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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
废城国际机场的候机厅可以看到跑道上的飞机，这个天气或许应该是延误航班的，但还是有一架正在缓缓推出。
一望无际的跑道尽头闪电劈过，随即是几声炸雷，震得落地窗的玻璃哗哗响，何知行下意识的往后退，撞到了子肥泉的怀里。
“还有多久开始值机。”
“半个小时，你和江饴待在家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来送我——”
“——都什么关系了还说这种话。”
龙娘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上前并肩站着，眺望远处模模糊糊的天际线。
……
昨晚子肥泉自己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提着好几大袋衣服，说是要给何知行做平替，后者当时还很感动，然后发现有些不对劲——
竟然平替到了内衣上，里里外外全换新的，还叫他把身上的现场脱下来，表示自己会拿去洗，稍有迟疑就上手扒。
……
但是何知行发现洗衣机似乎一直都没有动静。
很奇怪，换下的衣服也不知道放到哪去了——问了就岔开话题——和闹鬼了一样。
不知道这只龙娘又在打什么主意。
……
陈万安到另一边去了，好像说那条蛇刚刚回来，也在这个机场下机，快要落地了才操着一口伦敦腔的印度语通知他，副部长当即超级无敌暴怒，一口一个三小骂了好几次，但机票不可能退，答应的话也不会食言——
所以只能去下机口试图堵住那位现任社长，找她评评理，先呈一番口舌之快，虽然大概率占不到什么便宜。
……
身旁的女孩神情有些落寞，看着飞机缓缓推出，叹了一口气。
“有事找我。”
“放心。”
何知行看了看她，微微张开手。
“要不要抱一下。”
……
龙娘显然有些诧异，抿了抿嘴唇，转过来面对着他，上上下下打量——最后点点头，先把身体依偎进去，然后尾巴也缠上来，双臂直接勒住他的腰。
“等一下，有点紧，喘不过气了。”
“别动。”
何知行只好作罢，但子肥泉似乎还有动作，脑袋在他肩膀蹭了蹭，好像是把江饴在她怀里的动作如法炮制了过来，不过显然没小姑娘那么熟练和有少女感——然后张开嘴，狠狠地在上面咬了一口。
“嘶——疼，松嘴——”
“……”
女孩像撕扯肉块一样晃了晃脑袋，牙齿不断加力，何知行感觉疼痛正在冲击自己的脑子，直到濒临极限的那一刻轰然松开。
“隔着衣服咬的，留不了印子——”
“……不会又是你们东方龙的什么神秘仪式——。”
“没有，只是想吃。”
子肥泉撇撇嘴，终于松开了手，尾巴勒了几下也退开来——
很远看不到的地方似乎传来隐隐约约的吵闹声，是陈万安的，这人应该已经和那只蛇交流上了，方式可能有些激烈，何知行打了下电话，副部长直接用正在会议中的理由给挂了。
……
“亲不亲，我看他们分别时都会亲一下——”
“不了，”
子肥泉摇摇头，似乎是在认真地思考后提出了拒绝。
“亲起来我性欲会发作，可能忍不住然后把你拖进洗手间——这有人影响不太好，而且是拖进男洗手间还是女洗手间也是个问题——总不能拖进母婴室。”
……
……
？
又在自说自话，这边鬼佬们听不懂不打紧，不知道回国后这人会不会改掉这个毛病。
……
“老何，准备去托运了——”
副部长终于吵完架，有些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开始值机了——哦，对，那条蛇听说嫂子也在这，想认识一下。”
他往后指指表示现任社长就跟在后面，下意识看了子肥泉一眼，恐惧地缩了缩脖子，何知行有些莫名其妙，再害怕也不能害怕成这个样子，发现这只龙娘的眼神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无比瘆人——
就和在力士满的晚宴上听到江逸两个字一样，杀气四溢，冰冷得好像要让人起鸡皮疙瘩一样。
……
“就是那个。”
“……对，就是那个，她有点难缠，嫂子还是小心一点好。”
子肥泉缓缓起身，戴上同声传译器，看着那人一步步走近，副部长招呼何知行离开，后者点点头迈开脚步。
……
——
“雨是真大，靠背，以前我在夷洲服兵役时这种天气都不出来训练，整个营区躲在宿舍看电视嗑瓜子——空军也一样的，和地勤在一起打牌。”
“……你也知道你们是草莓兵啊——”
“我当然知道啊，”
副部长挥挥手，两人正坐在候机厅里，周围很冷清。
“所以说两小时是有原因的嘛，当时我就在家里面打游戏，防空警报响了也不跑，然后外面有人喊——‘老共来了老共来了’——响了几声枪就不见动静，直接把早就买好的红旗挂出去就是——”
……
……
“不愧是你们，我眯一会，记得叫我——”
“老兄，别眯，有人打你电话。”
？
何知行叹了一口气，睁开眼拿起手机，还以为是那只龙娘，不曾想是另一个未曾意料到的人物——
宋绥。
……
“宋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何知行走到一处僻静地方。
“我马上就到花盛顿了。”
千金并没有马上说话，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好像在迟疑着要不要说什么。
他皱起眉头。
“没事吧。”
“我很好，叫我名字——肥泉在你旁边吗——”
“她不在。”
“嗯，你和一位管理部的干员过来是吧——工作内容我不打听，就是你们到花盛顿的时候，可不可以先来见一下我。”
……
……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似乎有什么巨兽不再压抑自己的呼吸，高高跃起，要把整座大陆压在身下。
……
“不是去医院，是一座庄园，我家之前买的，有点偏远，我现在住在这——我会叫人去接你。”
“到底出什么事了，可以先说吗。”
……
千金迟疑了一下，吩咐身边的人离开。
“嗯，好，我说——德里克伯伯……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