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传来尖锐的刺痛,齐云舟肌肉瞬间绷紧,难以置信地看向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烛光下,安宁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闪烁着危险又迷人的光芒,仿佛一只终于露出利爪的猫。
“你…”他刚开口,又一滴滚烫的蜡油落下,位置,依旧是他胸口。
“呲——”
“本宫如何?”安宁俯下身,手中的烛台微微倾斜,威胁意味十足。
衣襟微散,隐约可见齐云舟精实的胸膛。
因痛楚与药力,此刻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数点烛泪溅落,宛若红梅骤绽,透着几分摧折般的艳异之美。
她伸出指尖,轻轻拂过那点灼热,感受到身下人猛地一颤。
“齐云舟,你似乎尚未明白。”她声线柔似春水,却裹着不容置喙的寒意:“此刻并非你愿与不愿,而是本宫……”
她顿了顿,轻笑:“想与不想。”
体内汹涌的药力几乎要冲垮齐云舟的理智,偏偏那带着凉意的指尖划过烫伤的皮肤,带来一阵近乎残忍的快感。
齐云舟死死咬住牙关,额角青筋暴起,汗水沿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滴滴滑落,没入衣领。
耻辱和欲望交织在一起,将他牢牢困住。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以如此不堪的姿态,受制于那个他最为厌恶的女子。
在方寸之间,他失了所有体面,更可悲的是,一股陌生的燥热,竟在此刻蛮横地撕碎了他的理智,也击穿了他最后的尊严。
“放开…”他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放开?”安宁哼笑,丢掉烛台,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她双手撑在他双肩,发丝垂落,搔刮着他的脸颊和脖颈,带来丝丝缕缕的痒意。
“夫君不是说本宫下贱、饥渴吗?”她红唇贴近,几乎要吻上他紧抿的薄唇,吐息温热,带着淡淡的馨香,与他灼热的呼吸纠缠不清:“那本宫今日便坐实了这名头,如何?”
她的膝盖不着痕迹地向上顶了顶。
齐云舟的呼吸骤然加重,猛地别开脸,闭上眼,不愿再看她那张艳极近妖的脸和那双羞辱玩弄的眼睛。
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
催情药的作用下,齐云舟的每一寸肌肤都渴望被触碰,而身上这具柔软馨香的躯体,无疑是唯一的解药。
理智在崩塌。
安宁欣赏着他挣扎的模样,那双总是冷冽疏离的眸子紧闭,长睫因忍耐而剧烈颤抖,紧抿的唇瓣失了血色,颊边却透出药力催生的秾艳,平添几分破碎之感。
确实是一副极好的皮囊,难怪原主会痴狂至此。
可惜,强取豪夺从来都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驯服猎犬,需要的是耐心与技巧…
她低下头,温软的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他滚烫的耳垂,感受到他瞬间的僵直。
“齐云舟,”她的声音低若情人间的呢喃,字字却淬着寒意:“记住此刻,记住今夜掌控你的是谁,既为本宫的驸马,你的喜悲、你的沉溺,皆该系于本宫一念之间。”
说话间,她指尖勾住齐云舟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
她的瞳孔于暗处凝着幽光,似夜枭审视猎物,玉白面容上漫开一抹绯色,如朱砂点雪,威仪中透出惊心动魄的艳色。
话音落,她摇着腰肢,吻上他的唇。
不同于先前的强硬,这个吻绵长恣意,她以一种令人心慌的温柔,耐心瓦解着他最后的壁垒。
齐云舟所有徒劳的抵抗,在此刻无声消散。
他积蓄着最后的力量意图反抗,想要扭转这屈辱的境地,将在上的她制于身下。
奈何药力如潮,早已蚀骨侵髓,残存的意志在她那缠绵又霸道的唇齿间,如同最后一道堤岸,于温热的浪潮中分崩离析。
最终,所有的挣扎都沉寂下来,唯余十指死死扣入锦被,指节嶙峋发白,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块顽石。
“唔…”
齐云舟闷哼一声,即将彻底失控的刹那——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如同惊雷般炸响!
“将军!!您歇下了吗?求您开开门!救救我家姑娘吧!”
凄厉的声音穿透门板,带着哭天抢地的焦急。
身下的男人猛地睁开眼!
那双被情欲染红的眸子里,瞬间注入一丝冰冷的清明。
他眸光微冷,指节用力掐住安宁的腰肢,托起她的身子。
两人瞬间拉开距离。
安宁轻喘着抬眸,睫毛上沾着水汽。
这样都能忍住,齐云舟,你真是好样的!
她不满的轻蹙眉,语调中含着委屈:“夫君……”
齐云舟盯着她。
她双颊犹带着方才情动留下的绯云,唇却因紧抿而失了血色,如初绽芙蓉遭风雨侵凌,残瓣犹带露痕,分明已脆弱得摇摇欲坠,却仍执拗地扬起素颈,不肯低垂。
“安宁,够了,别再闹了!”齐云舟偏开眼,声音沙哑不堪。
他试图起身,却被安宁用力压了回去。
“啧,”她咂舌,指尖划过他胸口已干的烛泪:“本宫的驸马,何时成了别人呼之即来的狗了?”
齐云舟眼神一厉:“安宁!”
安宁喟叹一声,失落的垂下眼:“你我才是夫妻,一个寄居在将军府的外人却能随意从我房里将你叫走,齐云舟,你对我,还真是狠心呢…”
话音落下时,少女眼中的水汽凝结成珠,缓缓滑落,在她莹白如玉的脸颊上划出一道凄美的痕迹。
我见犹怜。
与先前的强势,判若两人。
这才是齐云舟记忆中的安宁,爱他入骨、卑微入尘的安宁!
齐云舟产生了强烈的割裂感,恍惚觉得今夜所有的一切都不真实。
或许是昨日大婚刺激到了安宁,所以她才会行事颠三倒四、毫无章法。
说到底,不过是安宁太爱他了。
或许他也该心软一些,对她好点,此后与她互不干扰,彼此相安无事一生。
他闭了闭眼,复又重新睁开眼,先是看了一眼他们两人此刻的姿势,随即看向安宁:“你先起来!”
声音依旧紧绷沙哑,但缓和了许多。
门外的侍女听里面动静不对,哭喊得更凶:“将军!求您了!姑娘她白日里不过是不小心冲撞了公主殿下,就被殿下下令责打,如今伤势沉重,发起高热,一直喊着您的名字……
姑娘她只怕、只怕是要不行了!求您去见最后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