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像指缝里的沙子,簌簌地就溜走了,快得让人措手不及。转眼间,明天就是傅叶澜返回部队的日子。
许知意的心情,就像一碗被打翻了的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混杂在一起,复杂得难以言喻。
有点开心? 确实是有一点的。毕竟过去这一周,她实在是被某个“不知节制”的男人“磋磨”得够呛,感觉身体被掏空,黑眼圈都快赶上国宝了。一想到接下来能睡个素觉,不用再担心半夜被“饿狼”扑醒,她的腰肢和某个隐秘部位就仿佛提前感受到了解脱的轻松,隐隐发出欢呼。但更多的,是如同潮水般涌来的难过和不舍。
然而,不管心情如何翻江倒海,该做的事情一件也不能少。
华夏儿女表达爱意的方式,很多时候就体现在那沉甸甸的、装满吃食的行囊里。许知意深吸一口气,将那些矫情的情绪压下,撸起袖子,决定用美食来填补即将到来的离别空虚,也让她家傅同志在路上、在部队里,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来自家的味道和她的牵挂。
前几天,傅叶澜闲不住,非要上山活动筋骨,结果运气爆棚,居然打到了一只不算太大、但肉质紧实鲜嫩的小野猪!许知意看着那血糊糊的野猪,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她拉着傅叶澜进了空间,傅叶澜负责处理野猪,剥皮、放血、分解,动作干净利落,而许知意则搬出了她空间里那台多功能智能烤箱。
她将切好的野猪肉条冲洗干净,然后分成了两大盆。
一盆加入碾碎的花椒、粗盐、以及她特制的五香粉,反复抓揉,做成椒盐口味;另一盆则加入了大量的辣椒粉、孜然粉、少许糖和酱油,做成了香辣口味。两种口味都腌制了足足两个小时,让味道充分渗透。
然后,她将肉条整齐地码放在烤箱的网格架上,调至“低温热风烘干”模式。智能烤箱精准控温,热风均匀地吹拂着每一条肉。随着时间的推移,厨房里渐渐弥漫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肉香、椒麻香和辛辣味的霸道香气!
经过几个小时的低温烘烤,原本鲜红的肉条变成了深褐色,体积缩小,质地变得干硬而有韧性,表面泛着油润的光泽。许知意拿起一根椒盐味的,用力掰开,能看到里面一丝丝的肉质纤维,放入口中,咸香可口,嚼劲十足,越嚼越香!香辣味的更是带劲,麻辣鲜香,后味悠长,吃得人额头冒汗,却停不下来!
许知意满意地看着这大批量的“杰作”,找来防油纸,将两种口味的风干猪肉条仔细地分装成许多小包,每一包都鼓鼓囊囊,足够几个大兵解馋。
她特意多装了好几大包,塞给傅叶澜:“带回部队,分给你那些战友们尝尝!” 她的小脸上带着点小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兵汉子们狼吞虎咽、对傅叶澜羡慕嫉妒恨的场景。
这还没完!她知道光是肉干还不够。之前她和楚薇上山采药时,顺手摘了好多肥厚鲜嫩的野生香菇。此刻,这些香菇派上了大用场。
她将香菇洗净去蒂,切成小丁。又豪横地取出了小半桶金黄色的、香气扑鼻的花生油(在这个缺油少肉的年代,这简直是炫富行为!)。锅里倒入大量的油,烧热后,放入切好的野猪肉末煸炒,炒到肉末金黄酥脆,油脂被充分逼出。然后倒入香菇丁,继续翻炒,直到香菇变软,吸饱了肉汁和油脂。
接着,加入豆瓣酱、黄豆酱、少许糖提鲜,以及她自己磨的、粗细辣椒面混合的辣椒粉,继续用小火慢熬。顿时,一股更加复杂、更加霸道的香气爆炸开来!那是油脂与酱料、肉香与菌菇鲜味在热力作用下完美融合的产物,香得能让人把舌头都吞下去!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红亮的油包裹着每一粒肉末和香菇丁,滋滋作响,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堪称“碳水杀手”!
熬制好的香菇肉酱,被许知意小心翼翼地舀进一个个洗刷得干干净净、一滴水都不剩的水果玻璃罐头瓶里。红油几乎要没过固体,封存得严严实实。这肉酱,无论是拌着热气腾腾的白米饭,还是夹在烙饼、馒头里,都能化平凡为神奇,让人吃得满嘴流油,欲罢不能!
出发的前一天,许知意更是拉上了傅母,婆媳俩在厨房里忙活了一整天。和面、调馅、擀皮、包馅……做了好多馅饼。傅母负责掌勺,将包好的馅饼放在刷了薄油的铁锅里,用小火慢慢煎烙。直到馅饼两面金黄,表皮变得干香酥脆,里面的馅料熟透,香气四溢。这种煎得比较干的馅饼,更耐存放,适合路上吃。
出发那天清晨,天色微熹。傅叶澜身上背着、手里提着,全是沉甸甸的行李。除了必要的衣物,大部分空间都被许知意准备的各种吃食占据了:鼓鼓囊囊的肉干包、一瓶瓶油亮亮的香菇肉酱、一摞摞金黄干香的馅饼……这哪里是行李,这分明是移动的爱心补给站!
傅叶澜看着小媳妇为他忙前忙后、准备得如此周全,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同时又觉得这行李甜蜜得有些“沉重”。他用力抱了抱许知意,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声音沙哑:“等我回来。”
许知意红着眼圈,点了点头。
最终,傅叶澜提着这满载着爱与牵挂的、几乎能开个小卖部的行囊,一步三回头地,身影渐渐消失在村口的晨雾与拐角处。
许知意站在原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动弹。直到再也看不到任何影子,她才深深地、缓缓地深呼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离愁别绪都随着这口气吐出去。
然后,她转过身着沉稳的步伐,朝着村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他去保家卫国,守护大家。
那她,也要坚守她的岗位,等待他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