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人推着几辆独轮小车,车上都满咚咚的装着货物,看起来都是一些干粮衣物之类。
为首之人,清瘦干练,胡须全都是雪白之色,此时正穿着素色的僧衣,一人走在前面,脚下生风,颇有一股老当益壮之感。
一个小沙弥紧紧的跟在他的后边:“师父,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喊声?”
这老和尚立马停下了脚步,众人闻言也停下了脚步,四周立马变得安静起来,这村妇的呼救之声立马变得清晰。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和尚,停稳了手中的推车:“师傅,好像是有人在呼救。”
一众和尚都已经听清楚,确实是有人在呼叫救命,这小沙弥更加灵敏,已经寻着这声音的方向狂奔而去,眨眼间便到了河堤之上。
“不好了,师父,是有人落水了,我们要如何施救?”
老和尚见前边是河堤,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想,在听弟子如此之说,自然是明白情况危急,回头便看向了众位弟子。
“非鱼,听闻你出家之前的俗家乃是世代捕鱼,不知你懂不懂得戏水之术?”
非鱼听见,忙放下了手中提着的物品,双手合十:“回师父,懂得一些。”
老和尚捋了捋胡须:“那还在等什么?这可是功德一件。”
非鱼有所明悟,忙脱下了外面的僧袍,向着河边跑去,等他跑上河堤之时,果然见河里有一孩童,此时已被水流冲击,到了河中间。
此孩童也有几分聪慧,双手牢牢抓住上游冲下来的一堆草团,虽然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河水都是山里雪化后的雪水,异常的冰冷刺骨,无人搭救的话,性命是危在旦夕。
这非鱼也不再多想,连滚带爬就来到了河岸之边,“扑通”一声便跳入了水中。
冰冷瞬间充斥着他的全身,令他动弹不得,不过脑海中还是保留着几分清明,必须动起来,才能抵挡住这股寒意,略以辨别方向,就奔着孩童游去。
营救倒是没有出什么差池,可两边河水异常湍急,想要回来可不会那么容易,非鱼一旦不用力,便会被水流冲着,向下游而去。
此时岸边已经围了不少人,都是着急异常,但无力施救。
眼见两人越冲越远,不知何时是个尽头,众和尚也是在岸边向前追着,推车,衣物,食物都是散落一地,无心顾忌。
离此不太远的地方,有一座木质吊桥,可供两岸人员来往。
马奇和苏雨此时便行走在吊桥之上。
当初老妇人的呼救之声他是第一时间便已听见,也已经看清了缘由,正想着要不要召唤老鹰,直接用爪子将它抓起送至岸边,可转眼一想又有些不妥,万一鹰爪略有偏差伤之肌肤,岂不是帮了倒忙。
正在犹豫之时,便看见一个中年和尚跳入水中,虽然救起了孩童,可两人都被困于河水中间,无法上岸。
自己有如此大的巨力,如果会游泳自然是小事一桩,可现在到哪里去找一个有巨大力气的?会游泳的?
余光一瞟,便看见了在桥底下悠然自得的老水牛,废话不多说,也不管苏雨,直接从桥头上跳下。
“吧唧”一声,泥土上踩出两个巨大的坑洞,马奇将双脚从坑洞里拔了出来,鞋已不见。
光着脚,便来到了牛的边上。
一上手便摸着牛的脑袋:“牛兄弟,那孩童和大人落入水中,这周围只有你可以相救,你如果能救他们,我就救你一命。”
牛停止了吃草,转过头直勾勾的望着马奇。
“你救我干什么?我现在活得挺好,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马奇也不着急,依旧抚摸着牛头:“现在春暖花开,马上就到了播种之日,你已不再是去年的小牛犊,你要扛起全家的重任,下地锄田,拉磨载物,驾车奔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永无闲时也!”
“如果不想种地,想偷懒之时,主人便会卖了你,你的下场最后都是流落人的口腹,何等的凄惨,你如果愿意救他一命,我就给你主人钱买下你,从此爱去哪去哪,无忧无虑,你可愿意。”
水牛听他此言,又想起了自己身边之牛,自己的兄弟姐妹、父母好像都是莫名其妙的消失,很是令它不解,还常常在野外看见长有两个巨大弯角的头骨,觉得有几分熟悉。
“你可不要骗我。”
马奇摇了摇头:“我可从来不会骗牛的。”
这头水牛跳入水中,便朝着那两人游去。
水牛的主人远远看见,马奇站在自己的牛边上, 哞哞哞的乱叫,对他起了防备之心,又见自己牛跳入了水中,以为是受了什么惊吓,连忙走到马奇的身边质问道。
“你吓我牛干什么?你看他都跑入水中了,回不来你可得赔我钱。”马奇微微一笑。
“你这头牛可是一头好牛,他是见有人落水,救人去了,功德一件,不管回得来回不来,你这一群牛我是买定了!”说着便掏出了一锭银子。
放牛之人虽然对马奇所说,不是很相信,但这块银锭足够他再买好几群这样的牛了,接过银锭,扭头变跑,生怕马奇反悔似的。
这牛还真不负所望,游到两人身边,便停了下来。
马奇张开了喉咙:“快快抓住牛身上的绳子,他会拖你俩上岸。”
非鱼瞬间明了,先把孩童抱了上去,自己也爬上了牛身。
这牛仿佛有灵性一般,驮着二人游到了岸边。
此时春水上涨,岸边的缓坡已被冲垮,都是两三米的悬崖,非鱼抱着小孩顺利的走上了岸边获救了,可这水牛怎么也上不来。
此时众位和尚和村妇都已赶到此处,都是感慨万千,村妇的嗓子都已哭哑,丈夫去镇中做工,本想着摘点野菜省下一点粮食,谁知闯此大祸!
此时见孩子已经获救,直跪在地上,不停着磕着头,谢天谢地是谢了一遍。
老和尚却觉得此娃娃身体有异常,连忙从她手里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