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是帝国的基石。它的重量承载着人类所有的希望，它的深度丈量着我们灵魂的深渊。”
——帝皇（古泰拉时代末期的思辨记录，于帝国真理厅封存）
第二十一章 归途之誓
系统日志：
灵骨\/血肉融合度：97%（临界稳定）
圣吉列斯碎片共鸣：巴尔\/芬里斯\/科摩罗（已净化）
警告：帝皇碎片活性回升至15%
科摩罗的尖塔在身后崩塌成一片绚丽的废墟，林恩的灵骨化指尖还残留着黑石能量灼烧的焦痕。伊芙蕾妮的灵能飞艇“暮光之刃”在网道中剧烈颠簸，舱壁的魂石阵列明灭不定，每一次闪烁都映出他半灵骨半血肉的面容——左颊流淌着液态金属般的冷光，右眼下方却蜿蜒着新生的翠绿藤蔓纹路。
“色孽的毒刺扎进你的骨髓了。”伊芙蕾妮撕开他被黑暗灵族淬毒利刃划破的肩甲，露出皮肤下蠕动的粉紫色脉络，“奈雅临死前把半颗欢愉核心注入了你体内...现在它正和帝皇碎片抢地盘。”
林恩闷哼一声，双神净化之力本能涌向伤口。金绿光芒与粉紫毒雾在血管中绞杀，系统界面炸出血红警报：【基因污染冲突！灵骨稳定性-3%】。飞艇突然急转，透过舷窗，他看见成群的色孽欲魔正撕开网道屏障，珍珠母贝色的甲壳上流淌着复仇的荧光。
“坐稳！”死神军先知厉喝。飞艇如刀锋般切入一道突然张开的灵族门户——门外赫然是“马库拉格之耀号”的巨型机库。就在艇身没入力场屏障的刹那，追得最近的色孽恶魔撞在能量护盾上，在无声的湮灭中化为飞灰。
基里曼站在舰桥观察窗前，蓝宝石般的眼眸倒映着星图上密集的红色威胁标记。当林恩踏入舰桥时，原体的目光扫过他肩甲下若隐若现的粉紫毒纹，眉头骤然锁紧：“你带回了不该带的东西。”
“但也带回了这个。”林恩摊开手掌，三枚圣吉列斯碎片悬浮而起，纯净的金光瞬间驱散了舰桥角落的阴影。基里曼的呼吸微微一滞，他看见天使虚影在光芒中展开双翼，片片羽毛化作光雨洒落。
【圣吉列斯意志同步率：41%】
【检测到基因原体精神共鸣】
“科摩罗陷落让阿巴顿发了疯。”原体调出恐惧之眼星图，猩红漩涡的边缘已伸出无数毒刺般的黑色军团舰队，“三个泰坦军团叛变，卡迪安防线正在崩溃...而我们唯一的筹码，”他指向林恩胸甲下搏动的金绿色光芒，“正在被混沌当靶心。”
舰桥的空气像灌了铅，每一次引擎的嗡鸣都牵动着紧张的神经。基里曼的话音刚落，被刻意压下的警报瞬间升级为刺破耳膜的尖啸。控制台亮起一片猩红，巨大的舷窗外，亚空间涡流的诡谲光芒被密集跳出的实体舰船信号彻底淹没。
“侦测到大规模亚空间跃出信号！坐标已锁定！他妈的，是黑色军团主力！”导航员的声音带着破音的嘶哑，手指在数据板上疯狂敲击，汗珠顺着额角滴落在冰冷的金属面板上。
“痛苦使者号”的毁灭仿佛只是揭开了阿巴顿盛怒之下的血腥序幕。此刻，不止三十艘，而是上百艘狰狞的黑色军团战舰——驱逐舰、巡洋舰乃至战列巡洋舰，如同嗅到血腥的虚空鲨群，从翻涌的亚空间迷雾中猛然扑出。亵渎的撞角闪烁着污秽的能量，舰体上漆画的混沌八角星和亵渎符文在星光下流淌着腐化的光泽。它们组成了一个密集的截击阵型，正正挡在“马库拉格之耀号”及整个帝国舰队通向泰拉的航线咽喉上！
考尔大贤者的金属颅骨转向基里曼，光学镜头急速收缩：“虚空盾能量反应过载警报！敌舰队正在同步主炮充能！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摄政王殿下，就是要彻底摧毁旗舰引擎舱，将我们钉死在这片虚空！”
基里曼的脸如同冰冷的石刻，只有那双燃烧着决绝意志的蓝宝石眼睛在跃动：“传我命令！全舰队进入‘铁甲阵’（Armored Formation）！集中火力于左舷前方黑石要塞投影！考尔，我需要精确打击点！”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炬般钉在林恩身上。林恩正单膝跪地，剧烈的喘息在舱内清晰可闻。他肩颈处的粉紫色纹路像活过来的毒蛇，在金色与翠绿的冲突能量下疯狂扭动，肉眼可见地向上蔓延了几分。每一次纹路的搏动，都伴随着林恩肌肉的痉挛和牙关紧咬的闷哼。
系统日志：
＞ 灵骨\/血肉融合度：98%！
＞ 警告：色孽基因污染侵蚀加速！脊椎神经节点渗透率提升至14%！
＞ 伊莎生命力场激活（对抗腐蚀）...腐蚀半径扩大4cm！
＞ 帝皇碎片活性波动：17%-12%！冲突加剧！
“林恩！”基里曼的声音低沉如炸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撑住！现在不是让你体内那三股力量开派对的时候！想不被钉在色孽的紫水晶床上当展览品，就给我压制住它们！我需要你稳住圣吉列斯碎片的辉光！这是我们对抗混沌灵能的灯塔！”他边说，动力拳套“帝皇之怒”猛地砸在身旁的操作杆上，将护盾能源紧急分流到前部。
“呼……哈……我知道！”林恩从牙缝里挤出回应，感觉灵魂像被三头恶龙撕扯。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将意念沉入胸腔内那团搏动不安的金绿光核。想象中天使的羽翼在他混乱的思维风暴中闪现，“为了……为了泰拉！”他嘶吼一声，几乎要咬碎牙齿，双掌猛地按在剧烈震动的舰桥甲板上。那从灵骨手臂扩散出的刺目金光骤然与翠绿的藤蔓光芒纠缠、融合，形成一个相对稳定的屏障，暂时中和了体表暴走的粉紫色毒雾，也稍微压下了舰桥内弥漫的低语诱惑。虽然他的身体仍在颤抖，汗水混合着微微渗出皮肤的金绿能量珠不断滴落，但那双属于人类的眼睛死死盯住了舷窗外的威胁。
此时，黑色军团的炮火洗礼降临了。那不再是先前试探性的鱼雷，而是蓄能完毕的宏炮齐射！成百上千道灼热的赤红色光柱如同混沌巨兽的熔岩吐息，瞬间跨越虚空，狠狠撞在“马库拉格之耀号”及周围护卫舰撑起的巨大虚空盾上！
轰————！！！
舰桥内的重力稳定场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尖鸣。剧烈的晃动让所有人都站立不稳，灯光疯狂闪烁，部分精密的读数仪器屏幕直接碎裂。虚空盾能量读数像是被打了一闷棍的计量表指针，猛地跌入深红区域。护盾剧烈波动、凹陷，被宏炮能量直接命中的边缘位置甚至开始泛起不祥的等离子火花和结构性的裂缝！细碎的金属碎片从天花板簌簌落下。
“左舷护盾节点过载！b-4、b-5区船壳受损！”损害控制官的吼声在刺耳的警报声中断断续续传来，“‘永恒决心号’战斗驳船中弹！护盾被击穿，船腹重伤！”舷窗外，可以看到一艘忠诚的帝国战斗驳船在敌舰密集火力的攒射下，船体爆炸起火，缓缓倾斜，如同垂死的巨鲸。
“混蛋！”基里曼看到同胞的牺牲，眼中怒火更炽。“考尔！黑石要塞的分析呢？它的弱点！”
“解析完成！”考尔的声音依旧是冷静的机械合成音，但四条辅助臂的焊枪都开始高速预热旋转，“目标结构存在一个巨大的能量循环节点，位于其核心‘亵渎引擎’上方！推测为防御力场生成核心！摧毁它，整个黑石要塞的局部防御力场将崩溃三秒！这是我们撕开封锁的唯一窗口！”巨大的全息投影上，一个跳动的心脏形状被标红。
“三秒……”基里曼沉吟一瞬，目光如刀扫过炮火纷飞的战场。“足够了！命令突击编队——‘银翼狂怒’（SILVER wRAIth FURY）做好准备！原铸战士登舰突击艇待命！所有舰队火力，听我指令，放弃覆盖性防御，全部集中攻击这个节点！”
“马库拉格之耀号”的主炮阵列发出震耳欲聋的充能嗡鸣，巨大的炮管开始转动角度，瞄准那片黑暗结构上跳跃的心脏标记。所有还能开火的帝国战舰，不顾自身受损，将火力凝聚于一点！激光炮、等离子光矛、新星炮齐射的光芒，形成一条粗壮无比的光之洪流，狠狠贯向黑石要塞的核心！刺眼的光芒几乎使舰桥上所有人都短暂失明。
轰隆隆！！！！
毁灭性的能量在黑石要塞的表层炸开一个骇人的深坑！要塞表面坚固得令人绝望的能量护盾在持续的高能轰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如同超载的电路板冒出浓烟和电弧。终于，在帝国火力极限输出的压力下，那颗被标注的“能量核心”位置，连同周围大片的黑色结构，如同被烧熔的蜡烛一般，在无声的真空中化作了翻滚的熔渣和喷射的粒子流！一个如同被天神剜出的巨大空洞赫然出现，内部结构暴露无遗，疯狂的能量电弧在其中肆虐！
系统提示：黑石要塞护盾核心点超载瓦解！防御力场失效！失效时间预估：2.7秒！
“就是现在！突击编队——出击！”基里曼的命令如同斩断锁链的利剑。
几十艘小巧而致命的突击艇、雷霆鹰和风暴鸦炮艇，如出巢的蜂群，从“马库拉格之耀号”及其护卫舰的庞大身躯下激射而出！领头的正是涂装着考尔大贤者个人印记——银色齿轮和火焰纹章——的原铸星际战士突击艇“钢铁净化者”号。它们组成一把致命的尖刀，精准无比地射向那刚刚被轰开的、还在喷射着烈焰与金属碎片的巨型伤口！
“他们进去了！”战术官紧张地报告。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那个狰狞的伤口上。
林恩挣扎着从剧烈的头痛和胸中力量撕扯的痛苦中抬起头，紧盯着视讯屏幕上突击艇的信号。突然，一股冰冷至极的寒意混合着亵渎的灵能感应如同实质的冰锥刺穿了他的精神护盾！他体内的金色帝皇碎片剧烈燃烧，发出强烈的警告！
“不对！有陷阱！”林恩嘶声大吼，比舰载警报更尖锐，他的灵骨手臂不受控制地亮起近乎白炽的金光，“那核心爆炸太……太‘顺从’了！里面……里面有东西！比黑石要塞本身更亵渎的能量源！”
他话音刚落，通讯频道内骤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混乱——刺耳的电子啸叫、扭曲尖锐的恶魔尖啸、还有动力武器砍入金属血肉的轰鸣瞬间取代了突击战士们稳定的战术汇报！
“滋……啊！铁血在上！那是什么鬼东西？！”通讯中传来原铸战士连长破音的惊呼。
“钢铁……钢铁在流血！机器！活的机器！”另一个充满惊怖的声音嘶喊着。
“为帝皇……呃啊啊啊啊——！！”信号被粗暴切断，只剩下持续的沙沙背景音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啃噬声。
舰桥中央的巨大战术屏幕瞬间切换成突击艇传回的第一视角！画面剧烈晃动摇晃，如同身处剧烈的地震中心。所见的场景让所有身处舰桥的帝国精英们倒吸一口冷气，连基里曼也不禁握紧了圣剑的剑柄！
映入眼帘的并非冰冷的黑石金属通道，而是一片血肉地狱！原本应是金属骨架和能量管道的地方，此刻蠕动着巨大的、布满眼球和脓疮的肉瘤。粘稠的、散发着暗绿荧光、如同鼻涕虫粘液的组织覆盖了地面、墙壁和天花板，上面布满了咕噜冒泡的囊肿。无数粗大如巨蟒、锈迹斑斑却又滴落着腐臭机油的金属机械触须从四面八方如同毒蛇般刺出！触须的末端并非简单的钻头或切割刃，而是畸形的、不断开合着布满旋转锯齿和恶心吸盘的恶魔金属口器！一些触须上甚至镶嵌着仍在痛苦抽搐着的……像是技术神甫的半金属头颅，空洞的眼窝和撕裂的下颚不断开合，发出无声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