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叶澜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父母家中。
傅父正坐在桌边擦拭着他的老花镜,傅母则在缝补一件旧衣裳。见儿子回来,两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关切地投向他。
部队来的电话?傅父率先开口,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傅叶澜点了点头,在父母对面的长凳上坐下,双手交握放在膝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爹,娘,他的声音低沉,有紧急任务,我必须立刻归队。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傅母手中的针线活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眼中闪过明显的失落和担忧。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明天就是你和知意的喜酒了...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这突然要走,就是委屈知意了...
傅父将擦拭好的眼镜重新戴上,镜片后的目光复杂地落在儿子身上。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军令如山,这是你的职责,我们明白。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格外严肃,只是知意那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你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完婚。叶澜,你记住,以后无论如何,一定要好好对她,绝不能辜负了她今日的体谅。
我知道,爹。傅叶澜郑重地点头,我会的。
夜色完全笼罩了这个小村庄。傅叶澜提着早已分装好的野猪肉,踏着星光再次来到许知意家的小院。那只他清晨满怀喜悦猎到的野猪,此刻却成了离别前最后的馈赠。他特意挑了许知意最爱吃的肋排和肥瘦相间的猪蹄,又割了一大块上好的后腿肉。
推开院门,许知意正在厨房里忙碌。听到脚步声,她探出头来,脸上带着温柔的浅笑,仿佛下午那个令人沮丧的消息从未发生过。
你来了。她擦擦手迎上来,目光落在他手中的肉上,怎么拿这么多?
你爱吃的排骨和猪蹄。傅叶澜将肉递给她,声音柔和,别的肉我让我妈做成腊肉,等她做好了,会给你送一些来。你一个人,总要有些储备。
许知意接过沉甸甸的肉块,心里涌起一股暖流。那辛苦婶子了,她轻声说,你帮我谢谢婶子啊。
今晚的晚餐格外简单。许知意只炒了一盘青菜,煎了两个鸡蛋,配上一锅清粥。突如其来的离别消息确实影响了她的心情,让她没有心思张罗丰盛的菜肴。但即便如此,她还是细心地将粥盛好,小菜摆得整整齐齐。
两人对坐用餐,气氛安静却并不压抑。傅叶澜注意到许知意吃得很少,多半时间只是在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
不合胃口吗?他关切地问。
许知意摇摇头,勉强笑了笑:只是不太饿。她放下勺子,认真地看着他,你明天几点出发?
一早就要走,陆远会开车来接我。
饭后,许知意收拾好碗筷,对傅叶澜说:你跟我来。
她拉着他的手,心念一动,两人便置身于空间中。空间里永远保持着舒适的温度,灵泉潺潺流动,竹楼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宁静。
明天路上要吃些东西。许知意边说边拿出一个布袋子,开始往里面装各种干粮——香酥的烤饼、咸香的肉脯、清甜的果干,每一样都是她精心准备的。
傅叶澜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头一暖:明天陆远开车来接我,不用准备太多。
有车啊?许知意眼睛一亮,那更要准备多点了,还可以带一些给你战友们尝尝。
她又取出一个更大的袋子,开始在竹楼的储藏间里翻找起来。
腊肠被她仔细地用油纸包好,肉酱装在密封的陶罐里,还装了许多她特制的馅饼——有猪肉大葱的,有香菇青菜的,个个皮薄馅大。
傅叶澜看着她像只忙碌的小松鼠,不停地往袋子里装着各种吃食,忍不住上前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头。
够了,知意,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些够我们吃好几天了。
许知意停下动作,侧过头,脸颊轻轻蹭过他的头发。出门在外,多吃些好的才不想家。她轻声说,继续往袋子里塞了几罐她自制的酱菜。
当两个鼓鼓囊囊的袋子终于装满时,许知意这才满意地停下手。她转身面对傅叶澜,伸手替他理了理衣领,动作轻柔而专注。
一定要平安回来。她的声音很轻,却像烙印般刻在傅叶澜的心上。
我答应你。傅叶澜握住她的手,郑重地许下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