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睡眠如同一剂良药，勉强修复着陈星云被反复蹂躏的神经。但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感，如同沉在水底的巨石，并未完全消散。刺耳的手机铃声将他从无梦的昏沉中拽回现实，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切割出刺眼的光带。
上午十点整。来电显示——柳氏拍卖行。
“陈先生！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电话那头是柳承宗难掩激动的声音，背景音似乎还有柳曼妮叽叽喳喳的询问声，“政府那边有反馈了！关于您提供的药剂鉴定！他们接受了您的建议，也知晓了药剂是您提供的！现在……他们非常非常重视！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甚至……想谈更深入的合作！”
陈星云揉了揉依旧有些胀痛的太阳穴，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说重点。”
“是这样！市政府的几位领导，还有相关部门的负责人，想当面和您谈谈！时间定在今天中午十二点整，地点在‘帝景豪庭’的‘紫气东来’独立包间！您看……”柳承宗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征询。
帝景豪庭？本市最顶级的奢华酒店之一，象征财富与权力的名利场。陈星云扯了扯嘴角。看来那瓶“蓝月亮”引起的波澜，比他预想的要大。
“知道了。我会到。”陈星云挂断电话。
起身，冷水泼脸。镜中的男人眼神依旧锐利，但眼底的血丝和眉宇间的疲惫挥之不去。他走到地下室，打开合金密码柜。除了今天准备送去拍卖行的几块符石（艾尔、艾德各两枚）和一小袋金币，他犹豫了一下，又额外拿出了一瓶轻微生命药剂和一瓶轻微法力药剂。钱老那边的鉴定结果还没出来，但直觉告诉他，今天这场“鸿门宴”，可能需要点硬通货镇场子。
十一点半，一辆普通的出租车停在了帝景豪庭那金碧辉煌、如同宫殿般的巨大门廊前。流水的豪车（劳斯莱斯、宾利、法拉利）如同温顺的宠物般安静地停泊在专属区域。穿着考究、非富即贵的客人带着矜持的微笑，在穿着笔挺制服的侍者引导下步入那流光溢彩的大门。
一身普通休闲装的陈星云从出租车上下来，手里拎着一个毫不起眼的黑色手提箱，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像是一粒沙子掉进了珍珠堆。
他刚踏上光洁如镜的米白色大理石台阶，两个穿着深蓝色镶金边制服、戴着白手套的门童就迎了上来。其中一个身材微胖，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倨傲笑容。当他的目光落在陈星云脸上时，那笑容瞬间凝固了！
如同见了鬼！
“陈……陈星云？！”微胖门童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种……源自骨子里的鄙夷？他正是陈星云高中时的“老熟人”——林天！
高中时代，林天仗着家里有点小钱和几个跟班，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混子。陈星云这种埋头苦读、家境清寒的“书呆子”，就是他最喜欢欺凌的对象——故意撞翻他的饭盒，把他的课本扔进垃圾桶，放学路上堵着他勒索零花钱……那些带着恶意哄笑的画面，此刻如同潮水般涌入陈星云的脑海，冰冷而清晰。
林天脸上的惊愕迅速转化为一种看到脏东西般的嫌恶和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他一步上前，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毫不客气地拦在陈星云面前，下巴抬得老高，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驱赶和嘲讽：
“滚！滚！滚！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帝景豪庭！本市最顶级的酒店！也是你这种穷酸能来的？赶紧滚蛋！别杵在这儿碍眼，脏了地毯你赔得起吗？”他唾沫星子都快喷到陈星云脸上了，仿佛驱赶一只误入豪宅的流浪狗。
陈星云脚步顿住，眼神平静地看着眼前这张因为刻薄而显得扭曲的胖脸。昔日的恐惧和屈辱早已被时间磨平，只剩下一种看跳梁小丑的漠然。他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林天和他同伴的耳中：
“去！去！去！”他模仿着林天的口吻，带着一丝戏谑，“就一看门狗，还在这狂吠什么？挡道了，让开。”
“你他妈说谁是狗？！”林天瞬间被点爆了！陈星云这轻飘飘的羞辱，比当年他欺负他时更让他怒火中烧！他爸托了无数关系，塞了不少钱，才把他弄进帝景豪庭当门童，这在他和他那帮狐朋狗友眼里可是“上流社会”的象征！如今被一个他踩在脚下的穷鬼当众骂成狗？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老子弄死你个穷b！”林天彻底失去了理智，也顾不上什么酒店规矩了，红着眼，扬起戴着白手套的胖手，带着风声就朝陈星云脸上狠狠扇去！他要当众把这个不知死活的穷鬼打出去！让他再也不敢出现在这种地方！
就在那巴掌即将落下之际——
“住手！！！”一声惊怒交加的暴喝如同炸雷般响起！
一个穿着考究黑色西装、胸口别着经理铭牌的中年男人如同旋风般从酒店大堂里冲了出来！他脸色铁青，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死死盯着林天扬起的手！“林天！你疯了？！你知道怠慢了贵客是什么后果吗？！”经理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林天的手僵在半空，被经理的气势吓住，但看到陈星云那身普通的衣着，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梗着脖子，指着陈星云尖叫道：“经理！他算哪门子贵客？！他就是个穷b！高中时候连饭都吃不起的穷鬼！混进来肯定没好事！我这是维护酒店形象！”
“放你娘的屁！”经理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再也顾不得涵养，一个箭步上前，抡圆了胳膊！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林天的胖脸上！力道之大，打得林天一个趔趄，白手套都飞了出去，脸上瞬间浮现出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位陈星云先生！就是今天老板亲自吩咐、必须最高规格接待的贵客！是市长秘书、几位局长、还有柳氏集团柳总都要亲自作陪的贵客！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敢对贵客动手？！”经理的声音如同冰锥，每一个字都砸得林天脸色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贵客？市长秘书？局长？柳氏集团柳总？作陪？
这几个词如同重锤，狠狠砸碎了林天那点可怜的优越感和幻想！他捂着火辣辣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星云，眼神从愤怒、鄙夷瞬间变成了极致的恐惧和茫然！他……他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酒店大堂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和寒暄声。一群人簇拥着走了出来。
为首一人，气度沉稳，戴着金丝眼镜，正是市府大秘张明远！他身边跟着几位穿着行政夹克、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显然是相关部门的实权领导。柳承宗笑容满面地陪在侧旁，他身边，柳曼妮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香奈儿套裙，明媚动人，正挽着父亲的胳膊，目光却第一时间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门口的陈星云身上，漂亮的大眼睛里带着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而走在柳承宗另一侧的，赫然是本市的商界巨鳄，帝景豪庭的真正主人——郑天豪！他正笑容可掬地与张明远低声交谈。
这群人一出现，仿佛自带气场，瞬间吸引了门口所有人的目光。他们是这座城市真正掌控风云的人物！
林天看到这群人，尤其是看到平时只能在电视新闻里仰望的市长秘书张明远，还有自家大老板郑天豪，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去！他惊恐地看着被经理恭敬引到这群人面前的陈星云。
只见张明远率先伸出手，脸上带着真诚而热情的笑容：“陈先生！久仰大名！路上辛苦了！”态度亲切得如同多年老友。
其他几位领导也纷纷含笑点头致意。
柳承宗笑着介绍：“陈先生，这位是张秘书，这位是李局、王局……”
郑天豪更是上前一步，主动与陈星云握手，姿态放得很低：“陈先生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手下人不懂事，怠慢了贵客，郑某万分抱歉！回头一定严加管教！”他说着，冰冷的目光如同刀子般扫过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林天。
林天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完了！全完了！工作肯定没了！得罪了连大老板都要赔笑的贵客，他爸托的那点关系算个屁！他惊恐地看着陈星云，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嘴唇哆嗦着想求饶，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星云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没有愤怒，没有得意，只有一种看尘埃般的漠然。然后，他便在众人的簇拥下，如同众星捧月般，步入了帝景豪庭那金碧辉煌的大门。
林天僵在原地，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耳边只剩下经理冰冷的声音：“你被开除了！立刻！马上！收拾东西滚蛋！保安！看着他滚！” 在周围人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林天只感到天旋地转，裤裆处甚至传来一股可疑的温热和骚气……
紫气东来包间，奢华到了极致。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着璀璨光芒，墙上挂着价值不菲的古董字画，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雪茄和名贵香水的混合气息。巨大的圆桌上，珍馐美味流水般呈上。
席间觥筹交错，气氛热烈。张明远代表市政府，高度赞扬了陈星云无偿提供药剂用于研究、并建议将收益成立救助基金的义举，称之为“新时代企业家的楷模”、“心系社会的典范”。几位局长也纷纷附和。
话题很快转到了正题——合作。
“……陈先生，钱老那边的初步鉴定结果，引起了我们极大的震动！”张明远放下酒杯，神情变得严肃而热切，“那瓶蓝色药剂蕴含的能量极其特殊且纯粹，对于刺激大脑特定区域、短时间提升精神专注力甚至……某些方面的潜能，有着难以估量的价值！无论是科研、医疗，还是某些特殊领域……其意义和前景，都是战略级的！”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陈星云：“政府希望，能与您达成独家战略合作！由我们提供最顶级的科研团队、最安全的保密环境和最广泛的应用渠道！至于收益分成……”他报出了一个极其惊人、足以让任何富豪心跳加速的数字比例。
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星云身上。柳承宗眼中也闪过一丝震撼，这个分成比例，连他都觉得高得离谱！柳曼妮则紧张地握紧了小拳头，看着陈星云。
陈星云慢条斯理地用湿巾擦了擦嘴角，仿佛对方说的不是一笔天文数字的财富，而是一盘青菜的价格。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声音平淡无波：
“合作可以。具体细节，包括药剂的供应、安全性评估、应用方向等，由柳氏拍卖行全权代理与我沟通。”他指了指柳承宗。
柳承宗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爆发出巨大的惊喜！这是莫大的信任！也是巨大的资源和机遇！
陈星云放下茶杯，目光扫过在座的政府要员，继续说道：“至于刚才张秘书提到的分成比例……我的那部分收益。”
他顿了顿，包间里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的决定。
“就由市政府牵头，成立一个专门的、公开透明的社会救助基金吧。”陈星云的语气依旧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用于贫困重疾救助、见义勇为抚恤、以及……像昨天青山镇那种因野生动物威胁而需要搬迁或补偿的民生问题。”他特意提到了青山镇。
“哗——！”
尽管在座的都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物，此刻也忍不住齐齐倒吸一口冷气！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脸上写满了极致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天文数字！那是真正的、足以让一个家族跻身顶级富豪行列的天文数字！他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捐了？！成立救助基金？！要求仅仅是公开透明？！
柳承宗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在桌上！柳曼妮捂着小嘴，漂亮的大眼睛瞪得溜圆，看着陈星云，仿佛第一次认识他！张明远和几位局长更是面面相觑，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撼和难以置信！
“陈……陈先生！您……您确定？！”张明远的声音都有些发颤。这笔钱，就算是政府，也绝对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巨款！
“确定。”陈星云点点头，仿佛只是决定了一顿午饭吃什么，“钱要用到实处。柳总会监督基金运作。”
短暂的死寂后，是雷鸣般的掌声和由衷的赞叹！
“高义！陈先生真乃高义！”
“佩服！实在是佩服！柳某经商半生，自愧不如！”
“陈先生放心！我们一定把基金做好！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接受全社会监督！”张明远激动地站起身，代表政府郑重承诺。
气氛瞬间达到了高潮。觥筹交错，赞誉如潮。陈星云只是平静地坐着，偶尔回应几句，仿佛那惊天的财富与他毫无关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明远脸上的激动稍稍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切的哀伤和小心翼翼的恳求。
“陈先生……”张明远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今天请您来，除了合作，还有一件……私事，一个不情之请，恳请您……务必帮帮忙！”
陈星云抬了抬眼皮：“说。”
“是我的女儿……小雅。”张明远的眼圈瞬间红了，旁边几位领导也面露不忍和同情。“半年前……一场车祸……肇事司机逃逸……小雅她……她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但成了植物人……医生说，醒过来的希望……微乎其微……”这位在官场上叱咤风云的秘书长，此刻只是一个绝望的父亲，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无助。“我们……我们遍访名医，用尽了各种方法……都……都……”张明远的声音哽住了，他深吸一口气，带着最后一丝希冀，看向陈星云，眼神近乎哀求：“钱老说……您那瓶药剂蕴含的能量……极其特殊……对大脑有难以理解的刺激作用……我们……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斗胆……想请您……能不能……去看看小雅？哪怕……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希望……”
包间里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陈星云。柳曼妮更是紧张地抓住了父亲的手臂，眼中充满了同情和期盼。
陈星云沉默了几秒。植物人？他想起物品栏里那瓶能瞬间恢复生命、甚至能把李兆坤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轻微生命药剂（minor healing potion）。这东西……对脑损伤有效吗？他不知道。暗月世界的规则，在现实里充满了未知。
“吃完饭，过去看看。”陈星云没有打包票，只是平静地说道。
“谢谢！谢谢陈先生！”张明远激动得差点落泪，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连道谢。
宴席在一种复杂的气氛中结束。众人簇拥着陈星云走出包间。经过酒店大堂时，早已被辞退、失魂落魄躲在角落的林天，看到被市长秘书、局长、柳氏父女以及帝景豪庭老板郑天豪如同众星捧月般簇拥着的陈星云，吓得浑身一哆嗦，如同受惊的老鼠般缩紧了身体，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砖里。他此刻才真正明白，自己当年欺负的“穷鬼”，如今已是他仰望都看不到脚后跟的云端人物！巨大的恐惧和后怕，让他裤裆处那股骚味似乎更浓了……
郑天豪亲自安排了一辆劳斯莱斯幻影，送陈星云和柳氏父女前往张明远女儿所在的私立高级疗养院。车上，柳曼妮紧挨着陈星云坐着，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充满了好奇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光彩。
“喂……陈星云，”她小声问，声音带着点崇拜，“那么多钱……你真的一点都不心疼啊？”
陈星云靠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闭目养神，淡淡回了一句：“钱，够用就行。”
柳曼妮看着他闭着眼、略显疲惫却棱角分明的侧脸，再看看他放在膝盖上、骨节分明的手，想起他面对天文数字时那副轻描淡写的模样，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这个男人，像一座深不见底的冰山，每一次靠近，都能发现更令人震撼的东西。
车子驶入环境清幽、戒备森严的疗养院。在张明远夫妇（张夫人早已哭红了眼）的引领下，陈星云走进了一间布置得如同公主房般温馨、却弥漫着消毒水和生命维持仪器特有冰冷气息的高级病房。
病床上，躺着一个面容姣好、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少女。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仿佛只是睡着了。但身上插着的各种管线和旁边仪器上平稳却冰冷的线条，无情地宣告着她生命的停滞。
张明远夫妇紧张地看着陈星云。
陈星云走到床边，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女孩。他的目光平静，没有悲悯，只有一种审视。他悄然运转起从游戏里带出来的那点微薄的“感知”能力（被动技能，提升警觉性和对能量波动的敏感度）。
在他的感知中，女孩的身体仿佛一个沉寂的、能量近乎枯竭的池塘。而在她大脑深处，似乎……有一片区域，残留着极其微弱、极其混乱的……精神波动？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生命药剂能修复身体损伤，但能修复这种精神层面的沉寂和混乱吗？他不知道。法力药剂刺激的是精神力，但对一个意识沉寂的植物人，是唤醒？还是毁灭？
他没有拿出药剂。只是伸出手，轻轻搭在了女孩冰凉的手腕上（做做样子）。几秒钟后，他收回手。
“情况很复杂。”陈星云的声音打破了病房的寂静，“我需要回去……准备一下。”他没有说准备什么。
“好！好！陈先生您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们全力配合！”张明远夫妇如同抓住了最后的希望，激动地连连点头，不敢有丝毫催促。
离开疗养院，坐回劳斯莱斯。柳承宗和柳曼妮都识趣地没有多问。
车子将陈星云送回别墅。下车前，柳曼妮突然拉住他的手，大眼睛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一丝恳求：“陈星云……你……你一定要帮帮那个女孩！她太可怜了！”
陈星云看着柳曼妮眼中那抹纯粹的善良和期盼，沉默地点了点头，抽回手：“嗯。”
看着库里南驶离别墅区，陈星云站在空旷的院子里，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城市的喧嚣被隔绝在外。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天文数字的财富可以轻描淡写地捐出。
但一个沉睡的生命……又该如何唤醒？
暗月世界的药剂，是救赎的甘霖，还是……更深的诅咒？
他抬头，望向别墅深处那扇通往地下室的厚重合金门。疲惫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涌来，但这一次，还夹杂着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和未知的挑战。
“该回去……准备药剂了。”他低声自语，声音消散在傍晚的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