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母笑了笑，那笑容有些勉强，“是啊，现在是挺好的。可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变成这样的吗？”
方母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刘母说的是谁，又为什么变成什么样了。
“我婆婆不来是因为你婆婆跑去我婆婆那里炫耀，我婆婆不开心了，就装病不来了，还对我好一顿埋怨。”
刘母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沉重，“我妈对我态度不好，是你妈天天来我家叨叨叨的说个没完，说什么你有福头一胎就生的是儿子，以后就可以放心了。时间长了我妈自然就不爱听了，对我也有意见。就连我老公的态度也是你老公天天嘚瑟，让他心里不舒服才有了不满。”
方母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变得既心疼又愧疚，她没想到自己家人的一些举动竟然会给刘母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她想说些什么解释解释，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斑驳地洒在略显陈旧的沙发上。刘桂芳坐在那里，双手紧紧地攥着一块泛白的手帕，眼睛盯着手帕，像是要从那上面找出什么答案来，可手帕却毫无反应，只是被她越攥越皱。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氛围，仿佛所有的空气都被凝固了，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方母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缓缓走到刘桂芳面前，那肥胖的身躯每挪动一步，地板都发出“嘎吱”一声，像是在抱怨这沉重的负担。她的脸上满是懊悔和愧疚，眼睛红肿，显然是刚刚哭过，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再次决堤。
“芳芳，我……我真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对你。” 方母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风中摇摆的树叶，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些，但那颤抖却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慌乱，“我……我一直以为你会过得很好，他们也会对你好。我……我是个混账啊，我怎么就没多问问，没多看看呢，都是我的错啊。”
方母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抖了抖，想要递给刘桂芳，却又不敢，只是在半空中停着，像是在等待刘桂芳的允许。
刘桂芳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怨恨和痛苦，那目光像是两把利剑，直直地刺向方母。她咬着牙，声音里带着一种压抑的愤怒：“方秀英，你说，你说要是你是我，你会怎么想？你会不恨吗？你会不怨吗？我……我本来可以过很幸福的生活啊，可就因为你的家人，我偏要受这么多罪。你知道我那会儿多惨吗？天天饿着肚子，还得看他们那张冷脸，就连生我儿子的时候，他们都不肯给个好脸色。我……我就是个外人，生男生女又不是我能决定的，他们凭什么这样对我！”
说到最后，刘桂芳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了，她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大滴大滴地砸在手帕上，那手帕愈发湿了，也愈发皱了。
方母听到这话，身体像是被雷劈了一下，猛地一震，脸上的表情更加扭曲了，她的眼泪也再次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脚下的地板上，开出一朵朵小小的水花。她一下子跪在刘桂芳面前，胖胖的膝盖磕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她不顾自己的疼痛，只是双手合十，像是在祈求什么似的。
声音也愈发哽咽：“芳芳，我对不起你，我……我真的是个混账啊。我早该看出来的，早该问问你的，我怎么就那么傻呢。我现在就让他们都来给你道歉，你打我，你骂我，只要你能解开心结，好不好？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弥补我犯下的这个错啊。”
方母说完，就低着头，一声不吭地跪着，像是在等待刘桂芳的发落。
这时，方娜也走了过来，她看着刘桂芳，眼神里满是愧疚和难过。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然后缓缓开口：“刘姨，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我为我奶奶，外婆，爸爸的行为向你道歉。我……我知道这些话听起来没什么用，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弥补这个错。”
方娜一边说，一边也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眼睛，那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陆军站在门口，脸上满是震惊和愤怒，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要喷出火来。他听着刘桂芳的话，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记重锤砸在胸口，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一直被家里人夸赞的和谐家庭，背后竟然是这样的伤痛。
他一下子冲过来，站在刘桂芳面前，那高大的身躯像是一个保护罩，将刘桂芳护在身后。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愤怒：“妈，你怎么受了这么多罪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爸和奶奶怎么能这样对你！平常他们不是满嘴仁义道德，明事理吗？怎么就这么会磋磨人呢！生男生女又不是你能决定的，他们凭什么这样对你！”
陆军说完，就转身看向门外，眼神里满是愤怒和坚定：“妈，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他们，让他们给你认错。他们要是不认错，我就跟他们没完了。”
刘母坐在沙发上，脸上虽挂着一丝笑容，可眼神中却满是担忧。她的声音带着些大哭过后的沙哑，却格外温柔：“军儿回来，他们毕竟是你长辈，你想让别人骂死你吗。乖你回来，妈现在好多了。”
旁边的陆军听到妈妈这话，忍不住皱起眉，满眼都是坚毅：“妈，你别管，知道自己亲妈受了欺负，我还一声不吭，那我还是男人吗，还配当你的儿子吗，妈你放心我只是去和爷爷奶奶，爸爸他们好好谈一谈而已。”他攥紧了手指，指关节都泛白了，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给妈妈讨个公道。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强呢。”刘母叹息着，眼神里满是心疼，她知道陆军的脾气，一旦认定了什么，九头牛都拉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