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科的鉴定报告还没传到慕容宇的手机上,林教官的夺命连环call就先震得他掌心发麻。
手机屏幕上“林魔头”三个大字跳得刺眼,他刚划开接听键,对方带着爆破音的吼声就炸了出来:
“立刻回化工厂!赵国安被劫了!”
电流杂音裹着背景里的警笛尖啸,把病房里消毒水的死寂撕得粉碎,
“余党带他回了老巢,还绑了俩技术员做人质,指名道姓要见你俩!”
“什么?”慕容宇猛地坐起身,右胳膊刚换的无菌绷带瞬间被扯紧,伤口像被撒了把粗盐,疼得他倒抽冷气。
旁边病床上,欧阳然正啃着苹果当夜宵,听到这话“咔嚓”一声咬断果肉,苹果核“咚”地砸进垃圾桶,抓起床头作战服就往身上套。
他后腰的绷带还渗着淡红,动作一大就牵扯得疼,左手吊在胸前没法用力,只能歪着头用牙齿咬着拉链往上拽,侧脸线条在惨白的病房灯光下绷得像拉满的弓,下颌线清晰得能刻进人心里。
“你悠着点!孙医生刚发完火,说再敢乱动就给你打石膏!”
慕容宇赶紧扑过去按住他的肩膀,指尖不经意擦过欧阳然后腰渗血的绷带——温热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像团小火苗燎得他喉结狠狠滚了半圈。
上次仓库包扎时他就看清了,欧阳然后腰有块月牙形的浅疤,据说是小时候爬树摔的,此刻新伤叠旧伤,红得刺眼,看得他心尖都跟着发紧。
“那俩技术员是我同系师兄,当年拆弹课还帮我补过笔记!”
欧阳然甩开水手,用没受伤的右手笨拙地系腰带,金属扣“咔嗒”响了三次才扣上,急得鼻尖都冒了汗,
“再说某人早上还拍着胸脯说要跟我比谁先揪出‘猛虎帮’老大,现在想当缩头乌龟?”
他转头瞪过来,杏眼圆睁,睫毛上还沾着刚才吃苹果时溅的果汁,像沾了蜜的小扇子,明明是炸毛的模样,却让慕容宇莫名想起大一辩论赛,他涨红着脸反驳对手时的鲜活劲儿。
“谁缩头了?我是怕某些人左手吊着重伤,进去了还要我分心护着。”慕容宇无奈地叹口气,绕到他身后帮他系腰带。
指尖划过欧阳然纤细的腰线时,对方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粉白染成绯红,像熟透的樱桃。
“等会儿进去听我指挥,拆弹这种事不许碰,你的左手连握枪都费劲。”
慕容宇的声音放轻,呼吸拂过欧阳然的颈窝,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上次模拟拆弹你差点把训练弹弄响,忘了是谁扑过去给你挡了?”
“那是我故意让你的!”欧阳然别过头,却悄悄把后背往他那边凑了凑,方便他调整腰带松紧。
他从病号服口袋里摸出两颗皱巴巴的奶糖,塞给慕容宇一颗:
“含着,补充体力。上次野外拉练你低血糖晕过去,还是我背着你走了三公里。”
奶糖包装纸是粉色的,印着歪歪扭扭的草莓图案,正是慕容宇偷偷喜欢的口味——这事他只在大二生日时提过一次,没想到被欧阳然记到现在。
慕容宇捏着奶糖,指尖传来包装纸的褶皱感,心里像被糖水泡过似的甜:
“知道了,我们然然最疼我。”
“谁疼你!臭不要脸!”欧阳然踹了他小腿一脚,却没用力,脚尖碰到慕容宇的作战靴就赶紧收了回去,耳尖红得更厉害了。
两人刚冲到医院楼下,就见李伟开着警车在雨幕里横冲直撞,警灯红蓝交替,把雨丝染成诡异的色彩。
“宇哥!然哥!快上车!”
李伟探出头,脸上全是雨水,
“林教官把化工厂围得水泄不通,但赵国安手里攥着个引爆器,喊着里面全是硝化甘油,敢靠近就炸平整个街区!”
慕容宇拉开车门,一股冷风裹着雨水灌进来,欧阳然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慕容宇二话不说把自己的战术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上——外套带着体温,雪松味混着消毒水味,把欧阳然整个人都裹了进去。
“慕容宇你疯了!这么冷的天!”欧阳然想把外套还回去,却被慕容宇按住:“穿好,冻感冒了没人跟我斗嘴。”
他说着,故意瞥了眼欧阳然套着大外套的样子,像只裹在麻袋里的小奶猫,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警车在雨夜里疾驰,雨点砸在车窗上“噼啪”作响,模糊了窗外的霓虹。
欧阳然扒着车窗看外面,后腰的疼痛让他眉头皱成川字,却强撑着不肯吭声。
慕容宇悄悄把自己的靠垫塞进他身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忍忍,等救出人质,我带你去吃巷尾那家老火锅,毛肚管够。”
欧阳然的耳朵动了动,没说话,却悄悄把靠垫往伤口处挪了挪,指尖不经意碰到慕容宇的手背,像被烫到似的飞快缩回去,偷偷在裤子上擦了擦——刚才碰到的地方,好像还留着对方的温度。
【疯了疯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个!】
欧阳然赶紧转头看窗外,却忍不住用余光瞟慕容宇:他正专注地看着前方,侧脸线条利落,下颌线绷得很紧,雨水打湿的碎发贴在额前,居然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化工厂外围早已拉起黄色警戒线,几十辆警车围成圈,红蓝警灯在雨雾里交替闪烁,映得每个人脸上都阴晴不定。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化工味,混杂着雨水的湿气,吸一口都觉得喉咙发紧。
林教官披着黑色雨衣迎上来,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看见两人就劈头盖脸骂:
“你们俩不要命了?伤口裂开怎么办!”
骂归骂,还是快步递过来两个夜视仪,
“赵国安把人质和自己绑在三号车间的化工桶堆里,那地方堆了上百个旧桶,有十几个已经开始渗液体了,技术科初步检测是硝化甘油。”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一旦引爆,半径三公里内,连只老鼠都活不了。”
“谈判专家呢?”慕容宇扯掉雨衣扣子,露出里面的作战服,右腹的绷带在深色布料下隐约可见,渗出来的血把布料染成深褐色。
“刚到,跟赵国安僵持半小时了,那老东西油盐不进,就喊着要见你俩。”
林教官指了指车间方向,“他说只要你俩单独进去,就放一个人质;要是敢带其他人,直接炸了。”
旁边的狙击手队长凑过来,递上望远镜:
“我们在三个制高点架了狙击枪,但化工桶堆挡住了视线,只能看到赵国安的上半身,没法精准射击。
”“他想跟我们同归于尽。”慕容宇接过夜视仪,调试镜头时,镜片里刚好映出欧阳然担忧的脸——他的嘴唇抿得很紧,杏眼里满是焦虑,左手不自觉地攥着腰间的手铐。
那副手铐是大一慕容宇送他的生日礼物,刻着两人的警号缩写,这么多年他一直带在身上。
“他知道我们是案子的核心,只要把我们解决了,‘猛虎帮’的线索就断了,他就能给背后的人留条活路。”
慕容宇放下夜视仪,转头看向欧阳然,刚好对上他的视线,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绝。
“那我跟你一起进去。”欧阳然立刻往前跨一步,刚好挡在慕容宇身前。
这个姿势让慕容宇心头一暖——从大一野外拉练遇到野猪开始,每次有危险,欧阳然总会下意识地护着他,明明自己比他矮半头,力气也小些,却总想着当他的保护伞。
“不行,太危险了。”慕容宇想把他拉到身后,却被欧阳然按住肩膀,他的掌心带着薄汗,力气却意外地大,
“要么一起进,要么都不进。你忘了入学宣誓时怎么说的?‘生死与共’!”
欧阳然瞪着他,杏眼里闪着倔强的光,“再说你右腹受伤,打架都没法用力,没我护着你怎么办?”
【这家伙,明明自己左手还吊着重伤。】
慕容宇心里又暖又气,刚想反驳,就听到欧阳然压低声音说:“我们是‘警途双璧’,缺了谁都不行。”
林教官看着两人僵持的样子,无奈地叹口气——这俩小子从警校时就这德行,吵归吵闹归闹,关键时刻比谁都齐心。
“行,一起进去,但必须听指挥。”他从口袋里摸出两个微型通讯器,别在两人衣领上,“我会让李伟带着突击队员在门口待命,信号一断就冲进去。
记住,保证人质安全是第一位的,实在不行……”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但眼里的意思很明显:实在不行,放弃证据也要活着出来。
慕容宇接过通讯器,悄悄把音量调大些——他知道欧阳然左耳听力有点弱,是大二射击训练时被震到的,这事除了他没别人知道。
三号车间的大门虚掩着,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像生锈的老门在哭。
夜风裹着刺鼻的化学气味灌进来,混杂着陈年霉味和铁锈味,呛得人直咳嗽。
车间里只开了一盏应急灯,昏黄的光线像蒙了层灰,勉强照亮中间的区域。
上百个锈迹斑斑的化工桶堆成三座小山,桶身印着模糊的“易燃易爆”红色标识,有些桶体已经锈蚀穿孔,淡黄色的液体顺着桶壁往下滴,在地面汇成蜿蜒的小溪,反射着诡异的光。
液体流过的地方,连灰尘都被腐蚀成黑色,空气中的化工味浓得化不开,刺激得人眼睛发酸,太阳穴突突直跳。
赵国安被反绑在正中央的钢架上,粗麻绳勒得他手腕通红。
两名技术员被捆在他两侧的化工桶上,嘴里塞着布条,眼里满是惊恐,身体因为害怕不停发抖。
看到慕容宇和欧阳然进来,赵国安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抓住救命稻草的疯子,嗓子里发出嘶哑的笑:
“你们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们会来!”他挣扎着动了动,后背的化工桶被撞得“哐当”响,淡黄色的液体顺着桶壁晃了晃,吓得技术员差点晕过去。
慕容宇注意到,赵国安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欧阳然受伤的左手上,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放了人质,有什么事冲我们来。”
慕容宇往前走两步,故意放慢脚步,眼角余光飞快扫视四周——右侧第三个化工桶有明显的撬动痕迹,桶身的铁锈是新掉的,地面的液体在那边汇聚得更多,甚至冒着细小的气泡,绝不是正常渗漏的样子。
欧阳然跟在他身后,左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拆弹工具包——那是他跟技术科师兄借的,体积不大,刚好能藏在掌心。
虽然左臂受伤,但简单的线路识别他还能完成,毕竟当年拆弹课,他可是拿过满分的,不像某人,差点把训练弹弄炸。
【想什么呢,认真点!】
欧阳然赶紧收神,目光落在赵国安的手腕上——麻绳绑得很松,甚至能看到他手指在偷偷活动,显然是故意留的破绽。
“放了人质?”赵国安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车间里回荡,像夜猫子叫,格外诡异。
他的笑声震得胸口起伏,脸上的横肉跟着抖动,
“我放了他们,谁放我?你们查我走私,抓我手下,把我逼到绝路,还想让我束手就擒?做梦!”
他突然猛地一挣,右手居然从绳结里挣脱出来,高举着一个黑色的引爆器,上面的红色按钮在昏暗的灯光下像颗血珠,格外醒目。
“看到没?这是硝化甘油的引爆器!”赵国安的声音带着癫狂,脖颈上的青筋暴起,“只要我按下去,咱们就一起下地狱!整个街区都得给我陪葬!”
欧阳然的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地往前跨一步,想挡在慕容宇身前。
他的目光飞快扫过那些渗液的化工桶——桶身的腐蚀痕迹很新,边缘甚至有切割的痕迹,而且硝化甘油的保存条件极其苛刻,需要恒温避罐,绝不可能用这种破旧的露天化工桶存放。
【有问题!这是假的!】
他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慕容宇的腰,递过去一个眼神。
慕容宇立刻会意,故意往前走一步,吸引赵国安的注意力:
“赵国安,你儿子还在国外读名牌大学,你要是死了,他怎么办?”
他说话时,右手悄悄在身后比了个“假”的手势——这个手势是两人在警校时约定的暗号,只有彼此能看懂。
“我儿子?”赵国安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高举引爆器的手微微颤抖,眼里闪过一丝挣扎。
慕容宇抓住这个机会,继续说道:
“我们查到,你把所有合法财产都转到了你儿子名下,还给他在国外买了房。你要是炸了这里,他不仅会失去父亲,还会因为你的罪行被调查,这辈子都抬不起头,连工作都找不到!”
他说话时,悄悄往右侧挪了挪,挡住赵国安的视线,给欧阳然使了个眼色。
欧阳然心领神会,假装左脚滑了一下,踉跄着往右侧的化工桶堆走去——慕容宇挡得很好,赵国安根本看不到他的动作。
【这家伙,关键时刻还挺靠谱。】
欧阳然心里嘀咕着,左臂的伤口被牵扯到,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却依旧面不改色地蹲下身,假装整理鞋带。
指尖碰到那个有撬动痕迹的化工桶时,欧阳然的心脏猛地一跳——桶身是温的,而且里面传来轻微的“滴答”声,不是液体渗漏的声音,是计时器的声音!
他悄悄从口袋里摸出小手电,借着桶身的阴影照进去,看到里面缠着密密麻麻的电线,还有一个小型计时器,屏幕上的数字正在飞快跳动:00:12:37。
【果然有真炸弹!】欧阳然的手心瞬间冒了汗,他抬头看向慕容宇,对方刚好也看过来,眼里满是担忧。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没有说话,却都懂了彼此的意思——慕容宇拖延时间,欧阳然拆炸弹。
“少跟我来这套!”赵国安很快反应过来,举着引爆器的手又紧了紧,
“我儿子的事不用你们管!今天要么你们放我走,要么我们一起死!”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慕容宇,没注意到欧阳然已经悄悄打开了桶盖的缝隙。
慕容宇故意冷笑一声,语气带着挑衅:“放你走?你以为你走得掉?外面全是警察,就算你炸了这里,也跑不出三公里。”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赵国安的反应——他的眼神闪烁,显然是在犹豫。
“再说了,你手里的引爆器是假的吧?”
慕容宇突然说道,声音里带着笃定,“硝化甘油的引爆器需要特殊的压力装置,你手里这个,不过是玩具店买的模型,连电池都装不进去。”
赵国安的脸色瞬间变了,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引爆器。
就是这一瞬间,欧阳然突然大喊:
“慕容宇!看这里!”
他猛地举起手里的计时器,屏幕上的数字格外醒目。
赵国安转头的瞬间,慕容宇猛地扑了过去,右手精准扣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
“咔嚓”一声脆响,赵国安的手腕被拧断,假引爆器“啪嗒”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啊——”赵国安惨叫着,想用左手去抓,却被慕容宇膝盖顶住胸口,疼得他喘不过气,脸都憋成了紫色。
“赵国安,用假引爆器骗人,你也太没新意了。”
慕容宇的声音带着冷意,右腹的伤口因为用力过猛,渗出血来,染红了作战服,疼得他额角冒冷汗,却依旧死死按住赵国安。
“不可能!你们怎么会知道!”
赵国安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嘴里还在嘶吼,
“我明明做得天衣无缝!”
欧阳然快步走过来,手里拿着从桶里拆出来的线路板:
“这种自制炸弹的线路是你自己接的吧?左边第三根线接反了,就算真按了引爆器也不会炸。”
他说着,故意晃了晃手里的计时器,
“而且你忘了,我大学辅修的就是爆破工程,你这点小伎俩,在我面前就是班门弄斧。”
其实欧阳然心里也没底,刚才拆线路板的时候,他的手都在抖,左臂的伤口疼得钻心,全靠一股劲撑着——他不能让慕容宇失望,更不能让任何人出事。
“你……你们阴我!”
赵国安气得浑身发抖,突然疯狂地扭动起来,冲着车间深处大喊:
“动手!给我杀了他们!”
就在这时,车间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十几名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冲了进来,手里拿着钢管和砍刀,为首的正是赵国安的副手,脸上带着刀疤,眼神凶狠:
“老大!我们来救你了!”慕容宇心里咯噔一下——他居然忘了,赵国安的余党不止外面那几个!
“不好!”慕容宇刚想喊欧阳然躲开,就看到一名刀疤男挥着钢管砸向欧阳然的后背。
“小心!”慕容宇想扑过去,却被赵国安用脚缠住了腿。
欧阳然听到声音,转身想躲,却因为后腰的伤口动作慢了半拍,钢管带着风声砸了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横梁上跳下来,一脚踹在刀疤男的背上。
刀疤男“哎哟”一声摔在地上,钢管“哐当”掉在地上。
“宇哥!然哥!我来救你们了!”李伟大喊着,挥着警棍冲了过来,身后跟着十几名突击队员,
“林教官早料到他有后手,让我们提前埋伏在上面了!”
原来林教官早就安排了后手,刚才的通讯器信号就是暗号。
慕容宇松了口气,趁机制服赵国安,用手铐把他牢牢铐在钢架上:
“然然,快拆炸弹!计时器快到时间了!”欧阳然立刻蹲下身,重新打开化工桶盖。
左臂的伤口疼得他额头冒汗,豆大的汗珠滴在手上,他却毫不在意,手指飞快地摸索着线路。
慕容宇靠在他身边,用身体帮他挡住飞溅的碎石和攻击:“小心点,不行就喊我,我帮你拿工具。”
“放心,死不了。”欧阳然头也不抬,指尖的动作却快了几分。
他的目光专注地盯着线路,脑子里闪过大一拆弹模拟训练的场景——那时候他也是这样,因为紧张手忙脚乱,是慕容宇蹲在他身边,手把手教他分辨火线和零线,声音沉稳得像定心丸:
“别慌,跟着我数,红是火,蓝是零,黄绿是地线……”那时候的慕容宇,穿着白色的训练服,阳光洒在他身上,侧脸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欧阳然甩了甩头,深吸一口气,用镊子夹住一根红色的线。
“还有三分钟!”慕容宇看着计时器,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眼睛死死盯着欧阳然的手,生怕他出错。
车间里的打斗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却丝毫影响不到两人——他们的眼里,只剩下彼此和那个即将爆炸的炸弹。
“找到了!”欧阳然突然大喊一声,用剪刀剪断了最后一根蓝色的线。
计时器的数字停在了00:00:59,车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众人的喘息声和外面的警笛声。
欧阳然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左臂的伤口疼得他直抽冷气,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慕容宇赶紧蹲下来,扶住他的肩膀:“怎么样?没事吧?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担忧,伸手想检查欧阳然的伤口,却被对方躲开了。
“我没事。”欧阳然别过头,耳尖又开始泛红——刚才拆弹的时候,慕容宇一直用身体护着他,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心跳,还有身上淡淡的雪松味,让他心跳都乱了。
余党很快被制服,两名技术员也被救了出来,抱着欧阳然哭个不停:
“然然,多亏了你啊!”
林教官走过来,看着两人满身的血污和尘土,无奈地摇了摇头,却难掩眼里的赞许:“你们俩啊,真是让我又爱又恨。
”他拍了拍慕容宇的肩膀,递过来一瓶水,“赵国安这次跑不了了,刚才他的副手招了,‘猛虎帮’的老大下周末会在城东码头交易,还会带一批新货进来。”
“真的?”慕容宇眼睛一亮,伤口的疼痛都忘了,
“有没有具体时间和交易对象?”
“副手只知道时间,交易对象是代号‘猫头鹰’的人,具体身份还不清楚。”
林教官说道,“不过技术科刚才发来消息,165章找到的录音笔鉴定结果出来了,声音是真的,而且定位到录音地点就在码头仓库,和副手招供的一致。”
“太好了!”欧阳然忘了自己还坐在地上,猛地站起来,后腰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差点摔下去。
慕容宇赶紧扶住他,手臂穿过他的腋下,稳稳地托住他的身体:“慢点,急什么,跑不了他。”
他的手刚好放在欧阳然的后腰上,能清晰地感受到绷带下的温热和轻微的颤抖,心跳突然加速,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慕容宇你冷静点!他是你兄弟!】
慕容宇在心里疯狂暗示,却忍不住低头看了眼欧阳然的脸——他的脸因为疼痛有些发白,嘴唇却泛着淡淡的粉,长长的睫毛垂着,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兽,让人忍不住想心疼。
李伟跑过来,手里拿着两瓶水,满头大汗:
“宇哥!然哥!你们太牛了!刚才拆炸弹的时候,我在横梁上看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他看着两人的伤口,忍不住咋舌,“你们俩的伤又加重了,孙医生要是看到,肯定要把你们俩锁在病房里,不准再出来办案了。
”“锁也拦不住我们抓‘猛虎帮’老大。”慕容宇笑着接过水,拧开瓶盖递给欧阳然——他知道欧阳然左手受伤,拧不开瓶盖。
欧阳然接过水,喝了一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滴在脖子上。
慕容宇下意识地伸手帮他擦掉,指尖碰到皮肤的瞬间,两人同时僵住。
车间里的应急灯刚好照在欧阳然的耳尖上,泛着淡淡的粉色,像熟透的樱桃,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那个……我去看看人质情况。”欧阳然赶紧别过头,挣脱慕容宇的搀扶,快步走向技术员,背影有些慌乱。
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刚才慕容宇的指尖碰到他脖子的时候,像过了电似的,麻酥酥的感觉从脖子传到心里,让他连呼吸都乱了。
【疯了疯了,我们是兄弟啊!】
欧阳然用力掐了自己一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忍不住用余光瞟慕容宇。
他看到慕容宇正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那瓶水,眼神有些发愣,耳尖也是红的,心里突然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慕容宇看着欧阳然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这家伙,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林教官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年轻人,好好珍惜身边的人。
我跟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也跟搭档吵吵闹闹,后来才知道,能把后辈交给对方的人,一辈子也遇不到几个。
”慕容宇的耳尖更红了,赶紧假装咳嗽掩饰尴尬:“林教官,我们只是搭档。
”“是是是,只是搭档。”林教官笑着挑眉,眼里的戏谑藏都藏不住,
“赶紧带人家去医院,伤口再拖就麻烦了。”
慕容宇点了点头,快步追上欧阳然,很自然地扶住他的胳膊:“我扶你,慢点走。”
欧阳然没有拒绝,乖乖地靠在他身上,两人的影子在应急灯的照射下,紧紧地靠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
走出车间时,雨已经停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第一缕晨光穿透
李伟跑过来,手里拿着两瓶水:“宇哥!然哥!你们太牛了!刚才拆炸弹的时候,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他看着两人的伤口,忍不住咋舌,“你们俩的伤又加重了,孙医生要是看到,肯定要把你们俩锁在病房里。”
“锁也拦不住我们抓‘猛虎帮’老大。”慕容宇笑着接过水,递给欧阳然一瓶。
欧阳然喝了口水,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滴在脖子上。
慕容宇下意识地伸手帮他擦掉,指尖碰到皮肤的瞬间,两人同时僵住。
车间里的灯光刚好照在欧阳然的耳尖上,泛着淡淡的粉色,像熟透的樱桃。
“那个……我去看看人质情况。”欧阳然赶紧别过头,快步走向技术员,背影有些慌乱。
慕容宇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这家伙,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林教官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年轻人,好好珍惜。”
慕容宇的耳尖也红了,赶紧假装咳嗽掩饰尴尬。
走出车间时,雨已经停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慕容宇扶着欧阳然,慢慢走向警车。
“等抓住‘猛虎帮’老大,我们就去吃火锅。”慕容宇突然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期待。
欧阳然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好啊!要吃九宫格,特辣的,还要加两份毛肚和黄喉!”
“没问题,管够。”慕容宇的声音带着笑意,扶着欧阳然的手又紧了紧。
他看着东方泛起的朝霞,心里默默说道:
【然然,等这个案子结束,我一定要告诉你,我喜欢你。】
警车上,欧阳然靠在慕容宇的肩膀上,慢慢睡着了。
他的呼吸很轻,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像只熟睡的小猫。
慕容宇小心翼翼地调整了姿势,让他睡得更舒服些,然后从口袋里摸出那颗粉色的奶糖,剥开包装纸放进嘴里。
甜腻的草莓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和欧阳然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让他心里暖暖的。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技术科发来的消息:
“录音笔里的声音是真的,定位到录音地点在码头仓库,和赵国安余党招供的交易地点一致。”慕容宇看着消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知道,抓住“猛虎帮”老大的机会来了,而他和欧阳然的故事,也才刚刚开始。
警车在晨曦中疾驰,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
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慕容宇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熟睡的欧阳然,心里充满了希望——不管未来有多少危险,只要有欧阳然在身边,他就什么都不怕。
因为他们是最好的搭档,更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