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离墙的摇晃声越来越近，连实验室的玻璃窗都在跟着颤。
林薇盯着显微镜下的病毒样本，眼睛里布满血丝，手里的移液器已经捏了整整四个小时，指节泛白。实验室的灯亮了一整夜，桌上堆满了雪绒根提取物的试管，有的已经凝固，有的还在冒着微弱的蒸汽 —— 这是她和三个科研人员熬的第三个通宵，桌上的压缩饼干只动了几口，保温杯里的姜茶早就凉透了。
“林姐！第 17 号样本有反应！” 旁边的科研人员突然喊起来，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雪绒根提取物加艾草精油，再配合极地冰晶粉，病毒的活性降了 60%！”
林薇猛地凑过去，眼睛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病毒活性曲线 —— 原本陡峭上扬的曲线，在加入新配方后，像被按下暂停键似的，缓缓往下滑。她的手控制不住地抖，赶紧拿起新试管，重新调配剂量：“再试一次！把冰晶粉的比例调到 0.3%，快！”
试管碰撞的声音在实验室里格外清晰，窗外突然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 —— 是隔离墙又被丧尸撞裂了一道缝，李冰的冰层加固声和王磊的喊叫声隐约传进来。林薇攥紧试管，指尖的寒意透过玻璃传来，她深吸一口气：“别慌！抑制剂早一分钟成，外面的人就多一分希望！”
二十分钟后，淡绿色的液体终于装在了针管里 —— 这是第一支病毒抑制剂，管壁上还沾着未摇匀的冰晶粉，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林薇顾不上擦脸上的汗，抓起装满抑制剂的保温箱就往门外跑，白大褂的下摆扫过地上的试管，发出 “哗啦” 的轻响。
“刘艳！帮我拿防护面罩！” 林薇一边跑一边喊，声音因为熬夜变得沙哑，“隔离区的老周和那几个重症，现在情况怎么样？”
刘艳早就守在实验室门口，手里攥着两个防护面罩，脸上满是焦急：“刚去看过！老周的黑纹已经爬到脖子了，呼吸都弱了，还有两个年轻人开始抽搐，林姐你再不来……”
话没说完，两人就冲进了隔离区。刚推开门，一股浓重的消毒水混着腐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 重症区的病人都躺在床上，有的在无意识地抓挠皮肤，有的嘴唇发紫，连呻吟声都微弱得几乎听不见。老周躺在床上，眼睛半睁着，看到林薇进来，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声音，像是在求救。
“快！先给老周注射！” 林薇蹲下来，撕开老周的衣领，黑纹已经蔓延到锁骨处，像蛛网似的缠着皮肤。她拿起针管，手指稳了稳，将淡绿色的抑制剂缓缓推入老周的静脉 —— 针管里的液体减少时，她的心跳得比任何时候都快。
注射完的第一分钟，老周的抽搐没有停；第二分钟，他抓挠皮肤的手慢慢垂了下去；第三分钟，他喉咙里的 “嗬嗬” 声渐渐消失，眼睛里的浑浊似乎淡了一点。
“黑纹！黑纹在变淡！” 刘艳突然喊起来，指着老周的锁骨处 —— 原本深黑色的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淡灰色，像被水稀释过似的。
林薇赶紧拿出体温计，塞进老周的腋下 ——41c的高烧，降到了 38.5c。她长长松了口气，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却忍不住笑了：“有用！抑制剂真的有用！”
旁边的病人听到动静，挣扎着抬起头，眼里满是渴望：“林大夫…… 我也能打吗？我不想变成外面那样的怪物……”
“能！都能！” 林薇拿起第二支针管，给旁边的年轻人注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这药能救你们的命，能延缓病毒扩散，只要我们不放弃，就一定能等到彻底治愈的那天！”
隔离区外，丧尸的撞击声突然变猛了 —— 远处传来江辰的喊声：“陈雷！再撑一下！林薇那边要是有消息，咱们就能缓口气了！”
陈雷靠在隔离墙上，掌心的闪电已经弱得像萤火虫，他的脸色惨白，却还在硬撑：“我…… 我还能放一次电…… 别让它们撞开墙……”
周火的磷粉燃烧弹已经用完了，只能用普通火焰在墙前烧出一道小火苗，可丧尸还是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冲，黑色藤蔓已经缠上了隔离墙的裂缝，尖刺正往墙里钻：“沐一！这藤蔓不对劲！它在往墙里扎根，好像在吸土墙的力气！”
沐一手里的步枪已经打空了两个弹匣，她捡起地上的砍刀，对着爬上来的藤蔓砍下去 —— 藤蔓断口处流出黑色的汁液，溅在手上又凉又黏，像丧尸的黏液。“王磊！用土盾把藤蔓压住！别让它再长！”
“压不住！这玩意儿长得太快了！” 王磊的异能已经快耗尽，土盾刚压下去，藤蔓就从旁边钻出来，“要是林薇再没消息，咱们的墙撑不过半小时！”
就在这时，隔离区的门突然被推开，林薇举着空了一半的保温箱跑出来，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笑：“沐一！抑制剂成了！能延缓病毒扩散，高烧也能降！咱们的人暂时安全了！”
沐一手里的砍刀顿了顿，转头看向林薇 —— 她的白大褂上沾着黑色的病毒汁液，眼睛通红，却亮得像星星。
远处的丧尸还在嘶吼，隔离墙还在摇晃，可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里都燃起了一点微光。
“太好了！” 江辰的声音里带着哽咽，他放下机枪，揉了揉发麻的肩膀，“有了这药，咱们就能腾出人手加固墙了！”
陈雷也松了口气，靠在墙上笑了：“早知道林姐这么厉害，我刚才就不用硬撑着放电了……”
林薇却摇了摇头，把空试管递给沐一，脸色又严肃起来：“这只是抑制剂，只能延缓，不能治愈。而且现在产量太少，只能先给重症和守城的人用，我得回去再调配方，争取多做一些。”
她刚转身要回实验室，就看到小宇从城墙上跑下来，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试纸 —— 试纸上有一小片淡红色，是被丧尸黏液蹭到的。“林薇姐姐！你快看看这个！我刚才在城墙上，有只丧尸的黏液溅到试纸上了，会不会……”
林薇接过试纸，脸色瞬间变了 —— 淡红色比之前的颜色深了一倍，说明病毒的浓度在升高。她攥紧试纸，快步往实验室走：“我得加快速度！这病毒还在变强，抑制剂的效力可能撑不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