!芽没受伤,还长出了新的小叶!”
苏清欢摸了摸新叶,柔软得像婴儿的皮肤,心里满是温暖。她看着身边的苏清辞、陆衍,看着广场上逐渐恢复秩序的弟子,看着盟旗在风中飘扬,突然觉得,所有的苦难都值得。
青云宗掌门走过来,眼里满是敬佩:“苏盟主,这次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提前布置,我们肯定中了他们的计!以后,青云宗会永远和联盟站在一起,守护仙门!”
苏清欢笑着点头,目光扫过广场,看到阿泽和小宇正在捡地上的桂花糕,婉娘在一旁帮忙,林晓在照顾受伤的弟子——这些画面像一颗颗珍珠,串起了她心里最柔软的部分。她知道,长老的余孽已经彻底清除,仙门的守护之路还很长,但只要大家在一起,只要心里的信念还在,只要桂花芽还在生长,就一定能迎来桂花满后山、仙门永远安宁的那天。
风穿过广场,带来浓郁的桂花香——是香炉里的桂花熏香,也是后山桂花苗的清香,像一道温柔的光,照在每个人的心里。苏清欢摸了摸发间的木剑吊坠,对着阳光,在心里轻声说:“师父,我们做到了。以后,仙门再也没有阴谋和伤害,只有桂花的甜香和大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