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藏着了，让后备队上。”
苏绾的声音透过蓝牙耳机传来时，黑西装汉子眼里瞬间闪过狠劲。
他猛地打了个手势，远处树林里立刻窜出三个黑影，手里的麻醉枪已经换成了制式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岳凯。
“砰砰！”
两声枪响干脆利落，子弹带着破空的尖啸擦着岳凯的耳畔飞过，打在身后的树干上，溅起一片木屑。
岳凯瞳孔骤缩，身体几乎是贴着地面滑出两米远，避开了接踵而至的子弹。
“好快的反应！”
带头的黑西装汉子咋舌，随即怒吼，
“点子硬！给我往死里打！”
刚才还念叨着“留活口”的命令早已被抛到脑后，枪声瞬间变得密集起来，子弹像雨点般泼洒过来，打在翻倒的车身上“叮叮当当”乱响。
正在近身缠斗的几个灰水成员听到枪声，吓得脸色煞白，连忙就地翻滚想躲开流弹。
其中一个刚滚到路边，后腰就被一股巨力撞上。
岳凯竟借着他们闪躲的空档追了上来，砂锅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砸在他胸口。
“噗——”
那汉子像被攻城锤砸中，身体在空中弓成虾米状，喷出的血沫里混着碎牙，飞出半米远。
他重重落地，躺在地上哼都没哼一声，胸口塌陷下去一块，明显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老三！”
带头的汉子目眦欲裂，举枪就扣动扳机。
岳凯却不恋战，借着打倒一人的反冲力，身形猛地向后急退，恰好钻进翻倒的轿车底部。
子弹“嗖嗖”地打在车底盘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张叔也急得满头大汗，却死死护住小姐，不敢妄动。
陈阳缩在排水沟里，看着刚才还跟自己说笑的汉子转眼就没了声息，吓得腿肚子转筋，连哭都忘了。
轿车底部的空间狭窄无比，岳凯却像泥鳅般灵活地挪动身体，耳朵捕捉着外面的脚步声。
三个持枪的汉子正呈扇形包抄过来，皮鞋踩在碎石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跑不了！往车底下扔闪光弹！”带头的汉子喊道。
岳凯心里一紧，猛地发力，双手抓住车底盘的钢梁，丹田灵力瞬间运转。
“起！”
“轰隆！”
一声巨响，那辆近吨重的轿车竟被他硬生生掀得翻了个身，四轮朝天变成四轮着地，正好挡在他身前，成了天然的掩体。
“我操！”
包抄的汉子们吓得连连后退，枪都差点掉在地上。
见过力气大的，没见过能把轿车当玩具掀的！
苏绾在山坡上看得真切，墨镜后的眼睛瞬间亮了，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这才对……
这才是我要的力量……”
岳凯可没空理会她的兴奋，借着轿车掩护，突然冲出掩体，像颗出膛的炮弹撞向最近的持枪汉子。
那汉子刚想开枪，手腕就被岳凯死死钳住，只听“咔嚓”一声，手枪掉落在地，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啊——！”
凄厉的惨叫声刺破空气。
另外两人反应过来，举枪就射。
岳凯侧身躲过，顺手将受伤的汉子拽到身前当肉盾。
子弹“噗噗”两声打在汉子背上，鲜血瞬间染红了黑西装。
那两人吓得赶紧停手。
岳凯却没停，借着他们分神的瞬间，猛地将手里的“肉盾”砸过去，同时欺身而上，一拳砸在左边汉子的太阳穴上。
砰....
只见一个西瓜被打爆，无比的残忍，就剩下一个无头的身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最后一个持枪的汉子彻底慌了，转身就想跑，却被岳凯一脚踹在后心上，像断线的风筝般飞出去，重重撞在树上，滑落在地没了动静。
短短半分钟，刚才还气焰嚣张的灰水成员就倒下了大半。
带头的黑西装汉子看着满地的伤员，手里的枪都在发抖，终于明白“杀鸡用牛刀”的不是他们，而是眼前这尊煞神。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声音发颤，牙齿打着哆嗦。
岳凯没理他，一步步走过去，眼神冷得像冰。
夕阳最后的余晖落在他身上，溅到衣角的血渍泛着诡异的红光，整个人像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
张叔看得目瞪口呆，这还是他认识的岳凯，总是温和带笑的，从未见过他如此狠戾的模样。
山坡上的苏绾却笑了，笑得花枝乱颤，甚至忍不住舔了舔唇角：
“越来越有趣了……
岳凯，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她对着蓝牙耳机轻声道，
“让剩下的人撤回来，别送死了。”
耳机那头传来如蒙大赦的应声。
沟边，带头的黑西装汉子听到撤退命令，如释重负，连滚带爬地扶起还能动弹的同伴，仓皇逃离现场，连地上的枪都顾不上捡。
岳凯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沾着血的拳头，眉头微微蹙起。
刚才那瞬间，他差点没控制住体内的力量。
陈阳瘫坐在排水沟沿上，手指颤抖地指着满地狼藉，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这……这是人能干的事吗？”
他看着被踹变形的车门、嵌进树里的子弹，还有那几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黑西装，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刚才岳凯动手时快得像阵风，他只看到人影翻飞，再睁眼就是这地狱般的景象，这哪里是人，分明是台人形坦克！
王小雨在张叔怀里悠悠转醒，刚睁开眼就瞥见地上蔓延的血迹，胃里猛地一缩。
“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酸水溅在裤腿上，她却顾不上擦，只是死死抓着张叔的胳膊，眼神里一半是担心，一半是难以掩饰的恐惧。
那个平时会笑着揉她头发的表弟，刚才动手时眼神冷得像冰，拳头落下去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太吓人了，心脏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张叔拍着王小雨的背顺气，额头上的冷汗浸湿了鬓角。
他早知道王明收养了个侄子，也看着这孩子陪在小姐身边几个月了，可此刻看着岳凯的背影，只觉得陌生得可怕。
那股子狠劲，绝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
岳凯没理会身后的动静，一步步走向倒地的黑衣人。
他对自己的力量太清楚了。
刚才含怒出手，每一拳都带着灵力，想留活口难如登天。
果然，他踢开一具扭曲的尸体，又翻了翻另外几个，要么胸口塌陷，要么颈骨断裂，全是一击毙命。
直到走到最后一个人面前，岳凯才停下脚步。
这人被踹中太阳穴，脑袋歪向一边，只有半张脸了。
岳凯蹲下身，指尖刚要触碰到对方的额头，瞳孔突然泛起幽幽的黑光，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泉。
周围的光线仿佛被他吸走了一般，连暮色都变得格外浓重。
岳凯周身萦绕着一股阴冷的气息，像个吞噬一切的黑洞，看得陈阳和张叔同时打了个寒颤。
“搜魂术。”
他低声吐出三个字，指尖贴上那具尸体的眉心。
无数破碎的画面涌入脑海。
灰水公司的训练基地、各国的秘密驻地、十二万战斗人员的花名册……
还有一段模糊的命令，“委托人是位女士，出三倍价钱，要活的”，连声音都做了变声处理。
片刻后，岳凯收回手，眼底的黑光褪去，脸色却沉得吓人。
“灰水公司……”
他低声呢喃，这公司的实力远超想象，背后恐怕牵扯着更大的势力，
“委托人是个女人，其他的查不到。”
岳凯又走向其他几人，可是得到有用信息并不多，他陷入了沉默。
“表弟，你还好吧？”
王小雨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声音带着哭腔。
她压下心里的恐惧，从背后一把抱住岳凯的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刚才你好吓人……
我以为你要变成怪物了……”
岳凯身体一僵，反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放柔了许多：
“没事了，刚才是迫不得已。”
他能感觉到女孩的身体还在发抖，心里涌上一丝愧疚。
终究还是让她看到了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
王小雨却越哭越凶，把脸埋在他的后背蹭来蹭去，哽咽道：
“我不管……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万一你控制不住怎么办？
万一伤到自己怎么办？”
“好，不这样了。”
岳凯哄着她，余光瞥见陈阳正举着手机发抖，
“报警了吗？”
“报、报了！”
陈阳连忙点头，
“刚才信号恢复就打了911，说警察已经在路上了。”
果然，没过多久，远处就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刺破了暮色的宁静。
岳凯扶着还在抽泣的王小雨站起身，对张叔道：
“等下警察问起，就说我们被人抢劫，这些人是自相残杀，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张叔连忙点头，他混了这么多年，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陈阳也跟着附和：
“对对对！我们什么都没看见！就是倒霉遇上劫匪了！”
警灯的红光在暮色中闪烁，越来越近。岳凯望着警车驶来的方向，眉头却没松开。
灰水公司只是棋子，那个躲在幕后的女人，到底是谁？
不管是谁，敢动他身边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王小雨似乎察觉到他的紧绷，悄悄攥住他的手。
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岳凯心里微动，他低头看向女孩红肿的眼睛，回握住她的手。
至少现在，他们还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