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对女子做为同祭,参加隶属于阳祭的祭天大典接受良好。
本想出声质疑的举子,也不敢胡乱发声,免得遭到集体的言语攻击。
酒楼内气氛和谐,话题很快便从祭天大典转移到大家最关心的事,此次科举的主考官。
有举子问道:“户部左侍郎蒋远致蒋大人,诸位仁兄,你们对他可有了解?”
因在溪林的政绩,蒋远致在举子中备受推崇,但大家也只听说过他的事迹,其他的一无所知,科举前打听主考官的情况并不罕见。
听得这话其他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却无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但凡说得出名姓的高官,大家或多或少可以通过各种途径探知对方的行事风格。
这位蒋大人他们上京这么久,却是没有探听到任何消息,甚至可以说是无从入手。
为何会无从入手?
不收帖子,不赴宴,除了公务不与同僚往来,每日待的地方除了衙门就是家中。
连府里的采买都是由蒋夫人外出购置,丝毫不给他人可乘之机,蒋远致这个主考官可谓是做得十分谨慎。
去皇陵的路上,卫迎山从前驱回到中军,坐在马上同殷年雪一起走在龙撵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说话,同样也说到了春闱上。
“主要还是蒋大人家中人口简单,没有乱七八糟的亲戚,要是像某些世家大族一样到处沾亲带故,怕是一场科举下来亲戚都得罪个遍。”
看了眼龙撵的方向,不忘拍马屁:“还是父皇真知灼见,一个蒋侍郎一个你,直接保证科举的公允性。”
“不过小雪儿你说……”
恰好仪仗停下,原地休息调整,两人又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起来。
一段路程下来,明章帝实在是被女儿吵得不行,自己吵也就罢,还拉着年雪一起,好好一个沉稳的孩子也被带得不着边际。
沉声道:“卫迎山,你给朕过来。”
“得嘞!”
卫迎山翻身下马小跑到龙辇旁,笑容灿烂:“父皇,您叫儿臣有什么事?”
“你安静些,再吵便给朕回马车上去待着。”
“……”
得,原来是遭嫌弃了。
见她脸垮下来,没好气地点点她的额头:“实在待不住去前面举旗子。”
父皇松口,卫迎山哪有不应的道理,得寸进尺:“儿臣可以去最前面布置岗哨吗?”
天子仪仗出行,需要先驱人员在路线沿途的制高点、关键路口、桥梁等处布置固定岗哨,形成一条连贯、立体的警戒线,保证安全。
她还没接触过岗哨,心中早就蠢蠢欲动。
好学是好事,明章帝心中欣慰,也没再拘着她,召来宋寒松,吩咐道:“你与昭荣公主一道去,给她解惑”
“是!”
“谢父皇!”
等人离开,周围终于清静下来。
没有搭话的人,再次启程时殷年雪也恢复成恪尽职守的模样,拿着长枪戒备的守在护在龙撵旁,面上一派生人勿近。
能成为宫中禁军副统领,宋寒松在军事上的实力不容小觑。
剩下的路程有他在旁边解惑,不止是岗哨,路线勘察,交通管制,卫迎山都跟着学了一遍。
她学习能力向来强,在将所有事都上手后,得了明章帝的同意,顺利加入前驱部队,行动起来如鱼得水。
离皇陵几里处建有谒陵行宫,也是祭天前一夜进行宿斋之地,仪仗顺利抵达。
行宫内外,侍卫林立,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森严,周持己带领太常寺的大大小小官员迎驾,周灿也在其中。
“臣等恭迎圣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明章帝威严的目光扫过人群,在某一处顿了顿。
跟在祖父身后的周灿感觉一道不可忽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心跳加速,面君不可视君,就算他不能抬头查看,也知道这道视线的主人是谁,想到自己曾经大言不惭说过的话,更加瑟瑟发抖。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我要给你一个家。
他的小命怕是危矣……
不过好在还有他的好兄弟在,小命暂且保住。
站在明章帝后面的卫迎山顺着自家父皇的目光看过去,在心里再次将胡乱编排的小胖儿骂一顿的同时,赶紧出声解救小伙伴于水火。
“舟车劳顿,父皇可要先进去休息?”
“朕看是你跑进跑出的累了,走吧。”
待圣驾从御道中门进入,周灿才敢抬头,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虚汗,长舒一口气。
都怪这张破嘴不把门!
他没有功名在身没有召唤不能近驾。
随驾的许季宣路过,目光上下打量,瞧你这胆子,平时不是挺厉害的吗?
嘿,王公贵族居然还嘲笑他?周灿懒得搭理,去找同样没功名留在外面的王瑜玩,顺便问她点事。
王苑青现在并不是很想和他玩,委拒道:“皇陵重地,还是勿要胡乱走动,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周灿好歹有差事在身,有借口行走,她不行,得等殿下安排。
两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周灿觉得他的事等下再说也好。
没多久卫迎山从行宫内快步走出,大手一挥:“随我进去,咱们到里面去。”
哪里能让小伙伴待在外头,落脚后马上征求了父皇的同意把人带进去。
见她出来周灿左右观察见无人注意这边,神神秘秘地开口:“先不急着进去,我和你说个事,你可知我昨天看到了谁?”
“谁?”
“你猜猜。”
这有什么好猜的,皇陵不就只关了一个卫宝画么,卫迎山挑了挑眉:“莫不是看到了一个和我长得十分相似的人?”
“没错!就是二公主,昨天我看到她被官兵压着从石头室出来,被关进衙属区,夜里我起来上夜,路过关她的屋子,有些好奇……”
说到这里周灿打了个冷颤。
衙属区只是临时的关押地点,严密性没有石室高,也没有专门的望风口,看押的官兵将窗户打开一个口子,便于观察里面的情况。
他昨日路过,好奇的看了几眼,现在想想都觉得诡异。
也没卖关子,正色道:“她在房间模仿你,虽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但绝对是在模仿你,为免看错,我回来时还多看了几眼。”
两人本就是双生子,长相相似,一个要是刻意模仿另外一个的动作,很容易让人混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