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掉了顾曦之后，凌循面无表情地回到教室。
苏小雨整个人还处于一种震惊后的懵逼状态。
她脸色苍白，眼神游离，在看到林晚平安回来之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又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陌生可怕的东西，却半天发不出一个音节。
熬过了两节课，苏小雨终于忍不住，趁着课间四周嘈杂，压低声音询问：“小晚，你昨天问我认不认识孙富，是不是知道什么？”
凌循转过头，脸上依旧是那副纯良无辜的表情，她轻轻拍了拍苏小雨冰凉的手背，语气平静得近乎诡异：“我什么都不知道呀，不过，论坛上好像很热闹，你可以看看。”
苏小雨像是被点醒，慌忙掏出手机，手指颤抖地点开校园论坛。
论坛里一条匿名的热帖被顶在最前面，标题像淬了毒的刀：【迟来的正义？恶魔的终局——揭露张晓云学姐惨案另一凶手孙富的报应！】
帖子内容详述了一年前张晓云被赵斌mj后，如何被孙富二次侵害并强迫喂食“糖丸”的罪行。
并直言此次孙富在医务室遭遇的残忍报复，正是对当年恶行的清算，并警告所有参与者与知情者，“审判”才刚刚开始。
帖子里没说孙富具体是个什么惨状，但字里行间透露出的细节令人不寒而栗。
苏小雨看着手机屏幕，瞳孔剧烈收缩，呼吸变得急促。
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
她一直以为姐姐最大的痛苦源自赵斌，从未想过背后还有如此不堪的二次凌辱，孙富这个名字，在姐姐日记里那被用力狠狠涂抹掉的痕迹，此刻有了鲜血淋漓的，令人作呕的解释。
她猛地抬头，看向身边神态自若的林晚，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震惊。
“你…你…”她想问是不是你做的，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凌循却仿佛早已洞悉她的全部疑问，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了她。
她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你不需要知道什么，看着就好。”
她的目光投向窗外：“还没结束呢。”
苏小雨看着她，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人。
她死死地闭上了嘴，将所有翻腾的疑问和震撼硬生生压回心底，只有那无法停止颤抖的手指，泄露了她内心的滔天巨浪。
接下来的几天，校园里关于孙富事件和张晓云旧案的议论搞得人心惶惶，凌循和苏小雨则按部就班地上学，去“迷途”打工。
凌循能感觉到身后若有若无的视线——警方的监视仍在继续，赵斌依旧没有出现。
几天后的傍晚，凌循刚放学正准备去酒吧，另一部太妹牌手机震动起来，是六哥。
“姐！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六哥的声音兴奋得几乎劈叉。
“晚上有空吗？来店里一趟，黑豹那边想通了，打算跟我合作！以后这糖果生意，咱们就能自己做主往外卖了！晚上约了在他店里谈具体怎么分，您得来给我镇场子啊！”
凌循假装诧异，语气里带着疑惑：“合作？你之前不是说赵斌不准往外卖吗？而且你跟黑豹不是…”
“哎哟我的亲姐！此一时彼一时啊！”六哥的声音难掩激动。
“上面那位出大事了，都快一个礼拜联系不上了，估计自身难保，赵斌那小子也缩起来不敢冒头，这时候不抓紧机会，还等什么时候？黑豹也是明白人，知道单干没搞头，合作才能赚钱嘛！以前那点小摩擦算个屁！”
凌循心中冷笑，她故作沉吟了一下，才答应：“行，我知道了，一会儿过去。”
挂了电话，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翻找那个熟悉的号码，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时才猛地顿住，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遇到这种事竟会习惯性地想叫上顾曦了？
这突如其来的依赖感让她心头一凛，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异样，但犹豫仅持续了片刻，她还是主动拨通了顾曦的电话。
“喂？”顾曦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鼻音，听起来软软的，让凌循耳朵一痒。
“晚上六哥和黑豹谈判，去看戏吗？”凌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淡公事化。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顾曦那诱人的嗓音：“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们凌循居然主动邀约了~”
凌循：“……爱来不来。” 她作势要挂电话。
“你真讨厌，当然来。”
顾曦立刻笑道：“这种黑帮分赃…啊不，合作共赢的历史性场面，怎么能少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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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那家皇朝KtV，在最大的包间里，六哥和黑豹分坐沙发两侧，身后站着心腹小弟，二人表面合作，眼底却藏着警惕与算计。
凌循和顶着彩虹头，画着夸张烟熏妆的顾曦晃进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六哥立刻起身，满脸堆笑：“姐！您来了！快请坐！”
一旁的黑豹也领教过凌循的厉害，他坐立不安的冲着二人勉强点了点头，神色尴尬。
谈判核心无非利益，六哥仗着有凌循，想独占生产渠道，开口就要七成，黑豹强调地盘人脉，要求五五，双方吵得面红耳赤，气氛剑拔弩张。
“咳…”顾曦在双方吵的不可开交时轻咳一声，拈起果盘里一颗葡萄丢进嘴里，慢悠悠道：“两位大哥吵得我耳朵疼，分钱嘛，按斤称呗，六哥出货，黑豹出路，一斤水果算多少钱，卖出去对半分差价，多简单，至于吵得跟菜市场抢打折大妈似的吗？”
这话刁钻损人，六哥和黑豹脸色青白交加，却不好发作。
凌循适时开口，声音冰冷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六成，六哥出技术管理，拿六，黑豹负责渠道安保，拿四，这是底线。”
她目光扫过两人：“现在是非常时期，赚钱要紧，内耗只会让别人捡便宜。”
平静的语气带着煞气，让两人冷静下来互相看了一眼，虽然不甘，但知道这是最快达成合作的方式，且有这位煞神镇场，至少不用担心黑吃黑。
协议勉强达成。
走出KtV，六哥和黑豹各自散去忙“新业务”，顾曦伸个懒腰，踢着路边石子：“真没劲，还以为能打起来呢。”
凌循望着远处霓虹闪烁的街道，内心平静：“让他们再蹦跶两天。”
等赵家彻底垮台，这些毒瘤自有专业的人连根拔起，而现在，她要确保赵斌这个始作俑者在此之前，充分品尝众叛亲离，步步紧逼的绝望。
她的目标，从来都只有赵斌，其他人的覆灭，只是清理战场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