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巧梅花了好大一会功夫才跟张小凤解释清楚。
看着张小凤掉的豆大的泪珠有点无措。
张小凤还在哽咽,“那也不能这么着急,说嫁就嫁了,不是说好在陪我几年呢吗。”
“也不知道陆旷是不是像你说的那么好。”
“肯定好的,你相信我。”
“男人靠得住,猪都能上树。”张小凤冷哼道,一双大眼睛还挂着泪珠,就转头对着里屋的人喊,“姥姥,我朋友来找你做衣服了。”
接着就直接推开门领着两个人进去。
张小凤的姥姥是个梳着短发的妇女,穿戴整洁,给自己打理的很干净,整个人都很精神。
熊彩霞的缝纫机被她踩得飞快,旁边放着一堆布料,听见动静头也没抬,“等会儿,幺儿。”
既然来了,也不着急,秦巧梅打量着她手上的烫绒裤子。
烫绒就是灯芯绒,是相比她手上的斜纹布还要好的布料,供销社要卖上一块几一尺。
她手上的斜纹布是也算好的,凭票购买的话,是五毛三一尺。
妇女手艺很好,一条裤子在她手上很快缝完了。
等停下手问秦巧梅样式的时候,秦巧梅要了纸和笔。
其实就是在现在老式的中山装上面改良的。
现在的中山装已经有版型,有垫肩,她把下摆画的长一些,收了点腰,把紧领改成了开领,像是短款风衣。
“这么好看呢,瞅着挺复杂。”张小凤凑过来看,点评道,“就是这衣服挑人,还费布料,做的那么长。”
一般人听到费布料那可要摇头,绝对不做了,一家人衣服本来就是大的换下来给小的,小的穿不了拆了拼起来做衣服里子,或者鞋样子。
像陆旷那么大身形,做这一件衣服快赶上秦四两个了。
熊彩霞倒是仔细看了看,有点兴趣,“也费不了多少,衣服就长个20公分,一条裤腿。”
这衣服样式她还没见过,她抬头问秦巧梅,“幺儿,你在哪找的样啊。”
秦四看三个人凑在一起,也巴巴的挤上来,“姐,你这哪整的,我也没看有人穿过这衣服啊。”
这衣服在现代那可是烂大街的,但秦巧梅哪能这么说,“我之前在老师的书本上看的,有点印象。”
反正这个年代还没有数字化,她说的话又无从查证。
秦巧梅又说要给秦四做个棉马甲,开春正好穿,秦四一听高兴的直跳脚,“姐,我爱死你了。”
熊彩霞量好秦四的尺寸就问陆旷的尺码。
秦巧梅估摸着比划了一下陆旷的身高和肩膀,熊彩霞用铅笔在纸上记号,“闺女,这个样式的衣服我也第一次做,加上马甲一共三块五年后过来初八九过来拿吧。”
时间有点久,她初六就结婚,秦巧梅现在手里有钱,出手也大气,加了一块五毛钱,让熊彩霞赶赶工,先做她的,腊月二十九下午来拿衣服。
事情解决好后秦巧梅也没着急走,反而问道,“熊姥姥,你家旁边的那个房子一直空着呢吗?”
刚刚过来的时候秦巧梅就注意到熊彩霞家旁边被雪盖住的泥瓦房了,院子里雪起码堆到膝盖了,像是很久没人住过了。
一旁的张小凤一听,“你说旁边的孙寡妇家?她早几年就死了,那确实是好几年没人住了,是吧姥姥。”
熊彩霞点点头,顺着张小凤的话接着说了下去。
旁边住的是孙家,嫁过去几年都没生孩子,前两年大队组织人手上山砍树,拉树的时候孙家权被树砸死了,就剩孙寡妇一个人。
孙寡妇又是个不安分的,后找了好几男人,都没过长,又想去县城里找男人,听说县里的人不用上班。
有一次走了一个月之后回来就有病了,找大夫一看,满身的疮,不久就死了。
孙家权横死的,孙寡妇又生不出来小孩,再加上大夫说孙寡妇得的是传染病,死了之后孙家的房子就一直空着。
什么事都图个吉利,这些事一发生,大家伙嫌弃孙家的房子风水不好,还怕染病,自然就没人住了。
说到这熊彩霞摇摇头,叹了口气。
秦巧梅心里有了数,和熊彩霞道过谢之后离开。
同行的还有刚好要回家的张小凤。
下午陆旷来接她,只是今天身旁没有自行车,看来是领完证件就把自行车还回去了。
两个人又去看了陆旷新找的几间房。
说实话,都不太好,但比昨天看的强,但强的有限。
从质量到地段,最好的就是一间东厢房,但不是坐北朝南的,一整天都照不到太阳,房屋主人之前修的本来准备当下屋用的,房子修的还比正房矮上不少。
陆旷显然也不太满意,但离结婚就剩不到几天了,总不能住在牛棚里结婚吧。
要是住赵叔家,陆旷一想到这眉头就皱得更深了。
冬天房子跟夏天不一样,夏天的随便收拾一下就能住。
但冬天起码要连续烧一个星期的火,那屋子才能住人。
“要不就先住这里,开春之后我们再慢慢找。”
秦巧梅皱着眉,又把眼前的厢房打量了一遍。
房屋质量和地段明显不如孙寡妇家。
秦巧梅想了想,还是把孙寡妇家的情况说了一遍。
二队也不远,秦巧梅说完两个人就去看了看。
没想到这一看,这房子确实比他们之前看的强太多了。
孙寡妇家没孩子,这些年日子也好过,建的房虽然是泥瓦房,但足足有两间房。
房子旁边还有小下屋,和鸡圈。
菜园子也足够大。
除了东边的墙有点裂纹和玻璃有两片碎了。
陆旷踏着雪在房子外面转了一圈,问秦巧梅:“是你爸帮着找的吗?”
“没有,我爸没给我说,他说住赵叔家就行。”
陆旷知道赵家什么情况,也知道赵大勇什么德行,但秦强不一定知道,只是觉得两个人太能折腾。
放着现成的房子不住,要去找房子。
“你介不介意孙家发生的事?实在不行我们就住那个东厢房也行。”
听到这话,陆旷有些意外,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眼底自嘲:“我不介意。”
“那就这吧。”秦巧梅点头,“我们去找二队队长。”
像这种房子没有子女继承的房子一般都会归村里,是几队里的房子就归几队的队长管。
如果要住的话,要给队里交租金。
而且他们的情况还有点特殊,陆旷是庆河大队的,秦巧梅是四队的。
两个人要是搬到二队来住,就还要转户口。
年轻力壮的队里都很愿意接收,但二队队长看了一眼陆旷。
有些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