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外联部的群里也炸开了锅：
【宁哥，这项目咋回事？不是说不让批了吗？】
【流程不是卡住了吗？主席团怎么突然跳过来了？】
【这个宋佳是哪个部门的？我们这边根本没记录啊。】
【姜东来……这名字好熟，最近商场那家？】
宁涛强忍住翻桌的冲动，强作镇定地打下一行字：
【此项目属特殊情况，我会对接，请各位先不必干涉。】
可他知道，一切都已经脱离了掌控。
他气得直接冲出办公室，打电话给许乐天。
电话接通时，许乐天那边还有球场背景音，他喘着气问：“怎么？”
宁涛语气低沉：“姜尘那边已经绕过我把赞助放进来了，现在我有麻烦了，想找他麻烦的人是你，这事你不能不管。”
许乐天沉默了两秒，没接话。
“我现在手里没资源，关键是你当时答应过我，这边给我配资源，我才能压住人。”
宁涛见许乐天依旧没说话，咬牙道：“你要不出手，等他把我边缘化了，你也别想好过，我保证以后林婉宁更不可能看你一眼。”
许乐天终于开口，语气阴沉：“你不是说他必输？”
“我没想到他根本不走学生会的正常通道，直接把文件投给梁意涵了！”宁涛咬牙，“我……我低估他了。”
“现在怎么办？”许乐天声音低沉。
“我可以反制。”宁涛迅速冷静下来，“你再拨一笔钱，挂名你自己名下，走文创提升专项，我来写一份对标企划，借资源重叠的名义压掉他那个项目。”
“你要多少？”
“五万。别怕，这次我亲自写文件，我就不信他还能从主席团拿到第二次审批。”宁涛咬牙切齿：“这次我一定让他，死得很难看。”
许乐天没有回答。
电话那头只剩下了风声与球场远处的哨声。
许久，传来一句：
“账号发我。”
……
另一边，姜尘枕着手，嘴角露出一丝笑。
王磊发来信息：都按你说的去做了，宋佳说外联部最近一个赞助项目的汇款人是一个叫许乐天的人。另外，宋佳还说他想要换到外联部和我们长期合作。
姜尘慢慢睁开眼，眼眸里带着一丝玩味，回了一句：答应她。
姜尘缓缓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嘴角那抹笑意慢慢扩散开来。
他原本只打算让王磊去赞助一下，好在学生会内刷个存在感，顺便踩掉宁涛这个眼中钉。
却没想到，那天王磊接电话的时候，宋佳正好坐在他旁边。
至于两人是怎么认识的。
“那天找兼职的太多，我一眼看见她站得直，手里还拿着个本子，就以为是那种学生带队的。”王磊后来这么说。
结果人家根本不是队长，是中介。
确切说，是半中介半“人贩子”，专门撮合学生资源的“中转商”。
“我那会儿还以为她是来打工的，结果她反问我：你是姜东来的人？有项目吗？我这边手里有几个广告栏，还有两个播客社和摄影社，能搭起来。”
王磊一拍脑门，立刻给姜尘发了消息。
就是这条意外的信息，把姜尘的计划推进了一大步。
他很快安排王磊去线下接触，结果才知道，这个看起来像“中介”的宋佳，其实也是燕经学生会宣传部的一员，典型的“半脚踏圈内、半脚在江湖”。
有资源，有执行力，也够现实。
更关键的是，她对学生会内部那套扯皮机制早已厌烦。
“我不是很想在宣传那帮人手下干。”她那天对王磊说，“他们整天就会卡审批、要回扣，真做事的时候，一个个都跟透明人一样。”
“要是真合作，我希望能长期做你们的对接人，做事干脆点。”
王磊当场答应了。
再之后的事情，便是一环套一环。
姜尘亲自拟了合作草案，王磊投到宋佳手里，她则绕开外联，直接挂了主席团审批。
前后不到三天。
这场“阳谋”，在宁涛还在写群公告时，就已经布置完毕。
如今看到宁涛气得在群里原地爆炸，姜尘只觉得有趣。
……
宁涛这边，五万的赞助款刚到账，他立刻加班写了一整晚的“对标项目书”。
项目名叫《校园品牌共建提升方案》。
从内容、排期、预算、宣传策略上，几乎是对着姜东来的那份企划“照抄一遍”，然后换皮包装，最后挂上许乐天的名字。
凌晨两点，他眼睛都红了，心却莫名发冷。
他知道，自己大概率是上错船了。
等天一亮，他直接带着方案去找梁意涵，校团委副书记。
梁意涵冷着脸问他为什么外联部连续拒绝了好几次姜东来的赞助提案。
宁涛只能连连讪笑地说是“误会”，低声下气地解释说之前因为有些赞助的资金出现了问题，这才导致一些合作延后，希望主席团能重新评估他这边提交的正式版本。
梁意涵一如既往地冷淡，没明确表态，只说：“我们会把它发给宋佳那边评估一下。”
宁涛一怔：“……宋佳？”
梁意涵：“对，原先宣传部的成员，现在她是姜东来项目这边的商务负责人，主席团也默认她负责统筹协调同类合作内容。
你的企划如果涉及品牌、社团、校媒等板块，必须报备给她过一遍。”
“……”
宁涛脸皮在抽搐。
他意识到了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宋佳，不止是姜东来项目的负责人，而是已经变成了学校对接所有企业合作资源的“首选窗口”。
也就是说，他引以为傲的那点“卡流程”的权力，已经被架空了。
他气急败坏地从学生会出来，刚想找宋佳质问，却被告知：
“宋佳出差了，去姜东来商场详谈赞助去了。”
更扎心的是：他提出的这份企划书，隔天就被宋佳打回来了。
理由很官方：
【内容结构与现有项目高度重合，资源存在叠加风险，建议合并统筹，避免校内活动资源浪费。】
建议附录最后一条：
【如贵团队仍有执行意愿，可申请成为“姜东来校园共建项目”二级执行组，接受统筹方统一排期。】
宁涛差点气吐血。
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让他去给宋佳当小弟。
……
外联部办公室气氛也变了。
底下几个干事原本跟他走得近的，最近却频繁被宋佳叫去开会。
“她说要了解我们手里现成的社团资源，以后可能都得先备案后审批，听说还有奖金。”
“我昨天被调去做姜东来项目的市场调研了……她给的方案比宁部长那边清楚多了。”
甚至连他最器重的副部长也支支吾吾：“宁哥，要不我们就……先配合她那边的需求？”
宁涛坐在椅子上，像被架在火上烤。
原本他手握“资源通道”的外联部，如今却被姜尘以“赞助项目标准化”为由，打包并表面合法地纳入了宋佳的“协调体系”之下。
他清楚地知道。
这是在去他的权，挖他的根，收他的兵。
第三天，最后一根压死他的稻草出现了。
他那个《校园品牌共建提升方案》又通过了，只不过是通过《姜东来校园共建》二级执行组。
也就是说，许乐天的那5万和他无关了。
短短几天时间，宁涛只觉得一切都太梦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