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着沉默的暗部,凌穿过木叶看似寻常的街道,最终进入了一处隐蔽的地下入口。越往下走,空气越发阴冷潮湿,光线也变得昏暗,只有墙壁上间隔甚远的油灯提供着微弱的光亮,与地面上阳光明媚、忙于重建的木叶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里就是“根”的基地,木叶阳光无法照及的阴暗角落。
经过数道严密甚至带有幻术和封印术式的盘查,他们最终来到一扇厚重的铁门前。暗部成员无声地退入阴影中消失,铁门自行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更加昏暗的房间。
房间中央,志村团藏端坐在一张椅子上,仅露出的左眼在昏暗中闪烁着鹰隼般锐利而冰冷的光。他右手拄着拐杖,整个右臂和右眼都被绷带紧紧包裹,散发着一种阴郁而危险的气息。
“旗木凌…特别上忍。”团藏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恭喜你获得五代目的嘉奖。如此年轻便晋升特别上忍,真是后生可畏。”
“团藏大人。”凌微微颔首,不卑不亢。他能感觉到房间四周的阴影里潜伏着不止一道气息,冰冷的杀意和监视感如同蛛网般弥漫开来。【典型的施压手段。】扉间冷嗤一声。
“不必拘礼。坐。”团藏用拐杖指了指对面的一张椅子。
凌依言坐下,身体放松,但精神高度集中,体内的纯水查克拉悄然流转,感知着周围每一丝细微的能量波动和水汽变化。
“此次寻回纲手,你功不可没。尤其是…应对大蛇丸的突发状况时,表现尤为出色。”团藏缓缓说道,独眼紧紧盯着凌,试图从他脸上捕捉任何一丝情绪变化,“听说,你甚至还与大蛇丸有过…短暂的接触?”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凌心中了然,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凝重”和“后怕”:“称不上接触,只是远远感知到那股可怕邪恶的查克拉,便立刻向自来也大人汇报了。大蛇丸那样的叛忍,非我所能应对。”
“哦?仅仅是感知和汇报吗?”团藏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据老夫所知,大蛇丸似乎对你…颇为感兴趣。在中忍考试时便是如此。”
“或许是因为我的水遁比较特殊吧。”凌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抛出,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大蛇丸大人…他似乎对收集各种特殊的血继限界和忍术很有兴趣。”他巧妙地将原因引向大蛇丸的收集癖,掩盖了真正的交易内容。
团藏的独眼眯了眯,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真伪。凌的回答滴水不漏,情绪也伪装得极好。
【他在试探你与大蛇丸的真实关系,以及你是否从大蛇丸那里得到了什么,或者泄露了什么。】扉间分析道,【小心,他可能用写轮眼的幻术。】
沉默了片刻,团藏忽然转换了话题:“你拥有旗木的血脉,还有来自母亲那边的卓越水遁天赋。这样的才能,留在常规部队执行任务,未免有些浪费。木叶如今内忧外患,正需要你这样的精锐为村子做出更‘直接’的贡献。”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更强:“‘根’才是真正能为村子扫清一切威胁、守护木叶黑暗面的组织。这里能提供给你最好的资源、最严酷的训练,让你以最快速度变得更强,成为真正的‘工具’…不,是真正的守护者。如何?是否考虑加入‘根’?”
赤裸裸的招揽。或者说,企图将凌纳入他的掌控之下。
凌几乎没有思考,直接摇头拒绝,语气坚决但依旧保持着表面的恭敬:“感谢团藏大人的看重。但我才疏学浅,恐怕难以胜任‘根’的重任。五代目火影大人刚刚授予我特别上忍的职责,我更希望能留在阳光下,为村子的重建尽一份看得见的力量。”
拒绝得干脆利落,并且抬出了纲手作为挡箭牌。
团藏的独眼中瞬间掠过一丝阴霾,房间内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阴影中的杀意变得更加明显。
“是吗?真是遗憾。”团藏的声音冷了下来,“看来你更倾向于五代目的‘阳光’之道。但愿你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要知道,木叶的敌人,可不会只在明处行动。”
这是毫不掩饰的威胁。
凌仿佛没有听出其中的威胁意味,只是平静地回答:“我会时刻保持警惕,为守护木叶而战。”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团藏用他那只独眼足足审视了凌一分钟,似乎想用目光将他彻底看透。
最终,他挥了挥拐杖:“既然如此,那便罢了。你可以走了。记住,‘根’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在你改变主意,或者…遇到‘阳光’无法解决的麻烦时。”
“多谢团藏大人提醒。告辞。”凌起身,行礼,然后转身,步伐平稳地走出了房间,直至离开那扇沉重的铁门,身后那如芒在背的视线才终于消失。
走出地下基地,重新沐浴在阳光下,凌才微微松了口气。刚才的交锋看似平淡,实则凶险异常,每一步都在试探和算计。
【哼,志村团藏,还是这般急不可耐地扩张势力,手段也依旧上不了台面。】扉间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屑,【他并未完全相信你关于大蛇丸的说辞,招揽失败后,恐怕会加大监视力度,甚至可能在你未来的任务中制造‘麻烦’,逼你寻求他的‘帮助’。】
“我知道。”凌眼神微冷,“但他暂时不敢明目张胆动手。纲手大人刚上位,我的身份也今非昔比。”
【没错。当前优势在我。接下来,按计划行事:提升实力,调查身世。尽快去封印之书阅览室,获取我们需要的东西。力量,才是应对一切阴谋的根本。】
凌握紧了拳,目光看向火影岩的方向。与团藏的第一次正式会面结束了,但这远非终点,而是另一场漫长博弈的开始。他必须更快地成长,才能在这暗流汹涌的木叶中,掌控自己的命运。
他没有回旗木宅,而是径直朝着保存封印之书的机密档案室走去。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获取新的知识,将之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