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说到底什么天大好处,别吊我胃口!”
刘光天示意刘光鸿关于物流处的设想,让他继续说下去。
刘光鸿开始举例:“就拿咱们食品厂来说,每天要往火车站送三趟,要是物流处能接下这活儿,光食品厂一家,就能让物流处的每月收入达到五位数。
空闲的时候你们再帮其他厂子跑一下短途,合理调度一下,物流处便成为铁道部的顶梁柱。
到时你再让老总给你上面挂一个代理科长职务,那你不就可以顺利跨过副科,直接成为科长级别!”
刘光天越听越兴奋,手里的茶杯的茶水掉一地:“三弟,你这主意真好,我现在就去找藤老总申请调岗!”
“别急,等老总通知。”刘光鸿拉住他。
“你可是刚请假,现在跑回去,不就落人口实,滕老总那边正愁没人牵头呢,你明天过去,就说你想试试,他指定愿意让你过去试试。”
走出食品厂时,刘光天觉得浑身轻快,连自行车都蹬得格外有劲。
晚风里飘着火腿肠的香味,他心里已经在做白日梦,等物流处办起来,非得让韦初广瞧瞧,什么才是“真本事”,到时就让对方跪着求他,在考虑原不原谅。
第二天,滕老总看见坐在的刘光天,立马明白是刘光鸿的手笔,大笔一挥将任命书签上刘光天的名字,让他以副科身份暂代物流处的处长,毕竟上面没有愿意调过去。
物流处的牌子挂起来当天,刘光天特意穿上新衬衫,办公室以前是间杂物旧仓库,墙皮都没刷,地上堆着半人高的货箱,但他看着那“物流处负责人”的工作证,心里比谁都得意。
可高兴劲儿没持续三天,难题就找上门,手下的司机缺卡车。铁道部调拨的三辆车都是快报废的老解放,跑起来哐当响,拉半车货就冒黑烟。
刘光天之前试着跟车跑一趟食品厂,半路抛锚三次,等把货送到,猪肉都快捂坏。
“这哪是运货,是渡劫啊!”跟车的司机小伙哭丧着脸,满身油污,活像刚从煤堆里爬出来的煤矿工人。
刘光天蹲在路边,看着趴在地上的老解放,愁得快变成秃子,他去设备科申请新车,设备科长两手一摊:“新车都给客运段,你们物流处刚组建,那就先克服一下,下一批新车快到。”
“克服个屁!”刘光天回到办公室,一脚踹在老卡车上面,“再这么下去,别说赚钱,赔都能把咱们的工资赔进去!”
想来想去,他只能厚着脸皮又去找老三刘光鸿,毕竟走个后门,不丢人。食品厂的车间里,刘光鸿正盯着工人组装新的脱水机,看见刘光天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就知道没好事。
“三弟,要不哥给你跪着,求你个事。”刘光天搓着手,笑得比哭还难看。
刘光鸿只好让其他工程师盯着,拉着他到办公室:“说吧,矫情!”
“你看能不能……给哥弄几辆能跑的二手卡车,不用一手货,能拉货、不会每半小时抛锚就行。”
刘光鸿上下打量他:“二哥,你这是要打劫啊,汽车厂的那边新车都得优先供应外贸,哪有闲功夫给你改装旧车?”
“我不管!”刘光天耍起无赖,往地上一坐,抱着老三的大腿,“你要是不给,我就赖在这儿不离开!反正物流处黄掉,你们食品厂的货,没法送,我这个代理处长就赔给你们当工人!”
旁边路过上交资料的人,都看直眼,谁见过这位老实腼腆的刘二哥在对着厂长耍无赖?
傻柱刚好端着碗新研发卤味路过,想要刘光鸿尝尝味道,笑得直打颤:“光天,你这是给你弟行大礼呢,还没过年?”
刘光鸿又气又笑,踢踢刘光天的屁股:“起来吧,地上凉,车我能弄,但外表可能不太好看,估计能用上大半年,到时候就要返修,你们到时估计也能凑够钱,买新车。”
“好看有个鬼用?”刘光天立马放开刘光鸿的大腿,从地上蹦起来,“能跑就行,再难看我都接受,只要能运货能跑起来!”
三天后,五辆“新”卡车停在物流处门口。说是新卡车,其实是刘光鸿让人把铁道部报废的军用卡车底盘、汽车厂淘汰的旧发动机和原来的旧车厢拼起来的“混血儿”卡车。
改良车的车身坑坑洼洼,漆都没刷匀,车门还得用绳子再次锁着,远远看上去,就像堆会跑的废铁,要是后世估计上路就会被逮住。
“刘处长,这……这真的能行吗?”跟车的司机小伙围着卡车转三圈,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刘光天却两眼放光,趴到车底下看看底盘,又打开引擎盖摸摸发动机:“这些可是好东西,旧车底盘是军用的,抗造!发动机是汽车厂改进过的,省油,就不会有那么多黑烟!”
司机跳上驾驶座,钥匙一拧,卡车轰隆一声启动,声音洪亮,一点不冒黑烟,他挂挡踩油门,卡车开出院子,接着在空地上转个圈,灵活得不像破车该有的样子。
“咋样,阿黄?”刘光天探出头,得意地冲司机笑,“这卡车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好像说错,是‘败絮其外金玉其中’!”
改装卡车很快就重新运货。刘光天带着车队去食品厂拉货,五辆破卡车一字排开,引得食品厂的运货工人纷纷围观。
“光天,你这车该不会是从废品站淘来的吧?”傻柱趴在其中打头的车窗上看,笑得直不起腰,“开出去别让人当成收破烂的垃圾车。”
“你懂啥,这可是你们厂长亲自改装的?”刘光天拍拍方向盘,“这叫低调奢华有内涵。等会儿让你看看它的运输能力。”
听说是刘光鸿改装的,众多工人立马表扬他们,这叫做废物利用,惹得刘光天直呼一群墙头草!
装满货的卡车驶出食品厂的厂区来到客运段,恰逢韦初广带着科里的人检查客运段车辆,正好他看见刘光天开的破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