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后山练剑场的桂花落得正密,林念攥着小木剑的手被汗浸得发潮,剑穗上的干桂花蹭过石桌,留下道淡金的痕。陆衍站在他对面,破风剑的剑尖点着地面,划出圈浅痕:“砍控魂符要‘快准狠’,像咬桂花糕最甜的芯,不能犹豫——你看,从符的边角劈,能让它瞬间碎成渣。”
林念深吸一口气,跟着挥剑——小木剑带起阵桂花香,刚好劈中石桌上的控魂符仿制品。“我做到了!”孩子欢呼着蹦起来,举着剑跑向苏清欢,“清欢姐姐你看!我现在能砍真的控魂符了!以后同盟有危险,我能保护你和盟旗了!”
苏清欢蹲在石灶旁,正把桂花糕放进蒸笼,白汽裹着甜香漫过来,沾湿了她的发梢。她摸了摸林念汗湿的额角,指尖蹭过剑穗上的桂花:“真厉害!等这批糕蒸好,给你留块带灵果干的,奖励你练剑进步。”她看向广场的方向,盟旗在风里飘着,靛蓝色的旗面映着阳光,像块被晒暖的蓝宝石——这是她曾经在丹房里,隔着铁窗偷偷想象过的“安稳”。
苏清辞坐在桂树下,手里翻着同盟的巡查记录,指尖淡金微光轻轻扫过纸页,帮着标记需要注意的区域。“清欢,青云宗送来消息,下周要联合咱们去黑石岭做最后巡查,”她抬起头,眼里满是暖意,“他们说要把那里的余孽痕迹彻底清理,种上桂树,以后每年都来祭拜被救的村民——这样,就再也没人记得那里的血腥气了。”
“那太好了!”苏清欢刚把蒸笼盖盖好,就听见山道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阿泽,他手里攥着块染血的灰布,脸色惨白:“清欢师姐!不好了!最后两个余孽……他们绑了念念的张婶!说要在盟旗下跟咱们换童魂,不然就……就把张婶扔进炼魂阁的旧灶里!”
“什么?”苏清欢的心像被猛地攥紧,手里的木勺“哐当”掉在地上,“张婶待念念像亲奶奶,他们怎么敢!”她掏出破符水,往腰间一塞,“清辞姐,你用原始记忆探张婶的位置!陆衍,咱们去盟旗那边,不能让他们伤害张婶!念念……”
“我跟你们一起去!”林念突然攥紧小木剑,剑穗上的桂花掉了两片,却把胸脯挺得笔直,“张婶教我做桂花糕,还帮我缝过小木剑的剑穗,我不能让她有事!陆衍哥哥说,勇敢不是不害怕,是害怕还敢站出来——我能帮你们,别把我留下!”
孩子的话像道暖针刺中了苏清欢的心。她想起当年姐姐被绑在丹房时,自己只能躲在门外哭,如今她不能让林念也经历这种“无力”。“好,带你去。”她蹲下来,帮林念把剑穗系紧,“但你要答应我,一直跟在清辞姐姐身边,等我们信号再用童魂,不准自己冲上去,好不好?”
“嗯!”林念用力点头,小手紧紧攥着苏清辞的衣角。
众人往广场跑,刚到盟旗下,就看见两个灰袍人绑着张婶,站在祭台旁——他们手里举着块黑布,里面裹着最后一点噬魂阵残渣!“苏姑娘!救我!”张婶的声音发颤,却还在往林念这边看,“孩子别过来!他们是冲你来的,别中了圈套!”
“把童魂交出来!”为首的余孽冷笑,把张婶往阵残渣旁推,“你们不是要护苍生吗?要么让这孩子过来献祭童魂,破了阵救老人;要么看着老人被阵吞了,让同盟的人知道,你们所谓的‘护苍生’,根本是假的!”
张婶突然挣扎起来,往祭台的柱子上撞:“别管我!孩子不能有事!我还等着吃他做的桂花糕,等着看他学会陆衍的剑法,你们要是为了我害了孩子,我死也不瞑目!”
苏清欢的眼泪差点掉下来,看着张婶皲裂的手、林念眼里的慌,还有阵残渣上翻涌的黑气,突然想起姐姐当年在丹房里,也是这样想护着她。“清辞姐,你能用原始记忆暂时稳住阵吗?”她声音发紧,却没退后半步,“我去引开余孽,你趁机救张婶,陆衍,你盯着阵残渣,别让他们激活!”
“我来引开他们!”林念突然往前跑了两步,举起小木剑对着余孽喊,“你们不是要童魂吗?我在这里!但你们得先放了张婶,不然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们拿到童魂!”
余孽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举着阵残渣往林念这边走:“算你识相!只要你乖乖过来,我就放了这老太婆——反正她也没用,留着还占地方!”
“就是现在!”苏清辞的原始记忆光突然暴涨,像张金色的网,稳稳缠住余孽的四肢,“清欢,泼破符水!陆衍,救张婶!”淡金色的光裹住余孽,让他们动弹不得,阵残渣“哗啦”掉在地上。
苏清欢立刻掏出破符水,对着余孽的手泼过去——水洒在上面,瞬间冒起白烟,他们手里的控魂符碎成了渣!陆衍则趁机冲过去,用破风剑斩断张婶身上的绳子,把她拉到安全地带。
林念的童魂光突然散出来,像刚蒸好的桂花糕热气,软乎乎的,裹住阵残渣——黑气像被烫到的冰,瞬间化了大半,残渣“咔嚓”裂成了两半。“你们再也不能害人了!”林念举着小木剑,对着余孽喊,“陆衍哥哥说,作恶的人会被桂花嫌弃,以后再也没人会给你们桂花糕吃!”
余孽倒在地上,终于没了力气,眼泪混着冷汗往下淌:“我……我就是不甘心……长老说咱们能成大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们的‘大事’,是用别人的痛苦堆起来的。”苏清欢走过去,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张婶会做桂花糕,念念会练剑,咱们同盟的人会护着苍生——这些才是真正的‘大事’,是你们永远不懂的‘安稳’。”
这时,各门派的弟子也赶来了,青云宗的人帮着绑余孽,万兽宗的人则清理阵残渣,广场上的甜香渐渐盖过了煞气。张婶拉着林念的手,帮他擦去脸上的灰:“好孩子,你真勇敢!以后张婶教你做带蜜枣的桂花糕,比清欢姐姐做的还甜。”
林念笑着点头,举着小木剑对着盟旗挥了挥:“张婶,等我学会陆衍哥哥的剑法,就保护你,保护清欢姐姐,保护所有做桂花糕的人!”
苏清欢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满是温暖。陆衍走过来,递过一块刚蒸好的桂花糕:“尝尝,还热着。”他看向盟旗,又看向练剑场的桂树,“清欢,咱们下周去黑石岭种桂树时,把念念也带上吧,让他亲手种棵树,以后每年都来看看——就当是给咱们同盟的‘平安符’。”
“好。”苏清欢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口,甜意从舌尖漫到心口。夕阳西下,盟旗在风里飘着,桂香裹着甜香,漫过整个广场。林念的笑声、张婶的叮嘱声、各门派弟子的谈笑声,混在一起,成了最安稳的声音。
苏清欢知道,这不是结束,是他们和同盟一起,走向光明的开始——以后的路,有甜香的桂花糕,有锋利的破风剑,有温暖的童魂光,有彼此的陪伴,他们一定能守住“共护苍生”的誓言,让每个像张婶、像林念这样的人,都能平安地做桂花糕,平安地看盟旗飘,平安地说:“今天的日子,真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