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女皇爆炸的余波如同噩梦的涟漪,在死寂的库拉斯特废墟中缓缓扩散。粘稠的空气里,墨绿色的粘液、破碎的节肢、焦黑的肉块如同肮脏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在覆盖着厚厚苔藓和蛛网的残骸上,也落在昏迷不醒的陈星云和柳曼妮身上。
陈星云感觉自己沉没在无边的、冰冷的墨绿色泥沼里。每一次试图挣扎上浮,都被更深的粘稠与剧痛拖拽下去。肺叶里灌满了腥臭的毒液,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丹田处,那枚微弱的火焰核心如同风中残烛,摇曳不定,几乎被一股阴冷、滑腻、带着蜘蛛毒素特有麻痹感的黑暗能量彻底淹没。经脉里不再是单纯的刺痛,而是如同被无数冰冷滑腻的蛛丝缠绕、勒紧,不断汲取着他的生命力和意志。更可怕的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形容的瘙痒感开始弥漫,仿佛有看不见的细小口器,正隔着皮肤,在神经末梢上轻轻啃噬。
“呃…”一声痛苦的呻吟从干裂的嘴唇溢出。
他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重影晃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柳曼妮那张沾满污秽、却写满无尽担忧和恐惧的脸庞。她的眼睛红肿,泪水和墨绿的粘液混合着,在苍白的脸颊上冲刷出道道痕迹。她正用一块相对干净的布片(不知从哪撕下来的),蘸着浑浊的污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脸上、脖子上的粘液和血污。
“星云!你醒了!太好了!你吓死我了!”柳曼妮看到他睁眼,巨大的惊喜瞬间冲垮了强装的镇定,眼泪再次汹涌而出,滴落在他滚烫的额头上,带来一丝微弱的凉意。
陈星云想开口,喉咙却如同被砂纸磨过,只能发出嘶哑的嗬嗬声。他转动眼球,打量四周。
他们似乎被转移到了废弃商路边缘一处相对“干净”的半塌石屋里。头顶是断裂的横梁和垂落的藤蔓苔藓,墙壁布满裂痕。角落里,哈西克靠墙坐着,脸色灰败,独眼紧闭,胸口缠着渗血的脏污布条,呼吸微弱。埃里克躺在另一边,依旧昏迷,脸色呈现一种不祥的灰绿色。塞拉则蜷缩在门口阴影处,抱着膝盖,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眼神涣散,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什么“血雨…炸了…都碎了…”,显然被之前的爆炸和血腥场面刺激得不轻。
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焦糊、蜘蛛毒液特有的腥甜恶臭,以及一种若有若无的、仿佛无数微小生命在腐烂苔藓下蠕动的、令人灵魂粘稠不适的气息。
“我们…赢了?”陈星云用尽力气,挤出几个字,声音如同破旧风箱。
“赢了!那个大蜘蛛炸了!炸得稀巴烂!”柳曼妮用力点头,带着一丝后怕的激动,“多亏了你的钥匙…还有…我的尖叫…”她脸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似乎想起自己那不顾一切的爆发。随即,她眼神黯淡下去,轻轻抚摸陈星云滚烫的额头,声音带着哭腔,“可是…你…你好像中毒了…很重…还有…艾席拉团长…”
她的话音未落,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压抑的痛苦喘息从门外传来。
艾席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的状态比之前更加糟糕。原本只是包裹小臂的墨绿色苔藓,此刻已经蔓延过了手肘,正向肩膀疯狂攀爬!苔藓如同活物般蠕动着,表面沾满了粘稠的银白色蛛丝状物。她的脸色呈现出一种死尸般的青灰色,嘴唇乌紫,眼窝深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深处粘液堵塞的“嗬嗬”声。她那只完好的右手里,紧紧抓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沉甸甸的包裹,包裹边缘渗出暗红色的油渍。
“东西…拿到了…”艾席拉的声音嘶哑得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她踉跄着走进石屋,将包裹重重放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油布散开一角,露出里面几捆保养尚可的锋利弩箭、几瓶颜色浑浊的治疗药剂、几个密封的陶罐(火油),以及几块散发着微弱魔法波动的深蓝色水晶碎片。
她的目光首先落在角落里昏迷的埃里克身上,看到他脸上不祥的灰绿色,独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了然。随即,她看向浑身滚烫、眼神涣散的陈星云,又看看柳曼妮,最后落在门口那把插在焦黑蜘蛛头颅碎片上的暗金钥匙上——哈西克在爆炸后勉强爬过去拔了回来。
“他中的…不是普通的毒…”艾席拉喘息着,指着陈星云,又指了指自己爬满苔藓的左臂,“是…诅咒…蜘蛛女皇的怨念…混合了森林的腐化…它会…吞噬血肉…侵蚀神智…像藤蔓一样…把人…变成森林的养料…”她的话如同冰冷的判决,让柳曼妮瞬间如坠冰窟。
“诅咒?那…那怎么办?解药!对!这些药水!”柳曼妮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扑向包裹里的治疗药剂,颤抖着拔开一瓶的塞子,就要往陈星云嘴里灌。
“没用…”艾席拉疲惫地摇头,“普通的药水…只能缓解…治不了根…除非…”她那双深陷的、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起最后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火焰,“…除非…找到‘源头’…在剥皮丛林…最深处的…巫毒祭坛…毁掉它!或者…找到能净化这腐化的…力量…”
她猛地咳嗽起来,咳出大团带着暗绿色丝状物的粘稠血块。“我…撑不了多久了…苔藓在吃我…”她抬起那只被苔藓吞噬的左臂,眼中充满了对自身命运的绝望和对复仇的渴望,“你们…必须去剥皮丛林!沿着这条废弃商路…穿过蜘蛛森林的残骸…就是丛林入口…找到巫毒祭坛!毁掉它!拿到…能净化腐化的东西!只有那样…你们…还有我铁狼剩下的人…才有活路!”
她剧烈喘息着,眼神死死锁定陈星云:“作为…提前的报酬…和…唯一的希望…”她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用某种坚韧兽皮绘制、边缘已经磨损起毛的简陋地图,塞到柳曼妮手里。“…潜行者小径…穿过剥皮丛林…直达崔凡克外围…最隐秘…也最危险的路…避开…大部分剥皮矮子和…丛林里的‘活树’…”
她又指向地上那个包裹:“…这些…你们带走…火油…对付那些怕火的树和矮子…水晶…补充魔力…或许…对你有用…”她看向陈星云,意有所指。
“至于情报…”艾席拉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剥皮丛林…是活的…那些树…会动…会流血…会尖叫…剥皮行者…不是矮子…是被剥了皮…又被塞进树里的…活尸…他们的怨念…驱动着丛林…最可怕的…是巫毒祭司…他们…掌握着血肉和诅咒的力量…别…别直视他们的眼睛…别听…他们的鼓声…”
她的身体猛地一晃,靠着门框才没倒下。苔藓已经蔓延到了她的肩膀,墨绿色如同死亡的纹身,正贪婪地向上攀爬。
“你们…时间…不多了…”艾席拉最后看了一眼陷入半昏迷、身体因诅咒侵蚀而不时抽搐的陈星云,又深深看了一眼紧握地图、脸色惨白却眼神坚定的柳曼妮,拖着沉重的脚步,踉跄地走向角落里的哈西克和埃里克,背影如同走向坟墓。
柳曼妮紧紧攥着那张带着艾席拉体温和血腥味的兽皮地图,又看看地上散发着微弱魔法波动的深蓝水晶碎片和火油,最后目光落在浑身滚烫、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东西在蠕动的陈星云身上。巨大的恐惧和责任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吞没,却又在下一秒化为钢铁般的决心。
“星云,撑住…我们走!”她咬紧牙关,用尽力气将陈星云半扶半抱起来。陈星云的身体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意识模糊,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呓语,皮肤滚烫,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瘙痒感让他无意识地用指甲抓挠着手臂,留下道道血痕。
柳曼妮将包裹背在身上,将几块深蓝水晶碎片塞进陈星云破烂的口袋里(希望能对他恢复魔力有帮助),又将那瓶打开的治疗药剂强行给他灌下几口。药水入口,陈星云身体微微一震,滚烫的体温似乎下降了一丝,眼中的涣散也凝聚了少许,但皮肤下的蠕动感和那深入骨髓的瘙痒并未减轻。
她最后看了一眼石屋里绝望的众人,将暗金钥匙紧紧握在手中,仿佛那是唯一的护身符,然后搀扶着陈星云,义无反顾地踏入了通往剥皮丛林方向的、更加幽深浓稠的迷雾之中。
……
废弃商路的尽头,被一片更加庞大、更加扭曲、更加“鲜活”的墨绿色所取代。
剥皮丛林。
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血淋淋的恐怖。
踏足其中,仿佛一步跨入了巨兽腐烂的内脏深处。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胶质,每一次呼吸都无比艰难,带着浓烈的、令人作呕的混合气息——浓重到令人眩晕的植物腐败甜腻味、如同铁锈般刺鼻的血腥气、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无数伤口在深水中缓慢化脓的、令人灵魂都感到粘稠恶心的腥甜腐烂气息。
光线被头顶层层叠叠、相互绞缠的巨树冠冕彻底吞噬。那些树并非库拉斯特常见的藤蔓缠绕的石质建筑,而是真正活着的、却扭曲到极致的巨木!它们的树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如同浸水尸体般的灰黑色,表面布满了巨大的、如同脓疮般鼓胀流脓的树瘤和深可见骨的裂痕!裂痕中,不断渗出粘稠的、暗红色的、散发着浓烈血腥味的汁液!无数粗壮、滑腻、如同巨蟒或血管般的墨绿色藤蔓,从这些流血的树干上滋生、缠绕、垂落,深深扎入下方覆盖着厚厚、粘稠、如同血肉泥沼般的暗红色腐殖质中。
脚下的“地面”,是深达小腿、甚至膝盖的、由腐烂落叶、粘稠菌类、不知名生物骸骨碎片以及暗红色泥浆混合而成的、不断蠕动的“肉毯”!踩上去发出“噗叽噗叽”的恶心声响,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并且带着强大的吸力,仿佛随时会被这片“活”的丛林吞噬。更可怕的是,肉毯表面,随处可见一滩滩粘稠的、暗红色的“血泊”,散发着浓烈的腥气,不知是来自树木,还是其他什么生物。
死寂?不!
这里充满了声音!
“滴答…滴答…”
粘稠的血滴从高处的树瘤或裂痕中滴落,砸在下方肉毯或血泊中,发出清晰而单调的声响,如同死亡的计时。
“沙沙…沙沙…”
仿佛有无数的东西在头顶浓密的、如同腐烂绿色毛发般的树冠深处,在脚下蠕动的肉毯之下,在周围流血的树干之后,缓缓移动、摩擦、窥视。
“呜…呜噜…”
一种低沉、压抑、充满了无尽痛苦和怨毒的低吟,如同背景音般,从丛林的四面八方隐隐传来。那不是单一的声源,而是无数个声音汇聚成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绝望合唱。
精神污染!
踏入丛林不到百米,柳曼妮就感觉自己的大脑如同被塞进了一团冰冷滑腻的腐肉中。每一次呼吸吸入的腥甜腐烂气息,每一次脚下传来的粘稠蠕动感,每一次耳边响起的滴血声和痛苦低吟,都像无形的锉刀,在疯狂地磨损着她的理智!一股莫名的烦躁、压抑、甚至想要尖叫着逃离或破坏一切的冲动,如同毒藤般缠绕上心头。
而陈星云的状态更加糟糕!
艾席拉给的微效治疗药剂似乎只是杯水车薪。蜘蛛女皇的诅咒在剥皮丛林这极端污秽的环境中,如同被注入了强心针,疯狂地反扑!他身体滚烫,皮肤下那蠕动的感觉更加明显,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蜘蛛幼体正在皮下钻行!深入骨髓的瘙痒感变成了撕裂般的剧痛和一种诡异的…渴望?对血肉的渴望?他眼神涣散,口中不断发出意义不明的呓语,身体在柳曼妮的搀扶下依旧不受控制地扭动、抽搐,指甲在手臂和脖子上抓挠出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鲜血渗出,瞬间被周围潮湿腥臭的空气沾染。
“星云!别抓!忍一忍!”柳曼妮心痛如绞,死死按住他抓挠的手臂。温热的鲜血染红了她的手掌。外套在搀扶和汗水浸透下早已滑落,紧身内衣紧贴着她汗湿的身体,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摇曳的烛火,脆弱而坚韧。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不仅要对抗环境带来的精神压迫,还要压制陈星云因诅咒而生的狂躁。
“肉…新鲜的肉…”陈星云突然抬起头,涣散的目光死死盯住柳曼妮白皙的脖颈,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猛地张开嘴,朝着她细腻的皮肤咬去!口水混合着血丝从嘴角滴落。
“星云!是我!”柳曼妮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猛地侧头躲开!温热的唇齿擦过她的颈侧,留下湿热的触感和一丝刺痛。巨大的恐惧让她心脏几乎停跳!她下意识地松开搀扶的手,陈星云失去支撑,重重摔倒在粘稠的肉毯上,溅起腥臭的泥浆。
“嗬…嗬…”陈星云在泥浆中挣扎,眼神时而疯狂,时而闪过一丝痛苦的清明,如同两个灵魂在体内激烈搏斗。诅咒的力量在丛林的催化下,正疯狂侵蚀他的神智!
“对不起…星云…对不起…”柳曼妮泪流满面,扑过去死死抱住他不断扭动的身体,用尽全身力气压制他。她的身体紧贴着他滚烫的胸膛,惊人的柔软和弹性传递着生命的温度,试图唤醒他残存的理智。“看着我!是我!曼妮!坚持住!我们快到了!快到了!”
或许是熟悉的体温和气息起了作用,或许是柳曼妮带着哭腔的呼唤穿透了诅咒的迷雾,陈星云挣扎的幅度减弱了一些,眼中的疯狂暂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痛苦和茫然。
“曼…妮…痒…好痛…”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身体因剧痛和瘙痒而剧烈颤抖。
柳曼妮心痛得无法呼吸。她看着陈星云手臂上被自己抓挠得血肉模糊的伤口,一个大胆而羞耻的念头闪过脑海。她记得…在孤岛沙滩,在藤蛇号上…自己的体温似乎能给他带来一丝慰藉和压制?在暗黑世界,一些强大的诅咒有时需要…生命的链接来缓解?
没有时间犹豫了!
柳曼妮脸上飞起滚烫的红霞,在昏暗、腥臭、充满精神污染的丛林里,她颤抖着解开了自己紧身内衣的领口。冰凉的空气瞬间接触到滚烫的肌肤,让她打了个寒颤。她拉起陈星云那只伤痕累累、滚烫颤抖的手,将其引导着,按在了自己胸前那柔软、温润、充满惊人弹性的饱满之上!
“星云…看着我…感受我…”她的声音带着羞耻的颤抖,却又无比坚定,如同最温柔的咒语,“我在这里…一直都在…”
掌心下那惊人的柔软、温热的触感和有力的心跳,如同甘霖般瞬间浇灌在陈星云被诅咒炙烤的灵魂荒漠上!那股深入骨髓的瘙痒和撕裂般的剧痛,如同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开,瞬间减轻了大半!皮肤下蠕动的感觉也似乎平息了许多!一股源自生命本源的温暖和宁静感,顺着相贴的肌肤,缓缓流入他冰冷混乱的识海。
“呃…”陈星云发出一声如同叹息般的呻吟,涣散的眼神终于凝聚了一些,聚焦在柳曼妮近在咫尺的、布满泪水和红晕的脸庞上。他滚烫的手掌下意识地微微收拢,感受着那令人心安的惊人弹性和饱满轮廓。
柳曼妮身体微微一颤,却没有推开他。只要他能清醒,这点羞耻又算得了什么?她甚至主动将他的头轻轻按在自己温软的颈窝,让他感受自己的体温和心跳。“坚持住…我们找到祭坛…毁掉它…就没事了…”她在他耳边低语,如同安抚受惊的野兽。
这奇异而亲密的“治疗”方式,在污秽恐怖的丛林背景下,形成一种诡异而旖旎的画面。
短暂的喘息并未持续太久。
“咚…咚咚…”
一种低沉、沉闷、仿佛用蒙皮朽木敲击的鼓声,毫无征兆地从丛林深处传来!鼓声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如同直接敲击在人的心脏上!每一次鼓点落下,都让柳曼妮的心跳不由自主地随之共振,带来一阵烦闷欲呕的感觉!而陈星云刚刚平复一些的身体再次剧烈颤抖起来!他眼中刚刚凝聚的清明瞬间被痛苦和狂躁取代!皮肤下的蠕动感陡然加剧!仿佛那鼓声是催动诅咒的号角!
“呃啊——!”陈星云痛苦地嘶吼,猛地推开柳曼妮,双手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胸口和脖颈,仿佛要将皮肉下的东西挖出来!
“星云!别听!别听那鼓声!”柳曼妮焦急地呼喊,试图再次靠近他。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沙沙沙…沙沙沙…”
周围那些流淌着暗红汁液的巨树,树干上巨大的裂痕和脓包树瘤猛地蠕动起来!如同沉睡的巨兽睁开了眼睛!粘稠的暗红树液如同血液般加速渗出!
噗!噗!噗!
距离他们最近的三棵巨树树干上,那些巨大的裂痕猛地张开!里面并非木质纹理,而是…被强行塞进去的、扭曲变形的人体!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他们全身的皮肤都被残忍地剥去,露出下方暗红色、布满了粘液和筋膜、还在微微抽搐的肌肉组织和神经!他们的四肢被扭曲成怪异的角度,如同提线木偶般,被无数从树干内部生长出来的、如同血管神经般的墨绿色藤蔓深深刺入、缠绕、固定!他们的头颅同样没有皮肤,暴露着暗红的颅骨肌肉和空洞的眼窝,嘴巴大张着,发出无声的、充满极致痛苦的哀嚎!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的胸腔被剖开,里面没有内脏,只有一团不断搏动、散发着微弱邪异绿光的、如同巨大肿瘤般的墨绿色肉块!肉块表面布满了扭曲的符文和细小的触须,深深扎根在树干深处!
剥皮行者!
这些被活生生剥皮、与树木融为一体的、被怨念驱动的活尸!
它们那空洞的眼窝猛地“盯”向了陈星云和柳曼妮!被藤蔓固定的手臂僵硬地抬起,指向入侵者!无声的怨毒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入两人的灵魂!
“啊——!!!”柳曼妮被这地狱般的景象吓得失声尖叫!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窒息!
随着她的尖叫,那三个剥皮行者胸腔内搏动的墨绿肉块猛地亮起刺眼的邪异绿光!
“咻!咻!咻!”
三道粘稠的、如同腐烂沥青般的暗绿色能量光束,带着浓烈的诅咒气息和刺鼻的腥臭,如同毒蛇般从肉块中心激射而出!目标直指刚刚推开柳曼妮、正处于狂躁状态的陈星云!光束所过之处,空气发出被腐蚀的“滋滋”声!
精神污染与物理诅咒的双重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