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杉杉的背影，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假正经！谁要你假惺惺的好心？你以为你是谁？”
她压根儿没把杉杉刚才那番话当回事，心里只觉得烦透了，腻歪透了。
“随便你，你怎么想都行，”杉杉听到那句话，脚步未停，只是淡淡地耸了耸肩，“反正我不在乎。”
她说完，转身就走。
期末考马上就要到了。
她可没工夫跟这种无理取闹的人耗时间。
即便她对自己稳拿满分这件事毫不怀疑。
但家里人却紧张得不行，一个个比她还上心。
丁琴每晚都亲自跟着保姆蹲在厨房。
凌知玮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这一幕，眼红得不行。
“杉杉，你这待遇，比我这个高三狗还高！”
他夸张地拍着胸口。
“我都快嫉妒得哭了！我每天啃面包，你这儿人参鸡汤轮着上！”
“嘻嘻，”杉杉眨了眨眼，“四哥要是真想要，杉杉分你一口？”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不过嘛——”
她话锋一转，笑嘻嘻地补充道。
“得先问过奶奶哦。”
丁琴一听，立马炸了，眉毛都竖了起来。
“不行！这可是我特意为杉杉亲手做的！每一道工序我都用心到了极点，怎么能随便给别人动？你小子，平日里吃得还不够多吗？怎么，今天还嫌不够，连杉杉的那份都要惦记？”
凌振康一听也撇了撇嘴，插话进来，语气里满是责备。
“都多大个小伙子了，个子都快赶上你爸了，还跟妹妹抢吃的？成何体统！传出去让人笑话，咱们老凌家的儿子连一口饭都要跟小妹妹争？不害臊啊？一点让着她的样子都没有，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
训完孙子，他一转头看向杉杉，脸上的严厉瞬间融化。
“杉杉啊，你别理他，别往心里去。他就是嘴上欠收拾，爱瞎闹腾，图个热闹罢了。你只管安心去考试，心无旁骛地发挥就行。不管最后考多少分，哪怕只拿个及格，你也永远是我们老凌家的掌上宝，心头肉，谁也比不上你在爷爷心里的位置。”
“爷爷，”杉杉眨了眨眼睛，歪着头笑出声来，“你们怎么比我还不自在啊？一个个紧张得跟自己上考场似的。我都不紧张，你们紧张啥？我又不是第一次考试，也不是去闯龙潭虎穴，不过是做几套题而已。再说了，题目我都会，写起来顺手得很，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
这话一出，全家瞬间笑翻了。
凌知玮笑得最夸张，直接一拍大腿，整个人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笑得肩膀直抖。
“哎哟我的老天爷！杉杉说得太准了，真是戳中了我们心窝子，明明是你一个人要考试，倒搞得像咱们全家人都要奔赴刑场一样。”
凌安勋也忍不住笑。
“是啊，爸爸也觉得自己有点魔怔了。可杉杉平时成绩那么稳，回回年级前十，模拟考也没下过前三，你正常发挥就行，根本不用有压力。爸爸信你，打心底里相信你。无论结果如何，你都是最让爸爸骄傲的女儿。”
“嗯嗯。”
杉杉轻轻点头，表情认真。
“我会好好考的，不会给你丢脸。”
可下一秒，凌安勋嘴角一勾，半开玩笑地补了一句。
“不过啊，就算考砸了也没事，咱们家又不靠一次考试定终身，大不了重来一年，爸爸养得起。”
“爸！”
杉杉猛地瞪大眼睛，脸颊瞬间鼓了起来。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怎么可能考不好？你不相信我吗？还是觉得我平时的努力都是假的？告诉你，这次考试我准备得可充分了，笔记翻了三遍，错题集做了五遍，连梦里都在背公式！你说这种话，简直是在侮辱我的努力！”
“哎哟哟，是爸爸嘴瓢了，说错话了！口误！纯粹口误！”
凌安勋见势不妙，立刻举手投降，脸上堆满讨好的笑。
“我闺女怎么可能考不好？那必须是第一啊！年级第一，全校第一，全市第一！什么竞赛奖、奖学金、重点推荐，统统给咱杉杉安排上！以后上清华还是北大，你自己挑，爸爸砸锅卖铁也供你！你喜欢哪个教授，爸爸帮你联系！你要出国，爸爸陪你飞！”
结果下一秒，杉杉嘴角一扬。
“爸爸，你刚刚说的话，可不许反悔哦，现在统统都不算数了吧？你说‘考砸了也没事’，这可是你说的，当着全家人的面，白纸黑字都比不了这句话有分量。”
“你笑什么？”
凌安勋一愣，眼神警惕地眯起来。
“你这表情……怎么听着不对劲？”
“哈哈哈！你上钩啦！”
杉杉笑得前仰后合，双手一拍，声音清脆响亮。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说出口的话，泼出去的水，不许反悔！刚才答应的那些好处，奖学金、重点推荐、出国留学，通通给我记在小本本上，一个都不能少！爸爸说话可要算话啊！”
这场突如其来的套路让全家哄堂大笑。
凌知玮也趁机凑热闹，笑嘻嘻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小叔，听见没？说话算话啊！可别到时候赖账，说闺女套路你！你可是亲口许诺的，大家可都听见了！”
凌安勋无奈地叹气。
他伸出手，揉了揉杉杉柔软的发丝，把她原本整齐的马尾揉得乱七八糟。
“行行行，爸爸说话算数，绝不反悔。你要啥给啥，就怕你到时候胃口太大，爸爸真扛不住。”
“太棒啦！万岁！”
杉杉欢呼一声，蹦跳着转了个圈。
这场考试，压根就没让杉杉费什么劲。
题型她都练过，知识点早就在心里滚瓜烂熟。
就跟平时在家做的模拟卷一模一样。
考了两天试，杉杉心里早就有数了。
第一，稳了。
不仅是班级第一，恐怕连年级榜首都要被她牢牢攥在手里。
但她一向沉稳，不张扬，也不喜欢炫耀。
所以成绩出来前，只跟家里人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还行吧，考得凑合，题目不太难，应该不会考得太差。”
等成绩单一公布，全校都炸了。
教导主任差点把眼镜摔在地上，班主任当场愣住三分钟没说出话来。
杉杉，总分全校第一，六科均分接近满分，数学和英语更是拿了双百分！
她的总分遥遥领先，第二名被她甩开整整二十多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