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一点——我说什么了？难道你要把主战坦克开进火车站轰死他们？”
上校低吼道。
“今早安置所处决时你们没有人来吗？”
何知行点点头，环视众人。
“与我们无关，除了宪兵外，前进指挥部全是从45师里抽的人——而且有什么好看？”
那个导弹部队的军官把他往下拉，示意蹲着。
……
那没事了，那件惨事还是很恶劣的。
宋议长可能担心到影响，下了死命令封口，只在高层有传播，而且到现在也只有半天时间——所以何知行没告诉子肥泉，那只龙娘也不好奇。
至于在场的所有亚人，宋任只能许下一些利益安抚，进行隔离，赶快把这些人打散给塞上列车送回北方，以防让安置所的其他难民知晓。
——亚人那边或许用处不大，但已经无所谓了，议长现在也没啥好担心自己的政途——这人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
“你是说汤姆逊河上军舰开火的事——”
上校绷着脸。
“现在对我们有用？”
“我没说这个——”
何知行解释了一下，调度室的所有人顿时来了兴趣。
“死了几十个难民？宋议长终于有一个污点了啊——mz党那边应该会揪住不放——”
“一号还在不会有啥影响……”
“现在不是谈论政治的时候!”
上校打断了谈话。
……
他终于又振作起来，呼唤过一个技术军官，数人查询着运输记录，锁定驱鸟仪所在的班次和车厢。
“范围是否足够？室内会不会有影响？”
“没有问题，毕竟它们要上前线，民用的完全比不上——”
“但枪声——”
他挥了挥手，火车站深处的战斗依旧不息，有些担心会减弱效果。
“——长官，低频白噪音和高频声波两者的频率没有重叠，驱鸟仪靠的不是声音大小——”
……
何知行突然想起自己高中也学过。
“电源怎么解决？”
“火车站又没有断电——”
人们检查着随身武器，他们刚刚把尸体都搬进了员工休息室，此时又进去摘取上面的装备。
——如果袭击不是这么突然也不会如此狼狈了。
上校找到何知行询问他去留。
“小伙子，我也管不到你——在这里陪着女朋友。”
“——我也去。”
子肥泉侧身让着路走出来，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一点光，不知为何有点悲哀和后悔透出，似乎回忆起了某些不好的事。
不知她刚刚单独在里面干了什么。
……
好家伙，这龙娘应该也是把一具陆战队员的尸体扒个干净，除了战术盔其他全都带上了。
“小姑娘，你——”
“——陆军ApFt亚人组满分，够格吗？我和他一起就是。”
她用下巴点点何知行。
——
两人和剩余的几位陆战队员一组，目标就是刚刚宋绥被送进的那辆军列，不过车厢不同。
他们登上天桥，黑乎乎的空无一人，天花板有几处不知为何裂开，雪花飘进。
脚下就是十几条轨道左右遍布前后延伸，好似一条宽大的河流。
何知行偏过头往下望，那两辆撞在一起的火车一片狼藉，烧焦的尸体都已经被雪掩埋了，只看得出轮廓。
“怎么了。”
子肥泉推了他一下。
“回到你的位置，注意四周。”
“嗯……”
他俩跟在队伍后面，龙娘不时小声指点何知行的战术行进。
……
“你不是教官吧——”
“——我这是在提高你的战场存活率……本以为用不着的——”
她叹了一口气。
“跟上。”
一行人走下楼梯，军靴在雪上留下深深的印子，来到对应的车厢，一名士兵打开门，后者鱼贯举枪而入，打开手电。
物资箱堆堆叠叠，这批比上次在议会大厦前存放的还要大，和成人高度无异。
“真的没搞错吗？”
何知行有些疑惑。
“没有——雷神技术公司——”
子肥泉照着上面的英文，用手抚摸，冷笑几声。
“呵呵，它不是搞雷达和航空设备的吗——”
……
好吧，反正自己外语不行。
黑暗中它们像是墓道两旁密密麻麻的石俑，个个紧挨着，一行人在中间穿梭，感觉到些许压迫感。
士兵们开始动手拆卸物资箱，寻找列车自带的电源，把驱鸟仪接上去。
毫无动静。
“妈的，功率不够——”
有人骂道。
“只能把军需发电机拿过来——”
“哪有?”
“我联系一下调度室。”
……
管理部的两人走到一旁，子肥泉看起来有些低落，这两个字在她身上似乎没有匹配的可能。
她一直是面无表情的，虽然寻常人无法察觉，但何知行毕竟零距离相处了这么久，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稍稍看得出来。
——或许是负距离吧。
……
“你——”
他开口。
“怎么了?”
子肥泉靠在物资箱上，突击步枪斜挂在胸前，右手食指点着扳机护环，有些疑惑。
“什么意思。”
“你状态好像不好——是不是看到亚人被杀有点不开心。”
……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杀人从不看物种，只看是否威胁到自身。”
龙娘摆了摆尾巴。
“我没事。”
“……”
何知行撇撇嘴。
不肯说啊……
那他也没办法，自己可没本事从子肥泉嘴里套出话来，只好放弃。
……
士兵走过来告知他们只能分开行动，一部分人去运油列车，另一部分去把发电机搬过来——毕竟把驱鸟仪搬过去更不可能。
……
何知行有点浮躁，略感不安，变数又增加了，出事的概率越来越大——他们能安全移动到车厢内已经很是幸运。
“我们去搬发电机，这班列的末尾就有，几百米的路，有大雪和夜色掩护不是难事。”
士兵揽下活，或许他们有意和管理部二人分开，这一个公职人员和一个亚人女孩会碍手碍脚。
特别是那个长着角的姑娘，弱不禁风的样子，一直冷脸，应是经常被这男的欺负。
……
何知行看看子肥泉，后者耸耸肩，或许她也求之不得。
“——明白了，运油列车在哪?”
“跨过这一个站台。”
——
管理部的两人看着他们消失在雪中，也转身从站台跳下轨道，低头钻过车厢连接处——目标在列车门的背面。
“!”
何知行被铁轨绊了，踉跄一下，子肥泉扯住他的战术肩带。
“太暗了，雪又埋住看不见。”
龙娘没回答，先爬上去，回过身伸出手。
“抓住我。”
“多谢——唔!”
整个人直接被扯了上来。
——还是这么烫。
两人跨过站台，子肥泉爬上油罐车顶摘下输油管抛给何知行。
“我找找——侧排油阀，中心排油阀——!?”
百米外响起激烈的枪声，就是刚刚那几个士兵离开的方向，黑暗中只看得见白色的翅膀在大雪中移动——几名翼人种飞上车顶，大声呼喊，发现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