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牧远说要开家庭会议。
之前唐一乐母子三人开家庭会议,唐一乐赶他出来。后来牧远明白家庭会议的意思之后,每次开家庭会议他都要参加,慢慢地,家庭会议由三个人变成四个人。现在多了一个小鱼,又变成五个人。
五人坐在客厅里,满娃吃着零嘴,陈慧娘缝衣服,唐一乐坐在沙发上喝茶。
小鱼站在牧远旁边,嘴里吃着芒果干。
牧远坐在唐一乐对面,将水泥厂的账本和给唐一乐,“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三人统一没有反应,缝衣服的继续缝衣服,吃零嘴的被喝茶的阻止。
满娃不满地嘟着嘴,跑过来跟牧远告状,“舅舅,姐姐不给我吃。”
牧远摸摸满娃的头,“吃多了不好,牙齿容易坏。”
连牧远不知不觉地用唐一乐的方式哄满娃。
小鱼觉得这么重要的事,他们都不重视,赶紧嚼完嘴里的芒果干,“我和少爷要离开一段时间。”
“离开就离开呀,你们又不是没出过门。”唐一乐干脆打坐练内功。
自从上次受伤,牧远和小鱼输送内力给她之后,慢慢地,唐一乐发现,她练内功没这么费劲。
这个欣喜的发现足足让她乐呵了两天。后来,她灵机一动,内功可以练,是不是轻功也可以了呢?
唐一乐马上去试,结果是她想太多了,完全没有这回事。再次感叹,和轻功无缘。
牧远把满娃抱在怀里,“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时间可能要久一些。你们在家要好好练功。”
“舅舅,我也去。”满娃难得撒娇。
“去多久?”唐一乐感觉到牧远的郑重,她将烧水壶下面的的碳换出来,放了一块新的进去,有事就喝茶慢慢聊。
接过唐一乐递过来的茶,“不确定,办完我们就回来。”
“你放心去吧,水泥厂一定没问题。”唐一乐抬眸看他,难道是前人旧事?
陈慧娘跑去自己卧房拿了两双鞋子,递给牧远,“这个是我前段期间做的,你试试看,合不合适?”
“谢谢你!”
“谢什么?怎么说也是你姐姐,给你做几双鞋子是应该的。”
牧远笑了笑,“谢谢姐姐!”
陈慧娘欣慰地看了看牧远,当了满娃的舅舅这么久,第一次叫她姐姐,既然这样就多给一些吧。塞了几张银票给他,“想花就花,家里还有。”
唐一乐认真道,“有危险吗?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满娃也问,“舅舅,能写信给你吗?”
牧远拿着鞋放在地上,银票交给小鱼,“小鱼会写信回来。”
离愁别绪,在客厅里蔓延,平时牧远出门都不会超过三天。看来这次出门得按月计算。
各自回卧房睡下。
满娃今晚也不例外,要跟牧远睡,他趴在枕头上悄悄问,“舅舅,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不可以。”良久,感觉到满娃不开心,牧远又说,“我很快回来。你乖乖在家等。”
满娃觉得所有的零嘴和和糖果都不香了,瘪瘪嘴,“你要去多久?后天回来了吗?”
“该回来时就会回来,你在家好好做我交代的功课,万不可学成为任坑蒙拐骗。好好练武,保护你阿娘和姐姐……”
“功课谁检查?”平时都是牧远检查,满娃提醒他,还是不愿意他走。
在满娃的意识里,陈慧娘不识字,唐一乐对于学习又是吊儿郎当的模样。
牧远想了想,将满娃的头放在枕头上,“给你姐姐。”
唐一乐虽然没有创造美的才能,欣赏美的能力还是有的。
“不要!”想到即将分别很久,满娃抱着牧远大声哭了起来。
牧远只能低声安慰,才四岁,想哭就哭吧。回想一年前的满娃,还有点胆怯怕生。现在的满娃是活力四射的,学什么都很容易就上手。
不是牧远夸张,满娃现在的学识,考个秀才是完全没问题的。就是人还小,心智尚未成熟。
牧远唯一担心的是,那些窥窃唐一乐的生意的人。虽然他暗地里处理了一些,就怕还有些不要脸的贪财货色趁他不在,来搞事情。
牧远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拿着薄被给满娃盖肚子,起身去了小鱼的卧房。
小鱼收拾好简单的行李,有点不舍地看着这间卧房,去别处,没有这么舒服。
放下行李躺在沙发上,嗅着有点阳光味道的沙发垫,小鱼甚至想,能不能把沙发也带走?
衣柜里还有自己常穿的衣服,起身又收拾了几件,左手拿着陈慧娘给的特制的生肖挂饰,放下又拿起。
金丝楠木做的,陈慧娘亲手刻制,他们每人一个。平时他都带着,这次,他有点不想带,他怕自己回不来……
他抬头环顾四周,留着挂饰替他守护这里吧,也让自己的心有个着落的地方。
明天天亮就要出发,小鱼再次躺下,用力感受独属于这里的温度,迷迷糊糊竟然睡着了。恍然间,听到少爷的喊声,他跳起来,真的要离开了……
牧远杵在小鱼卧房门口,他们都有一个默契,没什么必要,不会进彼此的卧房,这也是唐一乐的习惯。
就连小小年纪的满娃也知道除了牧远和自己的卧房,从来不去别的。
约摸过了一刻钟,牧远转身下楼,留下一个扭曲的影子和三个字。
“你留下。”
小鱼手扶门框,可以不走了?不用和这么多舍不得的东西和人告别,他不由得高兴起来。
可是,他追上牧远,“少爷,你一个人……”
牧远没回头,“无事。”
曾经多少次的血雨腥风都是自己闯过来的,再怎么难,也比不过战场上。
小鱼点点头,他差点忘了,他家少爷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骠骑将军,这点小事,于他而言,简直是信手拈来。
牧远抬头看了一眼唐一乐卧房的方向,“护着他们,有事随时传信。”
“是。”小鱼知道自己留下来的原因,只能是这母子三人。如果他们两个都离开,都不会放心。
夜已深,一个黑影悄然离开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