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之,你……你这究竟是捡了怎样一个惊天动地的宝贝回家?”
人皇裴清衍目睹万古神碑之上,“阮轻舞”三字赫然与“苏衔酒”并列于碑顶之巅,甚至霞光流转间更显缥缈尊贵,惊得他险些从御座上站起身来,一贯的沉稳持重此刻荡然无存,话语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轻轻,自然是这世间最独一无二的珍宝。”
阮扶风唇角微微上扬,那深邃的桃花眸中,流转着难以言喻的骄傲与温柔。
“苏衔酒血脉天赋惊人,虽令人震惊,但,也有迹可循。可你们家小月亮,也太吓人了。”
苏衔酒的天资固然惊世骇俗,但他终究是云上学宫权柄在握的两阁之主,是成名已久、深不可测的神尊强者。
“醉剑仙”之名响彻六界多年。
苏衔酒只是低调而已,不代表他实力弱。
他就算不曾动用神力,小心低调地藏着一身锋芒,却依然混到了天剑阁主之位。
神剑再藏锋,依旧是神剑,非凡俗能及。
而南域明月阮轻舞,同样名动天下,可她的美名,更多是源于那倾绝寰宇、见之忘俗的绝世容颜。
“世人皆知她是天上明月,却不料竟能与旭日争辉!”
人人都知,她是六界第一白月光,所有年轻天骄的梦中情人。
岂料,这颗被南域王小心翼翼护在掌心、看似娇柔需要呵护的小月亮,其血脉深处所蕴藏的天赋,竟同样冠绝六界,足以与那醉剑仙并立于此万古丰碑的绝巅!
“那可是我家轻轻,自当光耀九天!”
南域王阮扶风缓缓抬眸,望向碑顶那个名字,语气中带着一种再自然不过的、不容置疑的理所当然,仿佛在陈述一件如同日升月落般亘古不变的真理。
“这若并非是在云上学宫,有众多神尊坐镇,只怕今日之后,六界各大顶尖势力,都要为之疯狂,不惜一切代价前来争抢了。”
国师凌鹤卿望着那依旧吞吐着浩瀚神辉、引得天地共鸣不止的石碑,亦是露出一阵无奈的苦笑。
这万古神碑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光芒耀世,道韵传遍诸天,就算他有心想要替她遮掩一二,也根本无能为力。
“小月亮,她啊……当真是强得令天下震颤。”
神域第一的万古世家,云族那位被寄予无尽厚望、自幼便被众星捧月的小神女,她的血脉天赋,如何能不强?
“她是明月——即便意外坠入尘寰暗夜,也依旧是那轮九天明月。”
这份不凡,早在她出生之时便已注定。
她尚在母胎之中,便已周身道则缭绕,自主吞吐天地神源,反哺母体,温养得一方宫室霞光氤氲、道音潺潺,恍若先天道境。
而至降生之日,更是寰宇共震,整片神域为之倾倒。
东神境,无垠天海之上,三轮明月竟白日永驻,交相辉映,清冽辉光普照瀚海三万里,昼夜无分。
西神境,莲华佛国之内,万千株优昙婆罗花于非时非节违背时序,竞相绽放,刹那成永恒。
南神境,荒古神墟深处早已枯竭万载的混沌神泉竟重涌灵液,化作九天神瀑飞落,神宫仙雾缭绕。
北神境,万古不化的玄冥冰川轰然倒悬而上,于天穹凝结成一道通天彻地的祝福神纹,辉光灼灼。
那株守护北境、擎天彻地的太古神柳,无风自动,洒落漫天璀璨夺目的金色神曦,宛如天雨。
甚至就连那超然世外的太虚神山深处,都为她破例降下一缕纯净浩瀚的赐福神光。
彼时,神域中执掌天机命数的天机阁,更是流出一道箴言:
“南悬天月,北耀纳兰。东伏龙神,西诞佛莲。神山天外,永镇万古。”
其中的第一句,正是指的诞生于神域南境荒天神墟、引动皓月异象的云族小神女,云月昙。
凌鹤卿初次听闻阮轻舞小字“月昙”之时,只以为是巧合重名,却不知她的师尊岁烛神尊当年为她起此小字时,是以大占星术沟通天地法则,引动本源之力进行的赐名。
此名,非人所起,实乃天赐。
此刻,方才稍复平静的天衍广场,再次因“阮轻舞”三字如惊雷落世,陷入前所未有的沸腾与哗然!
“主人这惊喜……给得可真是惊心动魄啊!”
鬼帝风烬一袭灼灼红衣,原本慵懒斜倚在玄铁王座上的身形不自觉地微微前倾,俊美妖异的脸上写满了真实的惊诧,着实被这骇人的血脉天赋震慑了心魄。
因他的心绪起伏,周身开满了彼岸花。
“小帝后,这也太猛了!”
折幽判官墨陵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这般天赋……莫非是真要一步登天,凌驾九霄之上不成?”
魔尊紫夜宸紫瞳微缩,手中把玩的魔焰顿在半空,忍不住低声惊叹,语气中混杂着难以置信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
“阮阮,她好强啊!”
紫夜冥激动极了。
“她的天资——远在你们之上。”
魔界大祭司夕昼缓缓抬眸,幽邃的目光穿过纷扰人群,落向那道纤秀身影,语意深长,平静的语调下仿佛藏着汹涌的暗流。
“看看人家,看看你们!”
他没好气地瞥了魔尊兄弟二人一眼,尤其是紫夜冥,他昨夜居然敢来寻他求教风月之事。
他看上去是懂风月的人吗?
好吧!他是略懂理论知识。
但他们两个好歹是魅魔一族,居然来跟他学闺房之乐,他气得直接将紫夜冥丢出了宫殿。
原本他在宫殿躲清净呢,今日还是亲自过来看看,他们两个到底搞什么鬼?
好端端地给他整这死出。
“昙儿这是……要以皓月之辉,镇尽六界天骄啊。”
天帝谢云止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抹清浅弧度,如春风拂过冰湖。
纵然云上学宫群星璀璨,天才云集,终究掩不住这轮明月清辉——她只要在那里,便注定光耀诸天,令万物失色。
“咱们帝后这是杀疯了啊!”
莲见惊呆了。
“阮阮……你究竟,还藏着多少未曾示人的秘密?”
灵帝月满衣凝视碑顶她的名字,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震撼自神魂深处涌起,竟令他这般境界的人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她这天赋,已非惊艳二字可以形容,这是真正意义上的震古烁今,足以重写六界认知!
“阮阮,她真是永远叫人惊艳!”
月沉璧嗓音温柔至极。
“不得不说,陛下的眼光就是毒辣。”
流音星主感慨不已,他家陛下一早就发现了这颗启明星。
“姐姐好棒!姐姐!姐姐……”
洛星野已经彻底化作小迷弟,在云端狂蹦,被一阵风吹飞,又被兰殊抬手捞了回来。
“南域明月——竟恐怖如斯!”
“她如今……是真的令人高不可攀了。”
“好强……这真的是我等能企及的高度吗?”
“这届新生,强得可怕!”
“……”
云上学宫的一众老生们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比的震撼与恍惚。
“真的……太厉害了!这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女!”
“不愧是我心中……唯一的月神。”
而那些与她同届的新生,则在极致的惊愕之后陷入了彻底的疯狂,欢呼与呐喊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仿佛见证了一个真正传奇的诞生。
他们的月神,太霸气了!
天衍广场上的喧嚣并未因大比结束而平息,反而因阮轻舞的最终归属问题,再起波澜!
“此等神级炼丹师,应落入我们焚丹殿!唯有以天地为炉、万药为引,方不辜负她这旷世天赋!”
焚丹殿主月怀槿,周身仿佛有丹火虚影缭绕。
“荒谬!明月清辉,自当配以太古遗音。她该来我们听弦殿,以琴心剑胆证道天地,岂不风雅?”
听弦殿主星盈纤指轻抬,似有无形琴弦于空中微颤。
“弹什么琴?炼什么丹?大道至简,万法归一!她堂堂阵法大宗师,分明最适合来我们万法殿,掌乾坤法则,布诸天大阵!”
万法殿主袖袍鼓荡,周身道韵澎湃如潮。
“我们伏龙殿,才是她的归宿。”
“放你娘的狗屁!”
“她该来的是我们星罗殿,她可是大占星师,与我们星罗殿天造地设的一对。”
各大殿主一个个摩拳擦掌,目光灼灼如烈火烹油,空气中灵压隐现,竟是大有当场论道抢人的架势。
“呵。”
一声慵懒轻笑破开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天剑阁主苏衔酒慢悠悠地步出,腰间酒壶随着他的步伐轻晃。
“你们文渊阁……有什么好抢的?一群只会啃古卷的老学究,岂不闷坏了小月亮?”
他语带戏谑,目光却清明锐利,直直望向阮轻舞。
“她这般剑道奇才,就该来我们天剑阁,以天地为剑,炼就不世锋芒。”
“苏衔酒!你休要狂妄!”
文渊阁的八大殿主此刻竟是同仇敌忾,立刻一致对外,磅礴文气冲霄而起,似有无数符文虚影当空显化,竟与那凌厉剑意分庭抗礼!
“她本就是我文渊阁的弟子!”
正当几位殿主争执不下,几乎要衍变成一场大道之争时,所有新生皆已测试完毕。
天剑阁主苏衔酒抬手压下喧哗,朗声宣布:
“肃静!新生大比,至此圆满结束!恭喜位列本届金鳞榜的十位天骄!”
他袍袖一挥,十枚流淌着璀璨金辉、做工复杂精致、镌刻着云上学宫古老纹路的通行令,以及十枚象征着无上荣耀的金鳞奖牌,自行飞向十位天骄。
分别是:阮轻舞、凤九霄、玉无心、月沉璧、紫夜冥、司离、玉无瑕、尘不染、画纱、云间渡。
“这是你们应得之奖赏,另外你们凭借身份令牌,可前往天工阁深处,领取属于你们的大机缘。”
最后,他含笑望向那万众瞩目的银发少女,声音温润却传遍四方:
“最后,恭喜本届金鳞榜首——阮轻舞。”
“祝卿,前程似锦,金鳞化龙,未来无限。”
阮轻舞于万千目光中翩然上前,微微颔首致意,伸出莹白玉手接过了那枚最为璀璨的金鳞奖牌和通行令。
然而下一刻,她指尖轻扬,竟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毫不犹豫地将那枚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通行令,抬手一抛,掷向了凌鹤卿。
“小竹子,此令赠你。”
她微微一笑,仿佛只是随手赠出一件寻常之物。
这一举动,瞬间如一道惊雷劈落!
云端之上,鬼帝风烬猛地攥紧了王座扶手,那坛酝酿了不知多久的陈年老醋彻底打翻,酸气几乎要弥漫整个天衍广场。
他红衣妖冶,此刻却委屈得像是被抢走了至宝,目光幽幽锁定阮轻舞,声音裹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穿透虚空落下:
“小月亮——本帝的呢?”