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沧与知梦对视，想了想道：“因为我的来源是多种元素之力？”
为什么她会拥有这么多属性的异能，她还真没考虑过。
知梦垂眸思索：“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今天见到你的兽印，我在想，或许还有一种可能——元素之力，可能不止八种。”
她顿了顿，又道：“或者说，你本源的元素之力，是集八种元素之力为一体产生的新力量。”
南沧闻言，抬手摸了摸嘴唇，陷入沉思。
知梦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继续分析着：“我也是推测。因为据我观察，这个世界的确是存在这样的合成进化逻辑的：比如兽人的等阶气息，原本分为红橙黄绿青蓝紫，但当他们体内元素能量积累到足够，等阶气息就会融合成灰白色。这个原理有点类似光谱的合成，多种光芒汇聚到一起时，也是灰白色。”
“当等阶气息变成灰白，就是所谓的‘银阶’，他们会发生进化，获得他们本源的元素力量，就是我们说的异能。”
“当元素能量进一步积累达到顶点时，等阶又再次进化，趋于无色，变成超越色彩可表达的一种存在——‘无阶’。”
说到这里，知梦抬眼看向南沧，挑眉一笑：“阿沧，你我便是这‘无阶’之人。”
南沧略一怔神。
随即喃喃：“无阶之人……”
所以，兽星人看不到等阶气息，并不一定是没有等阶，还可能是已经达到等阶的顶点。
她回想起前日北渊升阶时，自己的确亲眼见到他的等阶气息消失不见，而他的能量场却又在变强。
这么一说，就解释地通了。
那气息消失的迹象，其实是他进阶为“无阶”了。
而北渊当时看向她那惊喜的眼神，显然是他意识到了她也是“无阶”之人。
怪不得，她和知梦这群特战队的成员，从未在彼此身上见过什么“等阶气息”。
知梦垂下眼眸，望着手中的杯子：“我们这九个‘无阶’雌性，曾经是这个世界元素之力的最强代表，是守卫这个世界的力量。这也是为什么，当时路尔法会选中我们。”
路尔法，联邦总统，内阁统领。
也是这一罪恶计划的始作俑者。
南沧沿着知梦的思路分析：“因为我们实力能满足他的诉求，而外形又与联邦星人相似，且没有兽形没有等阶，完美适配他这套‘人造人’的说法。”
知梦点头：“是的。路尔法打着‘合作行星’的旗号来到兽星，向兽星人展示科技成果，再以‘参观学习’为由，将你我等兽星头领骗去联邦，又设计麻醉控制住，抹去记忆……继而打造成最好用的生化武器。”
“这些年，他借我们的手，实现了他诸多罪恶。我逃亡的过程中，也去过一些我们收编过的殖民星，无一不是利用后就被抛弃，一片荒芜，民不聊生。”
知梦声音放低，眼神放空地望着杯子，似乎还在回想着殖民星那些荒凉的画面。
南沧摩挲着手中的咖啡杯，脸色也越来越沉。
她想起她离开每个星球时，那些殖民星居民对她展现的信任与感激，不由垂下眼眸。
“是我害了他们。”
她早该想到，收编殖民星这种事，不会如她期待的那般理想化。
知梦放下杯子，隔着桌子牵起南沧的手：“阿沧，不要这样想。就算没有我们，他和内阁那帮人也会用别的方式去侵占掠夺。你当时还违规给殖民星居民们带去诸多科技物资傍身，已经是尽力了。”
南沧眼神依旧黯淡：“可还是不够。”
知梦叹气：“是。但结局是注定的。内阁要求殖民星不能拥有A类以上武器，本就是为了后期镇压。你救不了他们。”
南沧抿唇，思索片刻，又说：“所以，他也同样不会放过这里。”
这些年，虽然受制于联邦，但是南沧他们对路尔法的行事风格还是有所了解的。
他看中的，想要的，势必要拿下。
既然他当初花这么多心思，把她们从兽星骗去联邦豢养起来，又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个兽星。
知梦垂下头，没说话，默认了南沧的推测。
原本还算轻松的气氛，一下又变得沉重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温柔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寂：“南南，快尝尝看，我刚学会做的。”
翊尘端着一盘烤的焦香松软的吐司坐过来，凑到南沧身边。
他和岩洺虽然在一旁忙碌，但是这个狭小的空间并不能阻碍他们两个高阶兽的感知。南沧和知梦的对话，他们也全都听到了。
察觉南沧情绪有些低沉，他连忙过来，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南沧看着凑上来的翊尘，掩去脸上的情绪，笑着接过他手中的盘子。
她拿起一片吐司，咬了一口。
食物的香气，暂时驱散了她心中的一些阴霾。
她吃着吐司，又分析道：“不过，也不全是坏事。”
“既然他不会放弃这里，那他就暂时不会动火舞她们，甚至可能还会派她们再来攻打这个星球。”
想到这，她唇角一勾，“说不定，我们会和她们在这个星球碰面，也省得再冒险回联邦一趟。”
知梦点点头，认可南沧的推测。然后她也伸手拿过一片吐司吃着。
南沧转头看着翊尘，本想夸赞他手艺不错，但眼神瞥见他胸前的兽印时，又想到什么，再次询问知梦：“你刚刚说，我本源的元素之力，可能是一种新力量。是什么呢？”
知梦咀嚼的动作一顿。
她眨了下眼，然后发出几个让南沧怔住的音节：
“时间之力。”
南沧停下吃吐司的动作，诧异地看向知梦。
翊尘神情也跟着怔了一下。
知梦将吐司咽下去，喝了一口咖啡后，给两人解释：“按照运行规则来说，时间本是单向流动的，不可回溯。但当全部元素力量汇聚在一起，便会进化成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力量。你之所以拥有全系元素之力，是因为，只有当你的力量足够，才可以撬动这规则。”
说罢，她又抬手指了指：“你这朵时间之花，就是第九种元素之力存在的象征。你的灵力能转化异兽，也是回溯时间的佐证。”
南沧愣住。
怔忡片刻后，她开口：“可我自己从来没有察觉到？”
知梦放下吐司，拿起手帕擦擦嘴，状似漫不经心地说：“因为你的记忆已经被反复抹除了呀。再说时间无形，本身也不是很好察觉。”
说完这句，她缓缓放下手帕，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伤神：“而且，你没察觉也好，因为违背规则是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南沧更加疑惑。
她想到什么，又冲知梦摆摆手：“不，等等，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知梦咬了下嘴唇，没有直接回答南沧。
她抬起手，看了下手环，嘴角扬起：“我们到了。”
说罢，她从餐椅站起身，绕过桌子，拉起南沧：“走吧，你的疑问，去问问她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