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沧海结界升起的时候,南域王立刻就察觉到了。
一瞬间,他周身的灵力,都在疯狂涌动,但看了一眼暖玉香闺,他硬生生压下了所有暴动的灵力。
这里是轻轻的卧房,任何东西他都不想损毁。
他抱着云锦被,调整着自己的心绪,最终,什么也没做。
“罢了,轻轻喜欢就好……”
“反正——海皇长得那般好看,性子温柔。”
“左右我家轻轻也不吃亏。”
他从前总以为他家轻轻,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花,怕她被人哄骗欺负。
可她执剑斩天的一瞬间,已经把她小白花的形象,劈得灰飞烟灭了。
“该给轻轻补一补身子——”
“天剑禁区内应该有不少好东西。”
他系上玉带,穿好衣袍,直接出了白玉玲珑楼。
“小白,走了。”
“主人,我们就这么走了?”
小白不敢置信地看向南域王。
“海皇,他是不是被蛊皇毒死了?”
“别废话,走。”
阮扶风直接带着小白出了天渊城。
“天呐——这都杀疯了?”
星泪惊呆了,他没想到南域王气到痛下杀手了。
如果是南域王,会直接毒死情敌,这很合理。
但是,这样的话,他家主人该多伤心啊?
“咔——”
灵帝月满衣掌心的星盘骤然炸裂,星屑如雪崩般从指缝倾泻而下。
他的眸中掀起滔天巨浪,周身溢出的星辉将地面震出蛛网般的裂痕。
“潮笙!”
他猛地抬眸,凌厉的目光如天罚之剑刺向星泪。
发间紫晶鳞冠垂落的星链无风自动,撞出令人心悸的铮鸣。
“打开禁制——”
“让我去看看潮笙是否无恙。”
“否则,本帝现在就杀了南域王。”
星泪心里也是慌得要命,他不知道南域王疯起来,会不会波及他家主人。
“走吧,进去看看。”
他打开了结界,带着月满衣,进了白玉玲珑楼。
“本帝的弟弟若少片鳞——”
“就让南域王尝尝……”
“什么叫星河葬王!”
刚踏入白玉玲珑楼,月满衣施展了化星遁术,他的身影便轰然散作万千星辉。
那些光点如银河倒卷,循着月沉璧残留的气息呼啸而去,在廊间拖曳出璀璨的光痕。
沧海结界在他面前如薄雾消散——这本就是他亲手教给月沉璧的法诀。
月满衣的身影在池中凝实的瞬间,整座暖玉池的水面骤然静止。
他的双足触及池水,瞬间化作一条粉紫色鲛尾,鳞片不受控制地微微翕张。
下一刻,他的瞳孔剧烈收缩。
阮轻舞漂亮的鲛尾正与月沉璧的银蓝鱼尾交缠,淡金鳞纱与月光银纱在水下融成一片迷离的光晕。
她眼尾泛着潮红,眉心冰晶鳞纹闪烁不定,周身散发出的甜香如蜜糖混着海风。
她的发色竟与自己是如出一辙的粉紫色,鱼尾鳞片更是精致得不可思议,每一片都圆润可爱,完全符合他所有的审美。
“哥——”
“这种时候——你待在这里,不合适吧?”
月沉璧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银蓝尾鳍拍起水花。
淡金鳞纱在水下如活物般缠绕,将阮轻舞的腰肢锁得更紧。
阮轻舞眼尾绯红,琉璃般的眸子蒙着水雾,空灵的喘息声在池壁间回荡。
“嗯……”
她无意识挣动时,银月鳞纱倏然缠上了月满衣的彩虹鳞纱。
“嘶——”
月满衣猛地仰头,喉结剧烈滚动。
他那从来无人敢碰的求偶纱,此刻正被她的鳞纱紧紧绞缠。
震得他尾鳍鳞片全部炸开,在池底折射出万千虹光。
皇族的彩虹鳞纱仅对命定之人起反应,这是自他成年后首次完全舒展,如极光垂落。
月满衣的神识向来磅礴如星海,此刻却成了最致命的枷锁。
他猛地甩尾想逃,却发现自己那根彩虹鳞纱早已叛变。
如同藤蔓死死缠住阮轻舞的银月鳞纱,滚烫的星火自交接处炸开,烫得她尾鳍发抖,泪珠刚溢出眼眶就凝成水钻,“叮叮当当”落满池底。
“笙笙——”
阮轻舞泪盈盈地看向月沉璧。
“哥——”
月沉璧知道她有多娇气,每次他缠得稍微紧一些,她就会直掉眼泪,惹得他心疼不已。
“你松开阮阮,她受不住这个!”
他的尾鳍一拍,溅起的浪花凝成冰晶又簌簌落下。
“松不开,我的鳞纱,它有自己的想法。”
月满衣的处境更狼狈。
他伸手想扯开那根叛变的彩虹鳞纱,指尖刚触及就触电般缩回——太烫了。
那根该死的纱竟在阮轻舞的银月鳞纱上缠出花结,边缘还泛起绡月海国皇族求偶期特有的金粉色光晕。
“梦天哥哥,它——太烫了,你管管它啊!”
阮轻舞湿漉漉的眸子,望向了月满衣,让他的眸色都暗了下来。
她要他的命就直接说。
明明是她快把他折磨得欲仙欲死,她还满眼无辜。
彩虹鳞纱三大铁律:一缠命定,二锁神魂,最致命是被缠者越挣扎,感官同步率越高。
月满衣倒是也想管管它,但根本管不了一点,他自己也受不住了好么?
他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彩虹鳞纱早已叛变,此刻正以北海皇族最隐秘的方式,将她的神识与自己彻底缠缚在一起。
他向来引以为傲的星海神识,被彩虹鳞纱传来的触感疯狂冲击。
阮轻舞每一声呜咽,每一滴凝成水钻的泪,都通过鳞纱交缠处千万倍的感官增幅,如惊雷般在他神魂深处炸开。
“……”
他闭上眼,长睫上挂着的泪珠滚落,一颗颗粉紫色的珍珠,泛着漫天星芒,落在白玉暖池的瞬间,照耀得池水熠熠生辉,他简直无地自容。
这——比凌迟还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当彩虹鳞纱终于松开的那一刻,月满衣整个人脱力般靠在池边,尾鳍上的鳞片还在微微发颤。
一直洁身自好的他,从来没有过鲛人伴侣。
鳞纱第一次触碰异性,就缠上了潮笙的白月光,他的目光对上了弟弟那幽幽的目光。
“潮笙,如果,我——说是不小心的,你信吗?”
池底铺满了莹润的珍珠。
每一颗都泛着粉紫色的光晕,内里封印着细碎的星砂,那是他情动时落下的泪所化。
太多了。
多到几乎铺满整个池底,在明珠映照下折射出梦幻的虹光。
月沉璧银蓝的尾鳍轻轻拨弄着珍珠,发出“叮咚”的脆响。
他抬眸看向自家兄长。
“哥——”
“你看看这池珍珠。”
“再跟我说是不小心的?”
月满衣向来清冷如玉的面容,瞬间涨红,生平从未有过的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